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散心
這一日，杜子遠如同往常一樣，進入靈泉空間，跟小麻雀學習那些還未曾現世的先進知識。
現在，杜子遠可以說是這個異世裡，掌握最多科學技術知識的人。
但是，他缺乏實操經驗。
他見過雷電，知道水能轉化為電，火力能轉化為電，風力也可以，但他卻想象不出，電燈的光，究竟有多亮？
他在小麻雀的指導下，畫出了蒸汽機組成部分的模型，有鍋爐、氣缸體、機座、曲軸、連桿、活塞……
但他不確定，以目前的冶煉技術和鑄器水平，能不能將那些部件做出來？
小麻雀還講了很多東西，打字機、留聲機、火車、汽車......但每一次，杜子遠只能靜靜地聽著，羨慕著。
“你說，當真有人去了月亮上面？”
“不相信？呵呵，頭髮長見識短。”
杜子遠看了一眼幾根垂落的長髮，沉默不語。
知而不可得，確實讓人抓狂。
尤其是小麻雀還天天在他耳邊巴拉巴拉，這個是在哪裡被髮明出來，那個會在哪裡被髮明出來。但唯獨，沒有在自已所在的國度被髮明出來。
江清感受到杜子遠的失落，便提議:“之前預定鐵鍋的鄧家坊，答應過給我們引薦幾家技藝高超的鐵器行。我忙起來，都快忘了這事。要不，趁著現在還有點時間，過去看一看？”
原本江清是想著找鐵器行私造火炮，後來一想，發現這事太過冒險，便歇了心思。
當朝可是有律法明文規定，民間不得私造銅鐵材質火器，違者，按謀反論處。
如今，杜子遠倒是掌握了火炮技術，但他也只能將這一切爛在肚子裡。
可想而知，杜子遠過得有多麼難受。那麼多知識讓他知道了，卻不能對人言說，更不能付諸行動。
後來，兩人商議著，先寫信試探一下時大人的口風。若是可行，兩人願意將火炮技術上交。
夫夫倆還沒有等到時大人的回信。小麻雀卻告訴他們，可以嘗試一下用錫作為材料，研製火器。
說是錫不在律法規定的質材之內，應該不會被追究。
這事，還沒有結論。但江清看不得杜子遠抑鬱寡歡。
於是，趁著今日事情不多，兩人找上了那鄧坊主。
“哎喲，杜老爺，杜夫郎，好久不見，你們還親自過來，真是讓小店蓬蓽生輝啊！”
聽到鄧坊主的爽朗笑聲，江清也笑著說道:“鄧坊主看著神清氣爽，看來，鄧家坊近日生意興隆啊！”
“還是多虧了洪隆祥的提攜。對了，之前你讓我找的鐵器行，我早就跟人打過招呼，就看你們什麼時候有空過去？”
“那當然是擇日不如撞日，煩請坊主安排。”
“那就，跟我來。”
“嗯？坊主，你不用看店？要不，叫你侄兒帶我們過去？”
“沒事，我陪你們一起過去。”又轉過身，朝一旁的鐵匠喊道:“趕緊過去鐵絲巷，叫我侄兒先過去冼氏鐵器行等著。”
杜子遠中舉那日，江清大肆慶祝。南湖工業園區成立那日，更是萬人空巷。如今，南湖縣城內，誰人不知杜舉人？誰人不知洪隆祥？
所以，鄧坊主可不敢怠慢杜子遠和江清這兩位財神爺。這次，親自引薦他們過去別家鐵器行參觀。
“杜老爺，杜夫郎，事先要跟你們說一下，我只認識鐵器行的掌櫃和鑄鐵師傅，他們的家族族長和長老，極少露面。”
鄧坊主私以為，這兩人，是想要偷偷買火器。
如今這海上貿易進行得如火如荼，這火器買賣也時有發生。朝廷雖然明令禁止，但就像禁止私人出海一樣，始終無法徹底杜絕。
無論是朝廷的嚴令峻法，還是地方官員的嚴密監管，都難以遏制這股暗流。總有些膽大妄為的商人，想盡辦法繞過層層關卡，將火器運送給買家，賺取著鉅額利潤。
這事鄧坊主可不敢摻和，心想著這兩人若是有本事，就讓他們自已找鐵器行的幕後長老們說去。
杜子遠和江清對視一眼，都道：“無妨。”
反正他們也只是想了解一下，既然那些鐵器行有能力鑄造兵器，就是不知能不能鑄造蒸汽機的部件。
他們首先抵達的便是冼氏鐵器行。正如鄧坊主所說，他和這裡的鐵匠們的確相當熟稔。
然而，每當杜子遠問起與鑄造技藝相關的問題，這些鐵匠就會顯得支支吾吾，並不敢輕易透露過多的資訊。
鐵器行內，爐火熊熊，鐵錘撞擊聲此起彼伏。鐵匠們專注於手中的活計，汗水溼透了他們全身。
“這位師傅，你看這圖紙上的模型，能否鑄造出來？”
這位年紀稍長的鐵匠看了看其他人，用手擋著嘴，對杜子遠輕聲說道：
“不管是何物，只要有模具，便問題不大。關鍵是質材，而且看它這構造，普通鐵質怕是不耐用。還有……鑄什麼鐵器，這事不歸我們管，你還是問掌櫃吧！”
說完，嘆了一口氣，走開了。
隨後，鄧坊主又帶著杜子遠和江清去了其他鐵器行，得到的線索，大體一致。杜子遠便不打算繼續深入瞭解。
回去的路上，鄧坊主忍不住問道:“你們就不問問火炮的事嗎？”
“啊？這個，以後再說。”
見江清不願多說，鄧坊主只好閉了嘴。
杜子遠卻忽然說道:“坊主，南湖工業園區打算開一家鐵器行，正打算招收一批鑄鐵技藝高超的師傅，若你有合適的人選，可以推薦過來，待遇豐厚。”
江清和鄧坊主詫異地看向他。
江清可從來沒聽說杜子遠有這個打算，不知杜子遠這做的又是哪一齣。
而鄧坊主就有點生氣了，欺人太甚，搶人都搶到他頭上來了！
江清猛朝杜子遠眨眼，解釋道:“我們並不做鐵鍋，對吧？”
杜子遠嗯了一聲，鄧坊主的臉色這才好看了點，粗聲說道:
“如今朝廷下了政令，全省挖的鐵礦石，都要運到這邊來，再統一分配。這政令一出，這裡的鐵器行一下子就多了起來，那些師傅，可不愁沒有東家要。”
“那是，但人各有志，就麻煩坊主留意一下，回頭我再看下洪隆祥定製的鐵鍋，夠不夠用。”
鄧坊主哭笑不得，只得應了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