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飛速行駛在馬路上,窗外的景色倏忽而逝。

林軼半躺在後座上,眼睛不自覺地閉了起來,反正有琴酒在,他也不擔心那個傻大個會威脅到自己。

半夢半醒間,林軼恍惚回到了10年前,那時候她才18歲,剛修完哈佛大學的博士學位,抱著放鬆的心情,同時也為了找一件材料前往了寒冷的西伯利亞。

在白雪皚皚的阿爾泰山上,林軼被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困在了山洞裡。

4000米的高山,入目可見的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

林軼打聽到有人曾在這裡見過墨藍色的寶石,只有拳頭大小,但是卻存在著惑人心智的魔力。

唯一見到它的人卻在即將觸碰到它時,被雪崩所掩埋。

好不容易得救,卻在半年後因病死去。

自此之後這裡就流傳著雪山上存在著一塊魔鬼留下的眼淚所化作的寶石,是一塊被詛咒的寶石。

對於普通人來說,那的確是一塊魔石,但是卻並沒有什麼詛咒,相反,得到它的人會活的很多好處,至少可以無病無災,長命百歲。

至於那個人,純粹只是個倒黴蛋啦。

燃燒的火堆前,林軼把玩著剛到手的寶石,不,對她而言這玩意應該叫冰玄晶,這可是煉器的好材料,正好可以給她的寶貝無間升升級。

末法時代啊,找個材料都這麼困難。

林軼忍不住嘆息。

將寶石收進空間戒指中,林軼一邊撥弄著火堆,一遍看向外面彷彿掩埋一切的暴風雪,不由得嘆了一口氣。

她就知道這個天氣預報一點也不準,還不如她自己提前算一下呢。

好吧,禍福相依,她早該知道的。

忽然,林軼聽到了一個很輕微的聲音,但是她確定這是槍聲。

誰在這個天氣來山上,還敢開槍,不怕引起雪崩麼。

真是不要命,林軼靠在巖壁上雙腿交叉,頭枕在一隻手上,大有下一秒就睡過去的感覺。

下一秒,槍聲沒了,換成了狼嚎聲,然後沒多久……她感受到了了山洞在震動。

我靠,什麼鬼,為啥我好好的山洞突然就要塌了,雪崩也比這強啊,大不了自己以後挖出去。

來不及多想的林軼抓起自己裝樣子的揹包,衝向外面的暴風雪中,然後被濺起的雪堆了一身。

外面白茫茫一片,10米之外看不到任何東西的現況,讓本來就有輕微路痴的林軼非常的頭大。

但是沒辦法,先找個擋雪的地方吧。

林軼摸了一把臉上的雪,掏出羅盤,這時候只能寄希望於玄學了。

林軼一深一淺的在雪地裡艱難的行走著。

慢慢的狼嚎聲越來越明顯。

怎麼回事?最近的能擋雪的地在這邊麼?林軼沒有槍,但是她帶了她的刀,無間。

唐刀樣式,長80c刀刃上描繪著繁雜神秘的符文。

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夥伴。

林軼逐漸靠近聲音的來源,她看見了山坡下,一群灰色皮毛的野狼正在和一個黑衣銀髮的男子對弈,不遠處還有幾具狼屍。

那群野狼沒有因此退去,想必是餓急了,也是,只有飢餓才會使它們在這種天氣出來捕獵。

至於那個男人,看著也不是什麼好人,身上除了被浪撕咬出來的傷口外,還有幾處槍傷,都是在險而又險的打在致命點的附近。

林軼不是很想管閒事,如果這不是最近的路,如果不是這群狼擋了他的道,她是不會選擇救人的。

即便如此,林軼也在救與不救猶豫了一陣,要不等人死了,再替他殺了狼報仇,但那還得在這暴風雪中再等一段時間。

可是救了人,還得帶個拖油瓶,最後說不定還得反咬她一口,算了,要不把狼殺了,直接扔在這裡得了。

