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合好不容易來了家裡。程一燃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在父母的面前,程一燃沒有再提林筱的事兒。

和往常一樣,江合和江父下棋。程一燃不管他,陪著江母逛超市去了。眼不見為淨,她真是惱,卻又無可奈何。總得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每次江合過來程母都會準備一大桌子菜。程一燃看著程母絮叨的說今天的排骨不新鮮。程一燃推著車老實的的跟在後面附和。

“一燃,陪你媽媽買菜?”

同小區樓下的李阿姨也推著車過來。

“李阿姨好。”程一燃微笑打招呼。

“買這麼多?”程母疑惑,看著她籃子裡堆的滿滿的。

“這不歡歡都放假了。家裡人多。”李阿姨回覆。

“對了,一燃,我們歡歡下個月初的婚禮,你可一定得來。” 程一燃想起來上週還是什麼時候程母還在拿李阿姨家女兒結婚的事側面激自己。

這不就碰到,人家還當面邀請自己。這可得去,回答不去是不可能的。李歡歡,程一燃這些左鄰右舍的孩子基本都是從小在小區一起長大的。因為李歡歡比自己大兩歲,就沒有特別玩到一起,但也是屬於幾十年認識的交情,見到了還是會甜甜的話叫聲歡歡姐。

這個話題每一個點都是在母親的敏感點蹦躂。程一燃趕忙回覆。

“嗯,好的。”

“對了,媽,我先去買水果吧。”也不等她回覆,直接往水果區走。

程母不管她,和李阿姨兩人一起兩人聊了起來。聊什麼她就不管了。她想了想拿出手機看了一下婚禮,是下個月八號。

程一燃找到程母,程母無可奈何的瞪了她一眼。知女莫若母,她那點小心思還不用程母用腦袋去想。女兒喜歡江合能有什麼辦法,她現在就希望她自己至少把工作穩定了。

江合這小夥子雖然不善言辭,但做事看著也是一個沉穩的人。雖然不是C城人,程母最介意的還是工作不穩定。

晚上四個人吃飯,江合這次出差也有幾個月。江合來吃飯最高興的是程父,有人陪他喝酒了。

等菜上齊了,這不程父興沖沖的拿出好久沒喝的江小白。程父年紀大,身體時不時一些小毛病,程母管的嚴。煙被程母盯著戒了,酒允許他偶爾解饞。

難得這麼久江合才來,他估計心裡早癢了。

“小江,晚上不開車了。來來,咱喝一杯。”程父說。

江合沒拒絕,安然的接受。他一向在長輩面前得體又乖順。

“你注意著點,”程母看程父笑嘻嘻的模樣忍不住提醒,一臉的嚴肅。

“小江在外出差幾個月,是很辛苦吧。這麼看著都瘦了。多吃一點菜。” 程母一轉臉就是一副慈愛溫和的語氣,用公筷還給江合夾了一塊魚。

“好的。謝謝阿姨,您也辛苦了。”

程父在旁邊默默酌了一口,低調了很多了。

江合喝了酒,程一燃送他。兩人在樓下等代駕。

程一燃聞著江合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微醺,濃郁的恰到好處。她一出門就沒理江合,也不主動說話。

應該沒喝多少酒,他走路也很正常,程一燃知道他的酒量。只是江合不說話,她就更鬱悶了。

一腳往前踩,額頭撞上了個硬硬的東西。前面走著的人已經轉身面對著她,一堵牆似的巋然不動。

程一燃哎了一聲,抬頭。

烏黑的空氣裡一雙眸子深邃明亮,散發著銳利的鋒芒,猶如黑夜中的捕獵者般駭人。

程一燃心神一震。被嚇出一股冷意,直衝後背。

“你……你……” 話都說不清了。

“我們一起去。”聲音低沉暗啞卻也透著莫名的小心翼翼和溫柔。江合開口,這一出聲,打破了緩緩停滯帶著暗黑冷冽的空氣。

“那……”江合話沒出口。

“你,……,你嚇到我了。”程一燃一回神,語氣急切又惱怒。一手捧著胸口大口吸氣。

她哪裡知道江合這一晚被她的態度磨的不行,想著總得把這個結解開,眉頭都皺到太陽穴了。

她氣惱的不行,用雙眼瞪他,小臉上怒氣滿滿,一顰一蹙毫無威懾力,生動又可伸手反而讓江合心裡癢癢的。

他忍不住伸手把她拉進自己懷抱,她長的較小,才到他下巴。鼻尖傳來頭髮裡洗髮水的清香,聲音在她耳邊安撫。

“我的錯。不怕了不怕了。”一手輕拍著她後背,一手撫上她的脖頸。寬厚的掌心溫潤輕撫。

程一燃真有種氣到想打人的衝動,明知自己不驚嚇,還露出那麼嚴肅的表情。

“……!你這麼嚴肅做什麼?” 被安撫住了的程一燃咬牙切齒。忍不住用拳頭拍在他身上。

“喝多了酒撒酒瘋麼?”

