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中秋
“清哥兒，又去收雞飼料？”
“對，今日還要去收。”
這幾天，江清都和杜子遠外出收購糧食，村民對此已經見怪不怪。
杜子遠今日有事，江清就提議，他要自己出去收購。
“相公，這附近村子的道路，我都熟，去鎮上的路，我也熟，你就放心讓我獨立一回吧！”
見杜子遠還是不同意，江清便幽幽說道:“知道我為什麼要自己外出嗎？因為，距離產生美。我們天天在一起，我會膩的，你不膩嗎？”
杜子遠即時身體僵硬，茫茫然不知身在何處，一臉備受打擊的樣子。江清趁著他還未反應過來，趕緊駕著牛車走人。
來到一處荒蕪之地，江清下車，四處查探。發現確實無人，他便用手探向哥兒痣。轉眼間，他和牛車都消失不見。
“舒服！”
一進到靈泉空間，江清就仰躺在竹床上，一邊喟嘆一邊擼貓。
小麻雀落在窗欞上，看著江清一副憊懶的模樣，無語望天。等它再回過神，發現江清居然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江清被小麻雀啄醒。
“起來，幹活了！”
“嗷......我怎麼這麼命苦！”
嘴上埋怨著，但江清還是下了床，認命地往靈泉空間的土地裡走去。
當初，小麻雀提點江清在靈泉空間裡種植蔬菜瓜果，江清後來便隨便在地上扔了幾把種子，然後拿靈泉水澆灌了幾次。想不到，這些種子就這樣生根發芽，也不用江清打理，便自發地長成了理想的樣子。靈泉水能縮短動植物的生長週期，所以，那些蔬菜瓜果，很快便迎來了收穫的日子。江清今日來，便是來採摘的。
由於第一批蔬菜瓜果是隨機撒的種子，只長了幾棵玉米，其它大部分是瓜類。本著不能浪費糧食的原則，江清打算將它們都拉回家。
“小麻雀，你說做人有什麼意思？守著靈泉空間這麼個寶貝，卻要獨守秘密。每次進出，都像做賊一樣，沒意思。”
“你大可告訴別人。”小麻雀毫不在意地說道。
“嘁！你也是個沒意思的。”
江清一個人苦哈哈地又是拔菜又是摘瓜，忙碌了半天，終於將第一批蔬菜瓜果都裝上了牛車。
當他趕著牛車回去，滿滿一車子的蔬菜瓜果，又惹來了眾人好奇的目光。
杜子遠看到，也很是詫異。
江清一臉正經地說道：“中秋節快到了，這些蔬菜瓜果便宜大甩賣，不買白不買。”
“我懷疑你又在胡說八道。”
“你猜。”
杜子遠：......
卸下一車蔬菜瓜果後，江清準備去養雞場。路上，碰到奉清，看到她和一群小孩子在抬著一棵小的蕉樹。
“奉清。”
聽到江清的叫喚，奉清趕緊跑到他跟前。
“這蕉樹，你們砍了誰家的？不會是偷偷砍的吧？”
“我家的！”一個小孩大聲答道。
“哦，那沒事了，你人玩去吧！”
明天就是中秋節，江清知道，這幫小孩砍蕉樹，是用來做“火龍”。其實，不但小孩子會做“火龍”，大人也會做。據江清所知，杜老爹這陣子天天往祠堂裡跑，就是為了做“火龍”。他們做的就複雜些，是用竹篾做成的。隔壁布雨村也會做“火龍”，但他們是用禾杆做的，都很有特色。
養雞場已經步入了正軌，五百隻喝過靈泉水的雞苗順利入住。杜忠清三兄弟分工合作，一人負責餵養，一人負責清理，一人負責守夜。到目前為止，並沒有發生異常情況。待一個多月過後，這些吱吱叫個不停的小雞，都將長大成肉雞。而它們吃進肚子裡的飼料，都將變現為白花花的銀子。
第二天一早，江清就起床拜神。今日是中秋節，闔家團聚的日子。奉清按照江清的要求，做了當地特有的一種粉，配著牛肉酸菜湯，大家和和氣氣地吃了個早飯。
