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上官溫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親孃和妹妹勸回了自家院子,沈懷序算著時間把舒蘊身上的銀針一一拔下,不多時,舒蘊悠悠轉醒。

“醒了醒了,可算是醒了!”侯嬤嬤心中激動說話仍輕聲細語。

“感覺如何?”沈懷序小聲問道。

舒蘊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身上的痛楚愈發清楚,她也記起了暈過去之前的事,衝沈懷序露出一個蒼白的笑,掙扎著想要撐起身子,“多些縣主今日的救命之恩,日後有機會妾身定會報答。”

沈懷序扶了下示意她不用起來,“二夫人不必多禮,治病救人時我只是沈大夫。”

說完她給舒蘊開了個方子,“過幾日我再來,看該不該換方子。”

之後她又叮囑了一些月子期間的注意事項,最後又道:恕我多嘴,難產之後夫人的身子元氣大傷,為了你自己的身子著想,最好五年內不再孕育子嗣。”

舒蘊沒有說話,伸出細白的手探向身邊乖巧睡著的幼子,摸了摸他的臉蛋,“有這一個孩子我已知足。”

她的聲音雖輕,其中卻暗含著某種決心。

沈懷序忽地想到二夫人似乎沒有問孩子是男孩是女孩,也不知是忘記了還是不在意。

她忽地有些慶幸她生下的是個男孩,若是個女孩,有這樣的婆家,今後的日子不會好過。

舒蘊看著孩子出了會兒神,再次看向沈懷序時,就見這位傳說中的明宜縣主還略顯稚嫩的小臉上,一雙眼睛流露出不符合年齡的悲憫。

她莞爾一笑,“縣主不必擔憂,我孃家是肇西舒家,若無意外,今歲下旬家父就會左遷成為京官。”

沈懷序不曾瞭解肇西舒家,只是見舒蘊的模樣便知她這個孃家即便面對鎮遠侯府也有底氣。只是以前天高皇帝遠,哪怕再有底氣也管不到京城來,才叫侯府夫人生出剖腹取子的惡毒心思來。

“是我多慮了,夫人好好休息吧,我先行告辭。”

舒蘊無法起身相送,只能吩咐侯嬤嬤親自送沈懷序離開。

嶽老大夫已經先行離開了,侯嬤嬤把沈懷序送上馬車,馬車轆轆前行時,沈懷序看了看剛收的分量頗重的診金,打算回去和嶽老大夫平分。

尚未走出多遠,馬車忽地停了下來。

“發生了什麼事?”沈懷序問車伕。

“沈小大夫,不知為何,前頭有個小娘子攔路。”

“明宜縣主,臣女是鎮遠侯府上官若嫣,方才聽說你幫我嫂嫂接生,沒來得及見你一面,這才追出來想要當面道謝,還備了份厚禮作為謝禮,還請縣主收下。”

上官若嫣聲音清脆響亮,身邊丫鬟手上捧著的東西被一紅綢覆蓋。

街上雖行人不多,聽見縣主的名號路過的都要停下來聽一耳朵,因此不多時便聚集了不少人。

聽見鎮遠侯府的這姑娘口口聲聲說著感謝的話,卻語帶嘲諷面露不屑,不由得興味更濃。

沈懷序沒想到上官若嫣竟不顧身份體面追到大街上也要來嘲諷她,不由得被氣笑了。

她掀開車簾,衝上官若嫣輕輕笑了笑,看得上官若嫣一愣,沒等她細想沈懷序這是何意,就聽沈懷序說道:“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本縣主積自己的德,與他人無關,上官姑娘有心了,請回吧。”

上官若嫣依舊站立不動,挑釁似的看著沈懷序,“我母親早就盼著二嫂嫂能為我們上官家添個一兒半女,如今得償所願,都是縣主不辭辛勞為我二嫂嫂接生的緣故,於情於理我也該謝謝縣主。”

沈懷序定定地看著上官若嫣片刻,見她眼底的得意愈發明顯,忽地道:“產婦難產不請大夫請穩婆,看得出令堂的確很像要這個孫子了。經此一事,本縣主才知曉,本縣主積的德是他人缺的,上官姑娘你說這事稀不稀奇?”

她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放下車簾,對車伕道:“走吧。”

這是何意?還未等上官若嫣細想,面前的馬車直愣愣朝她走來,她嚇得連忙閃去一旁,站穩身子再一看,沈懷序的馬車已然走遠。

她憤懣地看著馬車的背影,心中愈發氣悶。

“小姐、小姐?”

“喊什麼喊?回府!”

上官若嫣收回目光,猛地發覺周圍的路人似乎都在朝自己指指點點,口中不住地說著‘去母留子’‘惡毒’‘狠心’之類的話,她才明瞭沈懷序最後那句話的意思,是在說她母親缺德啊!

她剛想要發作,又想起自己正在大街上,想要解釋,卻見眾人臉上帶著滿足又隱秘的笑意,逐漸散開。

回到閨房的上官若嫣氣得把屋子裡的物件打砸了一通,發洩過後又去找母親訴苦。

鎮遠侯夫人沒想到救治二兒媳的是近日皇帝和皇后身邊的紅人明宜縣主,更沒想到她竟大咧咧把府內的事說了出去。

驚怒之下,菩薩面孔也不由得猙獰起來,“一個從鄉下來的賤民一朝登天竟不知天高地厚起來!汙我鎮遠侯府的名聲,為娘非得讓你爹參她一本!”

上官若嫣深以為然,不住點頭。

一旁做女紅的大兒媳況氏聽見這話,手上動作慢了半拍,針尖扎到了手指。

她顧不得洇出的血珠,隨意用帕子一按,忙勸道:“母親莫要衝動,容兒媳多句嘴,明宜縣主診治陛下和娘娘有功,勢頭正盛,因她賑災出糧出力,治病救人,民間也頗多讚美之詞;更別說她還是宣平侯獨女,宣平侯如今也是陛下面前的紅人,現下著實得罪不得。”

鎮遠侯夫人剛想說前朝後宮他們上官家也有人,可一想到沈家身後的陛下和皇后娘娘,頓覺偃旗息鼓,臉氣成了豬肝色,“那要如何?白白吃了這個啞巴虧?”

“那怎麼成?”上官若嫣不依,“不能白白放過沈懷序!”

況氏只覺她這婆婆整日禮佛修身養性還是沒修到家,這對母女真是半點沒有長進,一如從前那般毫無章法,面上依舊恭敬,“此刻的確奈何不得,只能等。朝中不少大臣對宣平侯不滿,水滿則溢,那時就是咱們的機會。”

事到如今,另外兩人也沒了法子。

鎮遠侯夫人又想起了別的事,她冷笑一聲,“好,真是好啊!我只當老二家的是想著我立下的規矩才特意請個女大夫來,沒成想是借沈家的勢壓本夫人的!”

況氏心想,總算想通了。

“待到他日,有她好果子吃。”

三人說了半晌,也沒想出如何把悶虧還回去,只得悻悻散去。

翌日,鎮遠侯二少夫人以身子虛弱需要靜養為由,自請搬到城外莊子裡,上官溫陽磨了大半日,總算讓母親鬆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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