林玠帶領的援軍已經接近了戰場,但急躁乃是兵家大忌,大戰在即,應當小心為上。故此,援軍在距離灰燼陣地一百里時放慢了速度,斥候散出去打探訊息,大部隊等待掉隊的步兵和輜重車。

藉著這段暴風雨前的寧靜,與林玠並肩騎行的王守仁開始了講述。

“三千年前那次終末危機你知道嘛?”

林玠回憶徐欣然的手稿內容,緩緩說道:“震旦七成國土淪陷,曼日爾帝國和朗弗西騎士國的前身,羅馬帝國覆滅。”

王守仁點了點頭,繼續說道:“震旦天朝有龍帝保佑,覆滅的危機只有那一次,之前的歷史都被很好地記載了下來。羅馬帝國存在了三千年,上一個帝國是希蘭帝國,也只存在了三千年......”

“你是說,三千年是動盪的週期?”

“是的,黑暗矮人這個禍害就是三千年前從群山之中獨立出來的,震旦覆滅危機也是因為那次黑暗矮人的攻城武器援助了混沌軍隊。”

“我以為是因為你們背叛了龍帝,讓他交出權柄......”

王守仁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撫著鬍鬚轉移話題道:“不論如何,三千年的輪迴之末,世間必然是群魔亂舞,所以我說黑暗矮人有了飛行怪物部隊不奇怪。”

群魔亂舞......林玠的腦海中出現了那玩世不恭的聲音:

“這個世界,我是唯一的玩家,其他一切都是我的玩物!”

變化之神是唯一掌握萬物變化神力的神,若是想要創作出某種生物,或是啟發某些種族創造出戰爭生物,應該是十分簡單的。想到這,林玠突然苦笑,食人魔的噴槍就是自己發明的,自己還是變化之神的傳諭者,王守仁說的“群魔亂舞”明顯包括了自己......

“想開點,我們也在發展不是嘛,只要這次能打贏,就能徹底穩定硫磺河西岸領土,到時候,荒蕪山區就是內陸,可以徹底與國內融為一體。”

“你說的有道理,我們要發揚革命樂觀主義精神,微笑面對混沌。”

林玠言語間迴避了王守仁的後半段話。

王守仁好奇地問道:“革命是什麼?”

“類似你們推翻龍帝統治那種運動,就是革命。”

“......那還是換個詞吧,捍衛龍帝主義精神如何?”

“你能當大官不是沒原因的。”

“哈哈,彼此彼此,林節度也是朝廷的忠臣啊,以後回關內當個王侯,享受人生,再也不用來這蠻荒之地操勞。”

“王都尉,打完這仗再試探我吧,駕!”

林玠夾著戰豬跑了,沒跑多遠,他就感覺到自己背上被披上了一件披風,轉頭看去,迎風飄揚的披風上竟然寫著“天庭忠衛”四個大字,這讓林玠有些惱火,他十分討厭這種強迫愛國的行為。然而,他的髒話還沒出口,就聽見騎在龍馬背上的王守仁小聲說道。

“你背上全是藍色龍鱗,這是龍血詛咒啊,精靈沒幫你解除詛咒?”

林玠沒有蠢到去問王守仁為何知道,甄致行必然把雅妮城的大小事宜都向天庭彙報了,只是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精靈會不守信用,真想把那精靈少女抓回來,狠狠地打她的屁股!再順帶把她媽媽也抓回來,加倍地懲罰她!不好好管教孩子,罪責全在她!

“別管這些了,先專注眼前。”

王守仁點點頭,駕著龍馬扶搖直上遁入雲層,林玠向著黑煙四起的伊薩城馳騁而去,千軍萬馬緊跟其後......

城中親自帶隊攻城的灰燼得到了林玠到來的訊息,

黃金道的援軍在城外十里紮下營寨,半天時間炮兵陣地就構建好了,對準了黑暗矮人向東的退路。林玠親自帶隊從西邊侵擾黑暗矮人的軍隊,沒過多久,雙方的先頭部隊就接戰了。林玠的突然出現讓灰燼感到驚訝,他在雅妮城中的探子傳回的最後訊息是:林玠被龍血侵蝕,陷入昏迷,沒想到林玠竟然甦醒了。

正在親臨攻城的灰燼看著城外,林玠帶領著全副武裝的重甲騎兵,開山碾殺者部隊衝向了灰燼的炮兵陣地,黑暗矮人的長戟兵結成線陣,又在陣前放置拒馬和鐵蒺藜。火槍兵齊射,遠距離的殺傷不低,一輪就帶走了幾十位食人魔騎手。

林玠下令部隊繞到矮人炮兵陣地的兩側,自己則依然向前衝鋒,還剩五十米的時候,他卸下腹甲猛然加速,黑暗矮人們的近戰部隊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將陣地向兩邊移動,因為正面而來的林玠一人成軍,氣勢絲毫不輸千軍萬馬。

矮人們猶豫之間,林玠有了動作,他縱身一躍,臃腫的身體竟然如飛鳥般輕盈,以流線軌跡撲向長戟兵陣線。黑暗矮人長戟兵們看著半空中的林玠,他肚皮上的肥肉微微顫抖,竟然有些優美的感覺。

然而下一秒,林玠的背就轉了過來,藍色的細密龍鱗反射著黑鐵長戟的光澤,矮人們紛紛舉起長戟對準那龍鱗。黑鐵與龍鱗接觸的一瞬間,發出了清脆的錚聲,食人魔小山丘一般的重量透過長戟傳導到了矮人們手中,饒是力大無比可以手撕盔甲的矮人們,也有些吃不消,手中的長戟當即斷裂。

憑藉堅硬的龍鱗和巨大的衝量,林玠獨身破了一隊長戟兵的陣列。

翻滾之後,林玠立馬重新穿戴上腹甲,這是他自己打造的魔法物品級別的裝備,魔抗極高。林玠對著腹下釋放了一發伊格尼,金色的震盪波將他原地震飛,躲過了數十支長戟的攻擊,也讓周圍一圈的黑暗矮人們踉蹌一陣。

重新落地,林玠揮舞起手中的巨人鐺,一邊揮舞,一邊前行,巨人鐺上的金色光芒依舊呈現出優美的流線,在一片黑色的重甲長戟兵中錘出了一條血路。黑暗矮人的火槍手們也對著他開槍,林玠的胸前中了兩槍,身後的龍鱗和腹部的腹甲幫他擋了五槍。

好在此時兩翼的騎兵已經包抄了上來,黑暗矮人的炮兵陣地後方三面遭襲,正面金光閃耀,伊格尼魔法和林玠的巨人鐺錘飛了無數黑暗矮人,左右翼的騎兵們帶著不可阻擋的氣勢衝向黑暗矮人薄弱的側翼,巨刃與大錘砸擊在黑暗矮人的重甲上,頃刻間就奪取了他們的性命。

即使僥倖未死,他們接下來也要迎接無邊無際的鐵蹄踐踏,食人魔加上戰豬的重量接近一噸,鐵打的矮人也受不住這樣的碾壓。

戰鬥持續了一個時辰,騎兵並不是萬能的,第一波衝鋒之後,就開始有減員了,留守的兩支長戟兵和火槍兵軍隊十分克制騎兵衝鋒,食人魔最後的損失也不小。但這些損失是可以接受的,因為矮人的炮兵陣地悉數被毀,失去了遠端火力優勢。

灰燼無奈之下回援,伊薩城的局勢又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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