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清感到可惜之時,那洪隆祥的掌櫃上前詢問。

“我與那鐵器行掌櫃認識,要不,我過去問一下?”

江清想到自己雖然對鐵器鑄造一事還是一知半解,但是,也沒有去到要非看不可的地步,便說道:

“算了。你若是得空,就問一下其他鐵器行。我趕著回羊城,後日,我再過來這邊。”

“好……”

待掌櫃離開客棧後,杜誠清皺眉道:“阿叔,你這樣來回奔波,身體會吃不消。”

江清何嘗不清楚,只是,早日調研清楚,就能趕在朝廷的政令公佈之前,早日佈局。他們現在就是與時間賽跑。

他抿嘴一笑,說道:“就這點距離,我還扛得住。”

話說,這交通能便利些,就更好了。

試想一下,若是能將通行的距離和時間縮短,一日百里遊變成日常,那得多爽!

那樣,上午,他會在羊城的酒樓吃早茶。中午,過去南湖縣的祖廟吃齋飯。傍晚,過去水鄉的農莊吃魚生。晚上,在江邊舟上一邊看月亮一邊吃艇仔粥。

不過,艇仔粥好像現在還沒出現吧?還有,晚上有宵禁,不能隨便外出,沒宵夜吃呢……

江清又開始走神了。

見江清這個樣子,杜誠清垂眸,默不作聲,準備回房收拾行李。

江清卻突然出聲:“誠清,你說,若是這陸路,變得跟水路一樣便捷,會怎麼樣?”

杜誠清不知道江清為什麼這麼問,只好悶悶回道:“不知道。應該,很好。”

“呵呵……肯定很好。”江清喃喃自語。

來這裡兩天,江清是越來越確信,南湖縣之所以會被選中,成為集中鑄造鐵器的基地,真的是天時地利人和。

一來,它的手工製造業本來就發達。二來,羊城的外貿促進了南湖縣的經濟發展,南湖縣越發先進的手工製造業又會反哺回羊城。三麼,南湖縣那水陸四通八達的地理位置,若倉儲物流搞不起來,那就真是老天瞎了眼。

水路就不多說了,若是將它與周邊府縣的陸路,打造得縱橫交錯,如同連成一體的血脈骨架,暢通無阻,那南湖縣的商業發展,定會更上一層樓!

造路麼……江清知道,接下來,他可以在南湖縣做什麼了。

“你去通知那掌櫃,讓他明早過來一趟,我有事要通知他去做。”

“好。”

次日,洪隆祥的掌櫃果然早早過來。但很意外的是,他居然帶了一家鐵器作坊的人過來。

“這是……”

不待掌櫃介紹,那個年紀大的男人便開口說道:

“鄙人鄧家坊家主,這是我侄兒。”他指向旁邊一個年輕男子。

掌櫃這才適時提醒:“鄧家主鑄鐵技藝精湛,他的侄兒更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目前,他們已經開了兩個作坊,一個在鐵砧巷,一個在鐵絲巷。”

江清這下子明白了,洪隆祥掌櫃,這是幫他找到了可以供他了解鐵器鑄造行業的人。這速度,夠快的。看得出來,這掌櫃,是將江清的話,聽進去了。

“我聽說,梁氏鐵器行的人,不待見你們洪隆祥。”

江清看向掌櫃。

不待掌櫃辯解,那家主又心直口快說道:“這很正常,人家是大家族大作坊,官府的人見了他們,都得禮讓三分。”

江清聞到了八卦的味兒,立馬坐直身體,洗耳恭聽。

那家主見狀,語氣有點酸溜溜地說道:“你們不知道嗎?那梁氏鐵器行……有人。”

他用手指向上面。

江清作驚呼之狀。

“有一年,戶部要補造鐵鍋,那梁氏不知哪來的本事,居然承領了此事。”

江清細想了一下,南湖縣的鐵鍋出名不是一天兩天。若是他自己要購買大批次的鐵鍋,肯定也會首選產量規模大而且質量穩定的鐵器行。

所以,這家主說的話,僅供參考。

“那梁氏家大業大,奴僕成群。那家監的眼光,都長頭頂去了。一般的鐵器訂單,他們還真看不上。”

這個嘛……江清就不好評價了。

“嗯咳……那不知,你們鄧家坊,有幾人作業?”

“我鐵砧巷這邊的店鋪,包括我在內,有五人。”

那家主瞅向他侄兒,他侄兒連忙說道:“我在鐵絲巷這邊的店鋪,有十人。”

“哦?”江清有點意外。看來,這侄兒,是真的能幹。

一般的鐵器小作坊,幾乎都是家庭成員協作分工。

由家主或者父兄組織,率領家族中的子弟侄兒出力。作坊的經營所得,兄弟子侄共享。

當然,領頭的那人,要瘁心操勞的地方,肯定比其他人都多。

而這家主,願意提攜這侄兒,也願意侄兒的店鋪發展壯大,人品還可以。

雖然,受宗族禮法的影響,兄弟子侄經營的店鋪賺了錢,也會提供一些給父輩的店鋪做支援。

但在人性的考驗之下,這家主和侄兒能相處和諧,也算難得。

見江清一副意外的表情,那家主以為江清嫌棄他們人少,急道:

“我們鄧家坊能培養出這些鐵匠,已經非常不錯了。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攢下這一份家業!”

那家主說得百感交集,伸出一雙黝黑粗糙又傷痕累累的大手給江清看。

“是真的苦,我十指上,血汗猶鮮啊……”

江清默然。

“你們作坊,拋開鑄造技藝的傳承不說,難在何處?”

一聽到這個,那家主就激動起來。他侄兒給他拍背安撫,隨後平靜回道:

“我們這些作坊,無法大批次購買生鐵等原料,產出也有限。所以,無論是買原料還是鐵器售賣,只能依賴牙商。”

哦,江清懂了,這是要受中間商的盤剝。

那家主見侄兒說完,忍不住插嘴道:

“他孃的,有一次,我提前交銀定的貨,那殺千刀的牙儈,竟然敢私吞了!我報官,那知縣也不知是不是收了錢,竟然不給我處理!我真的是有冤無處申,苦啊!”

那家主說到傷心處,一個大老粗,雙眼說紅就紅。

“那一次,我走投無路,向一個大商人領了銀本,這才走出困境。”

嗯,借高利貸了,江清秒懂。

“那,像你們這樣的作坊,很多吧?”

那家主有點警惕,但還是如實說道:“多,不下千戶。”

江清肅然起敬。

“我後日,可否去你們作坊參觀?”

“歡迎至極!”

那家主高興得直搓手,還向他侄兒遞了一個鼓勵的眼神。

待那家主和侄兒出了客棧,江清吩咐洪隆祥的掌櫃。

“你安排人,幫我做一項調查。把這南湖縣城內所有的鐵器行,以及陶瓷店,將它們的分佈地址,搞清楚,在紙上羅列出來,我有用。”

掌櫃想問有什麼用,到最後話到嘴邊,還是恭敬回道:“我這就回去安排。”

“阿叔,那我們現在出發回羊城?”杜誠清問。

“嗯,走吧!早點回去,說不定還能趕得上午飯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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