而山坡下的琴酒此時已經快要撐不住了,被臥底背叛,孤身一人,深受重傷,逃到這裡。

偏偏還遇上了一群窮兇極惡的野狼聞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一直追到這裡。

現在槍裡的子彈已經用完了,唯有一把匕首,即使如此,他也絕不能死在這裡,琴酒眼中兇光閃過,他不會死在一群畜生手裡。

這時,觀察對面的人撐不了多久的狼群終於決定發起攻擊。

兩隻狼左右夾攻,撲向了琴酒。

琴酒側身躲過一隻,卻被另一隻攻擊,只來得及舉起右手擋住狼嘴。

被狠狠咬住右臂的琴酒抓住時機狠狠地用左手的匕首捅進狼的咽喉,噴濺的血淋了琴酒一臉,襯的他像個地獄裡的修羅,殺氣凜然,碧綠眼眸中的瘋狂與孤注一擲讓普通人見了都會直接嚇暈。

狼群趁這個機會再次撲來上去,這次是多隻狼一塊圍攻,琴酒開啟想要咬破他喉嚨的野狼,卻也被其他狼撕咬住了大腿,鮮血瞬間噴湧出來。

遭了,動脈被咬破了,琴酒絕望了一瞬,下一秒眼底的瘋狂就從眼中傾斜而出,既然如此,那就給他一塊去死吧。

僅剩的一個手榴彈被琴酒拿了出來,想和這些畜生同歸於盡。

就在這時,一陣銳利的刀風從他身邊劃過,還在他身上撕咬的兩隻狼瞬間就被劈成了兩半。

好快的刀,好鋒利的刀。

琴酒心頭一凜,冷冷朝著刀風來的方向看過去。

一個女人提著一把花著奇怪符文的長刀,落在自己跟前。

及腰的長髮在漫天飛雪中舞動,即使裹著修身的厚羽絨服,也有可見其玲瓏有致的身材。

風雪遮擋了他的視線,他看不清她的臉,估計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但這滿身的殺氣,她手裡絕對沾過血。

琴酒不由得暗自警惕起來。

只見女人飛身向狼群衝去,銀白長刀捲起雪花,在空中飛舞,女人的身法如鬼魅一般,不過片刻,地上就躺了成片的屍體。

即使殺死了最後一隻狼,身上也沒有沾染半分血跡,乾淨的不像人間的人,倒像是神話裡的仙。

琴酒視線已經開始模糊,失血過多的他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在逐漸變涼。

他看見眼前的女人提著刀,慢慢走到他身前蹲下。

“你快死了.”

他聽到那個女人冷漠的說道。

不,他還不能死。

他狠狠地咬破自己的舌尖,打起精神。

用唯一能用的左手拉住了正準備轉身就走的女人的衣角。

“救我.”

琴酒虛弱的從口中吐出這兩個字。

“憑什麼?”

林軼甩開他的手,看著乾淨的衣服被他手上的血漬染紅,林軼皺了皺眉,掐住琴酒的臉,眼底不帶一絲感情的看著他:“我為什麼要救一個累贅.”

琴酒眼中閃過一絲瘋狂,左手舉起那顆手榴彈,語氣微弱卻又堅定的說:“不救我,那就一起死.”

林軼放開了琴酒,就在他以為她同意的時候,林軼以他肉眼不可見的速度,揮刀劈開了他手裡的手榴彈。

“哦,現在就只有你一個人會死了.”

林軼臉上露出惡劣的笑容,彷彿完全不在乎自己這樣做一不小心將手榴彈引爆了該怎麼辦。

這是個瘋子。

琴酒心裡想道,心裡已經放棄了她會救自己的想法,但是好不甘心啊。

這時,林軼卻用手指挑起琴酒的下巴,逼著他與自己對視。

“但我喜歡你的瘋狂.”

琴酒看到了她漆黑如墨的眼眸中劃過一絲趣味。

就在琴酒陷入昏迷前,他聽到了她的縹緲而漠然的聲音:“活下去,或許你會給我帶來更多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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