“就知道欺負我?”

她這力道對於常年跑工地的江合不亞於撓癢癢。

他看她這張牙舞爪的樣子,忍不住悶笑了,有氣就行,別像下午那樣疏離。大手緊緊握住她的小爪子。

“不氣了,別傷著手。”

“……”程一燃。她是該氣還是該氣。真不想理他準備轉身就走。

江合怎肯放人。把她拉進懷裡。

院子裡燈光閃閃滅滅,月光透過雲層鋪灑整個小區大院。夏夜裡的月光總是格外吸引人。他攬住她,唇角的笑意忍不住,往休息椅走。

“帶你看月亮。”

程一燃才發現今晚的月亮很圓很大。就這麼被他拉著一愣一愣的,抬頭看了看明亮的月亮和滿地華光。

夜裡樹影幢幢,夜風拂過,雜著些許的夏日的暑熱,並不是很舒服,但兩人卻覺得身心的暢然,不是溫度的涼,而是心境的平和。

程一燃抬頭看著天,深邃暗黑,空洞般的感覺,只有一輪圓月遙掛其上。讓這一小方天地頓時滿地輝華。沒有車水馬龍,霓虹閃爍。

遠處小區門口燈光昏黃,偶爾有人走進走出,遙遠的不真實。好像她們兩個處於獨立的一方世界。

大學時,他夜晚在球場踢球,她坐在球場上等他,揹著揹包,等他休息時給他遞水遞毛巾。也是月亮很好的夜晚。他送她踏著月光走回宿舍。

校園道路兩側都是樹影繁茂,超過九點路上就人影稀少,靜謐而安寧。她不安分,走在前面,在人行道和車道的臺階一蹦一跳,和他訴說著白日的趣事。

轉過身看他,他總是慢悠悠走在後面,面帶微笑,

“路上黑,小心腳下。”

“有月光,很亮的。”

月色不甚明朗,她卻覺得心上人是如此無與倫比的令人心動。

“我明天一天的課,你呢?”

“公司。”

“哦!”那意味著明天一天不能見啊。程一燃悻悻然。

“下午會提前回學校找導師核對一下畢業論文,完了找你吃飯。” 江合看著她那一會開心一會悵然的小表情變幻莫測,淡然開口。

“好!那我等你。”一聽這句話,程一燃頓時眼睛都亮了幾分。

……

“別以為這樣我就不和你計較。”程一燃哼哼。

江合低聲輕笑。就這麼看著她,神色淡然,牽著她的手,手指一點一點繞著她手心。

這是程一燃經常做的動作。什麼時候把不知不覺他也就會了。

程一燃半躺在她腿上,抬頭看著天。多久沒有這樣大晚上看月亮了。

她笑著回想,“小時候大家還沒那麼忙,晚上院子裡總有老爺爺老奶奶,和我們這一群閒不住的在樓下玩。他們聊著天,有年紀大一點的大孩子給我們講鬼故事。”

說著她噗嗤一聲笑了,“大晚上雖然人多也不驚嚇啊,那一年出來一定要拖著我媽媽下來。”

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麼 她停了一下,欲言又止。然後又開始回憶著。只是聽著,不說話,另一隻手幫她揉著頭髮。

講的累了,她終於頓了頓,

“你們小時候是怎樣的?”

“你說的是多小?”

“額? ……,初中?”她想了一下,江河揉的很舒服,月光太好看了。她有點被蠱惑心智了。

江合頓了下沒說話 然後聲音才緩緩傳來。

“不太記得了。”

很期待的心情被他這麼一句澆下來,正常人都無語。但程一燃習慣了江合的性子,她也不介意,想著我才不信呢,誰信誰傻。

“那什麼時候的記得?高中?”

江合:……

“不是說晚上,我們那兒晚上鄉下八點就睡覺了!所以人比較健康長壽。晚上村裡基本都是黑漆漆的。”

“夏天晚上蛙鳴聲一夜不停,特別助眠。”

“不吵麼?” 程一燃打個哈欠,昏昏欲睡。

“不吵。”

“還有呢?”

“小時候學過一首詩,明月別枝驚鵲,清風半夜鳴蟬,稻花香裡說豐年,聽取蛙聲一片……”

聲音醇厚低沉,似遠似近,在訴說什麼?一個比較久遠的故事?但好像很安心,很期待。

江合看著躺在自己大腿上睡的深沉的程一燃,手一下一下的輕撫著她,抬頭看著已經冉冉升到樹梢的月亮,樹影婆娑月光閃爍。眼中月已非昨日月,眼前人確是心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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