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系統建議,劉封決定再照做一次。

但表面上也得客氣一下:“把兄弟們扔在這,是不是不太好啊?”

“公子你和主公一樣,就是太仁厚!”

糜芳無奈皺皺眉,又耐心勸慰:“他們是士卒,咱們是士族……”

“有區別嗎?”

“哎呀,你知道我說什麼意思!讓他們在這將就一宿沒啥問題,我們就不行了,萬一著涼受了風寒豈不是要耽誤大事?!”

“那……”

“別猶豫了,就這麼定了啊!”

“那這裡的事……”

“看我的!”

回頭叫來兩個軍校頭頭,咳嗽了兩聲,又厲聲說道:“我和劉封公子要去前面探路,明早回來,今晚這裡由你們倆負責,務必保證過冬物資的安全,一旦出事唯你們是問。”

兩人一拱手:“遵命!”

安排完畢,糜芳朝劉封得意一哼,意思是搞定了。

走吧!

兩人騎馬穿蓑衣冒著大雨離開了行營,往南走了三里地,果然看到一家驛館。

這驛站不大,但馬廄柴房飯堂屋舍該有的也都有。

有館侍趕緊出門,幫劉封和糜芳栓好了馬。

“二位,住驛還是吃飯?”

糜芳嫌棄的看看四周,說道:“還湊合吧!那個好酒好菜備上,對了,上房還有幾間?”

館侍道:“只有最後兩間。”

“大外甥,你說這巧不巧?”

“嗯……”

糜芳當即道:“我與這位公子一人一間。”

說著點出錢來,又多點幾枚錢打賞:“給燒點熱水,送房中洗漱,還有屋子給我收拾乾淨點。”

館侍一看這官爺如此豪氣,當即欣然收下,陪笑道:“好嘞!”

兩人吃完了酒飯,都上了二樓,劉封房偏東,糜芳房偏西。

糜芳疲憊,又喝了點酒,回屋簡單洗漱一番就呼呼大睡了,劉封躺在床上有點睡不著。

他有點擔心,半夜營房那邊不會出什麼變故吧……

夜裡已到亥時,也就是半夜10點左右,雨沒那麼大了,劉封坐起來了。

他覺得有必要回去看看行營,若無事,再回來休息不遲。

正要走出驛館,便聽外面傳來“嗤嗤”搓洗的聲音。

誰大半夜的還在洗衣服?

好奇出去看看,正遇驛官的夫人。

那驛官夫人說道:“公子,茅房在後屋,我差小侍帶您去……”

是啊,客人大半夜下樓,不是去茅房又是幹什麼?

劉封搖搖頭:“我去過了!這洗漱者是何人?”

“哦,是個逃難的女子!當時怕被人捉去,我便收留了她,讓她住柴房,給她一口吃的,讓其洗些床鋪。哎,可是笨手笨腳的,一點也不中用,準備來年開春便將她賣出去……”

“哦……”

劉封感慨,亂世災年,庶民百姓活著真心不易啊!

劉封推門出去,準備去行營,順便給這女子幾個賞錢。

卻見雨棚之下,一婦人背對著他,正在賣力的洗衣服,她髮絲有些凌亂,衣服也十分破舊。

時不時的用袖口擦擦額頭。

身姿有幾分俏美!

劉封隱隱覺得這背影有點眼熟。

那婦人見劉封看她有些出神,笑了笑:“這姑娘長得可挺俊呢,公子你要是……哎,那個阿紅,回頭讓公子看看!”

阿紅!

不認識!

確定是陌生人!

可當她轉過身,劉封徹底傻住!

差點脫口而出:“小娘……”

與此同時,她也差點喊了出來,但兩人同時意識到,此時相認,不便表露身份。

話沒說,但驚喜之色溢於言表!

是的,糜夫人!

長坂坡走散的糜貞!

沒想到她沒能走回到夏口,竟然流落到了這裡。

劉封立刻決定讓婦人去叫糜芳,然後將糜夫人送回去,這可又是大功一件?!

可就在這個時候,系統又發來一個匪夷所思的建議:

“叮!隱瞞此事,不可告知糜芳!獎勵:積分點+1”

為何要隱瞞糜芳?

讓他們兄妹馬上相見不好嗎?

系統你安的什麼心?

劉封走過去,看看糜貞,糜貞也看著他!

看得出,她這一路走來是有多麼的不易,看那雙手,搓洗得破了皮,看那臉龐,滿是風霜之色,臉龐也消瘦了許多。

劉封轉身:“我要帶她走!”

婦人頓時明白,這是第一眼就對上眼了,當即伸出一根手指:“一千錢!”

劉封也是士族子弟,多的錢沒有,一千錢贖個女人還是贖的起的。

他把一錠金塊丟過去,語氣生冷而堅定:“你給我記著,這不是贖身,更不是買人,而是這些日子,你收留這位夫人的補償!”

“哎喲……”婦人哪管什麼怎麼說,但見公子給的錢比一千錢還多,當即下拜,臉上笑成一朵花:“公子怎麼說都行!”

劉封見糜貞身上髒兮兮,還穿著那套死人身上扒下的衣服。

比之前瘦了好幾圈,感覺心酸不已!

但好在是重逢了。

他回頭又對婦人道:“去煮碗湯麵,燒一鍋一熱水,再準備一套乾淨的衣服!”

“好嘞!阿紅,你可碰到好人家了……”

“住口,再胡言亂語,我割了你的舌頭!”說著,劉封“倉啷”拔劍嚇唬,把婦人嚇一哆嗦。

“不敢不敢……”

那婦人惶恐又納悶,為何這公子這般計較?

也不敢再多做言語,趕緊去忙!

劉封收劍,見四處無人,走上前,單膝抱拳跪地:“罪臣劉封,拜見小娘……”

“封兒,快快……咳咳……起身!”

看得出,她有點著涼,劉封起身,將自己的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封兒,阿斗可好?”

“已交還父親,活潑健康,現在我們都住在夏口。”

糜貞淡笑道:“那便好,那便好……”

“小娘如何走到這裡”

一提這事,糜貞神色暗道下來:

“你帶阿斗走後,我便妝成流民,沿江而逃……走了三天,粒米未進,期間被魏兵發現,無奈之下,只得投江而求死……幸而被救,流落至此。”

這一路有多艱辛,不是親身經歷,根本沒辦法想象。

“小娘,既然過江,為何不逃離此處,往夏口那邊去?”

糜貞無奈的笑了笑:“封兒,我且問你,我不在這些日子,玄德有沒有派人尋我?”

突如其來的一問,讓劉封有點措手不及。

這該怎麼回答?

回想起來,他劉封落水失蹤那些時日,劉備整日帶人在江邊尋找。

而糜貞失蹤,好像還真的沒有派人去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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