村裡蔓延著節日的氣氛，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期待著晚上的到來。
天一黑，村口就響起了小孩子的歡呼聲。沒過多久，一大堆的小孩便分成幾撥，各自朝著先前就劃分好的地盤走去。
“奉清也跟著去討香了，我們快點過去看看！”江清歡呼雀躍地邀請杜子遠一起出去看舞“火龍”。
“不急，你再等一會，那幾幫小孩遲早都會過來我們這兒。”
杜子遠說的也沒錯，這邊的中秋節傳統，就是小孩子會在蕉樹枝幹做成的“火龍”身上插滿竹香，然後幾個小孩高舉頭頂抬著，挨家挨戶地去唱歌謠祝福。唱完歌謠後，主人家會憑興拿出一把竹香遞給小孩，再從“火龍”身上拔下一根竹香，插在天官賜福的香爐上，意在接受賜福。
果不其然，沒一會，籬笆門口便傳來了小孩子唱歌謠的聲音，江清連忙放他們進來。
“八月十五，舞火龍。養豬大過牛，養牛大過西山象。耕田好禾，一斗斗，五十籮，來，比香！”
小孩子的聲音清脆響亮，他們用最真純的感情，唱出農耕時代的人們，最原始的願望。
接過一個小孩拔下來的一根竹香，江清虔誠地接過。這滿滿的儀式感，讓他深受感動。看，人們的所求，無非就是六畜興旺，風調雨順，五穀豐登而已。多麼簡單，又多麼遙不可及的一個願望啊！
誠如杜子遠所說，這幫小孩，來了一撥又一撥。江清看得有趣，尤其是見到奉清小尾巴似地跟在一撥抬“火龍”的小孩身後，又是唱歌謠又是問人討香的，江清就笑得樂不可支。
等到村裡的所有小孩都完成了他們的“討香”任務，杜子遠便對江清說道：“走，去村口，看舞“火龍”。”
來到村口空曠的地方，抬頭仰望，一輪皎潔的圓月高懸頭頂，清冷的月光灑滿大地。
地上擺滿了各色“火龍”。小孩子的蕉樹“火龍”插滿了密密麻麻的竹香，他們將討來的香都點燃，插了上去。另一邊，是大人們用竹篾做的“火龍”。這些“火龍”可比蕉樹做的大多了，它們被編成各種各樣的動物形狀，然後再插滿大竹香點綴。江清認真瞧著，有編成龍的，有編成牛的，有編成雞的，甚至還有編成馬的，裡面有圈圈，可以供一個大人進去，然後抬起來行走。
這時，一陣鑼鼓聲響起。緊接著，炮仗聲也響了起來。
中間的空地上，已經搭起了一個大火堆。漢子們將竹篾編的各色“火龍”抬起，紛紛站在火堆旁邊，輪流點燃插在上面的大竹香。
鑼鼓聲響不斷，人群自動圍著火堆，站在幾米開外的地方，形成一個大圓圈。而抬“火龍”的漢子們，則在大圓圈裡面，用力地跳動著，揮舞著。“火龍”星火點點，勾勒出各色動物形狀，遠遠望去，仿若精靈在躍動。而那繚繞的煙霧，更是為它們增添了一份神秘感。
江清看得出神，這場景，他以前未見過。
”相公，這舞“火龍”，好看！“
杜子遠悄悄地拉住他的左手，捏了捏。
等到那些“火龍”身上的大竹香快要燃完時，大夥兒還捨不得走。
“相公，他們不回家，還在等什麼嗎？”
“嗯。晚點，會和布雨村的“火龍”隊匯合，比試誰做的“火龍”更好。”
“譁，還有這一出？我以前都不知道。”
可見江清這具身體的原主活得多失敗。
“你想看嗎？”杜子遠問他。
“嗯！”
這一晚，杜子遠陪著江清看了很久的舞“火龍”。等到兩村的隊伍比試完畢，再將所有的“火龍”都投進火堆裡，那熊熊燃起的大火，在江清的眼裡不斷閃現。他閉了一會眼睛，然後抬頭去看天上的明月。他想著：來到了這裡，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