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驗的成功使研究人員們欣喜若狂,雖然這種方法會讓林軼的身體長期虛弱,但是他們並不在乎這一點,只是希望充分的壓榨她的價值。

他們甚至想找人來取代琴酒做這件事,但是毫無例外,在靠近林軼的一瞬間就被她殺死了,即使她變得虛弱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對付的。

研究人員這才不得不承認琴酒的唯一性。

藉著這個,再加上琴酒在行動組的卓越的功績,琴酒在boss心中佔據了重要地位,甚至取代了朗姆,成為了二把手。

即使暗地裡有人嘲諷他是靠著女人上位,但是在琴酒的殺戮和壓制下也漸漸無人敢說些什麼了。

然而,林軼卻恰恰相反,在琴酒確立自己在組織中的地位後,大量血液的供應使實驗室終於研製出那種因子的替代品。

林軼被實驗室放棄了,但是因為她的身手,boss決定廢物利用,將她扔到中東地區自生自滅。

沒有人覺得她能夠再次回來,就連琴酒也這麼覺得,不過,他想的是林軼的自毀傾向。

他覺得對於林軼而言,被實驗室放棄或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然而,就是因為這樣,一年後當林軼再次活著回來時,才更為讓琴酒驚訝。

但是,很快他就知道了,並不是組織要重用她,而是因為那個替代品出現了問題,那個藥只能在短期時間內使人表現出健康的狀態,並且給人一種逐漸年輕的錯覺,然而一旦過了這段時間,瘋狂的後遺症就會撲面而來,快速的衰老,脫髮,呼吸困難,心跳紊亂,反而加速了死亡的程序。

實驗室的迫切想要找到解決辦法,但是沒用。

唯一的方法,就是重新將林軼帶回實驗室,再次成實驗材料。

而他們這一次不會將她放出去了,因為他們發現林軼快死了。

多年的取血,又在中東那個鬼地方刀槍劍雨闖過來,即使修復能力再強也到極限。

最多也就這兩個月了。

琴酒不明白,為什麼林軼經歷這麼多非人的折磨還堅強的活著,為什麼還要回到這個地方,再經歷一次那種痛苦。

於是,他去了實驗室見她。

現在的實驗室裡的人已經陷入了瘋狂,他們已經不需要琴酒,不需要以往溫和的手段了,他們已經研究出對他們而言更加有利的方式。

當然,以琴酒如今的地位,即使是boss也得再三思量,他們不會也不敢利用琴酒了。

還是在那個房間,一樣的坐姿,一樣的衣服,只是眼前的那個人更瘦了。

琴酒覺得只要一陣風就能將眼前的人吹走。

他不再像第一次見面時那樣的小心翼翼,反而直接走到林軼的面前,蹲下身來,平視她。

“為什麼回來?為什麼不逃走?”

連琴酒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語氣裡的悲傷,彷彿感同身受般的痛苦。

林軼仰著頭,不去看琴酒,像是釋然般粲然一笑:“因為我啊,終於可以做自己了.”

琴酒不懂這話裡的意思。

直到3天后,他收到關於林軼的訊息。

實驗室果然都是一群瘋子,他們竟然打算使用高強度電流直接刺激林軼腦部管理喜悅的部位,再注射高濃度的致幻劑。

在因子濃度達到最高時,將心臟,骨髓直接移植給boss,就算無法永生,也能大大的延長他的壽命。

琴酒趕過去的時候,實驗室已經陷入了一片火海。

他看到林軼拿著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刀,瘋狂的殺戮著實驗室的人員,腳步輕盈的彷彿在跳舞似的,在地上站開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手槍攔不住她,炸彈也攔不住她,整個實驗室裡都充斥著他瘋狂的笑聲。

而boss他早就已經死去,地上還放著他被活生生掏出來的心臟。

縱然琴酒殺人無數,也沒有見過如此詭異又帶有美感的殺戮方式。

他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肆意張狂的林軼,在他印象裡林軼永遠都是那種冷漠無情的樣子,任何事情都打擾不到她。

直到最後一個人殺盡,林軼才一步一步慢慢的走到琴酒面前。

她已經瘋了。

琴酒這樣想著,於是舉起了槍毫不猶豫的射向了她的心臟。

她依舊向那晚一樣,不躲也不閃,直到子彈帶他胸口炸出血花,也依舊面帶微笑,不急不緩的向她走來。

此時天空突然烏雲大作,轟隆的雷聲在琴酒耳邊炸響,彷彿世界末日一般。

“你要殺我嗎?”

殺掉所有欺辱你的人,包括我在內。

林軼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臉上掛著的笑容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她開口反而問了另一個問題:“還記得你跟我說過的嗎?你問我為什麼不逃?”

“哈哈哈,哈哈哈.”

林軼瘋狂的笑聲夾雜著雷聲在琴酒耳邊炸開,“我為什麼要逃呢?要不是天道將我困在這裡,要不是我的神魂和修為被天道鎖住,一群螻蟻,還真以為能擺佈我嗎?”

“如今,我隱忍這麼久,終於要將那個該死的天道意識給幹掉了,我當然要回來收取我的勞動成果啦.”

林軼臉上露出了孩童般的調皮,直勾勾地盯著琴酒。

琴酒覺得她已經徹底瘋了,什麼天道意識,什麼神魂。

可是下一秒,他就見到她的刀揮向天空,彷彿有一把無形的獵刃,硬生生的撕開了整個天空。

他突然感覺自己身體一輕,彷彿擺脫了什麼無形的東西。

“琴酒,開心嗎?以後組織就是你一個人的了,天道意識也沒了,不會再有人控制你,支配你了。

而我也要死了,灰飛煙滅,神魂破碎,你開心嗎?你再也不用做那些你不喜歡的事了.”

林軼臉上的笑容刺痛了琴酒的眼睛,“真好啊,我也想像你一樣。

可惜啊,我沒時間了.”

林軼逐漸癱軟下來,用刀支撐著身體,緩緩半跪在地上,身上的血不住的往外流。

琴酒衝過去將她抱在懷裡,就像初次見面那樣。

他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boss死了他不高興嗎?再也不會有人逼他做不想做的事了,他不高興嗎?他當然應該高興,可是為什麼自己心裡一點開心的感覺都沒有呢,明明只相處了那麼短的時間,明明她是自己的汙點和踏腳石,為什麼自己一點也沒有為她的死感到高興呢?“別哭了.”

他聽見林軼虛弱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一隻手慢慢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

原來,自己哭了嗎?琴酒只感覺自己的心臟好痛,她被刀刺中的時候有這麼痛嗎?被子彈打到的時候有這麼痛嗎?他把頭埋在林軼的懷裡,不想讓她看到自己狼狽的模樣。

林軼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銀白的髮絲慢慢劃過她的指尖。

“真好啊,這個世界原來還有人願意為我的死哭一場呢,真是令人開心呢.”

這輩子她的開心都是為別人開心的,只有這一刻她是為自己開心的。

“我還沒有問過你的名字呢?”

“黑澤陣,我叫黑澤陣.”

“嗯,林軼,我叫林軼。

謝謝你,黑澤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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