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的九溪村正忙得不可開交,磨香料的多是婦人,都擠在兩間被打通的屋子裡,屋子中間和四角燃著爐火,因此並不多冷。

人們臉上戴著口罩,手上忙著也不妨礙嘴裡說些趣事兒給旁人聽。

不時有人呼喚‘巧兒’‘霜花’,詢問她們自己的香料磨得如何,無人喊時,李巧兒和夏霜花就做自己手頭上的活計,還要時不時檢視是否有人偷懶。

這時有人開啟房門,喊了一聲:“李大娘,隔壁村有人找到你家了,說要給你家閨女說親!”

李巧兒的臉‘唰’的一下白了。

原本的熱鬧的氣氛靜默了片刻,李巧兒她娘羅氏捏了捏自己衣角站起身來,問道:“不知是哪家的?”

“咱也不清楚,說是跟周里正有親的,媒婆邊上站著個老太太,個兒不高,年紀有些大了,眉毛中間還長個痦子,許是給孫子說親的。”

屋子裡的氣氛鬆快了些,有人說:“跟周里正有親應當是好的,周里正可是好人,大娘不如去看看?”

羅氏看了眼李巧兒,儘管看出了她滿臉不情願,卻還是說:“巧兒,娘就去看看咋樣,你要不樂意娘肯定不讓你嫁出去。”

李巧兒低下了頭沒說話。

“哎呦!”門口帶信兒的那人說,“不是巧兒姐,是霜花姐!怪我沒說清楚,大娘不是霜花姐的養母嗎?說她的親事也得您來的。”

所有人的目光一致落在了夏霜花的身上。

小聲安慰李巧兒的夏霜花一愣,臉上出現了一瞬間的空白之色,等到李巧兒挽住她的手,她才反應過來,僵硬地對著手足無措的羅氏笑了笑。

“阿孃,既然是周里正家親戚,您就幫我見見吧,同不同意的過後再說。”

最後一句話說得含糊。

羅氏連忙應了聲,走出了屋子。

一個小插曲過後,屋子裡很快又響起了說話聲。

也有人小聲談論。

“巧兒只比霜花大了一歲,這戶人家卻看上了霜花,怕不是看她沒有親爹孃,容易拿捏······”

“說啥呢?萬一是樁好親事呢?這話傳出去,倒壞了一樁親,過會兒再看看。”

“雖說是霜花個人的事,但要是來的婆娘不安什麼好心,咱們可得替霜花做主!”

“那是肯定的,老孃撕爛他們的嘴!”

······

李巧兒不放心地連連看向夏霜花,夏霜花感覺到了,她神態自若地說:“巧兒姐,你不用擔心我,連爹孃不要我我都捱過去了,以後再有什麼事我都不怕!何況還有你、小弟、爹孃、村長、阿序妹妹······這麼多人呢!不會有人再欺負我的。”

李巧兒見她沒有露出一絲勉強,點點頭,“我爹孃肯定不會貪那點聘禮就把你嫁出去的。”

另一邊羅氏已經回到家和媒婆、柴婆子碰上了面。

把人迎進屋,又著急忙慌地備好熱水,羅氏才坐下來。

三人寒暄過後,媒婆才說出來意。

“李家嬸子,今日我們來此是看中你家霜花了,想來給柴大娘家的老二提個親,要是您同意,聘禮什麼的是肯定沒問題。”

“要說這周強,也是咱們十里八村有名的俊後生,長得壯實、還板正,人憨厚的很,哪個見了都得誇一句······”

羅氏有些懵,她聽見啥了?柴大娘家的老二?

她常年做繡活,因此眼神不大好,只得眯起眼睛細細打量柴婆子——滿臉皺紋,髮絲都白了一半。

柴婆子被她眯著眼打量的十分不自在,心裡罵著山溝溝裡出來的沒見識,臉上仍僵硬地帶著笑。

端詳仔細了,羅氏睜大眼睛打斷媒婆的話,“李媒婆,我能問一句這位柴······嬸子的兒子多大歲數了?”

李媒婆掩唇笑道:“而立之年,正當壯年吶!家業都置辦齊全了,歲數大的也疼人吶,您說是不是?”

壓下心底的震驚,羅氏繼續問:“這麼大了沒成親?”

李媒婆臉上的笑意淡了些,和柴婆子對視一眼,才又開了口:“說來也是個苦命的,周強之前娶過一次親,那姑娘也如霜花這般如花似玉的,可惜壽數不長······”

“兩人沒生下個一兒半女?”

接連三個問題問得柴婆子的笑臉一次比一次淡,她也沒想瞞下去,也知道瞞不住,只是看李家的這位的臉色,這事怕是涼了一半。

拿著帕子佯裝拭淚的媒婆動作一僵,很快又恢復自然,“自然是有了,只留下個小姑娘,懂事的很,過不幾年就能嫁出去了······”

羅氏皺著眉,冷著臉打斷媒婆的話:“這門親我家霜花高攀不上,兩位還是再瞧瞧別家吧!”

說著她站起身,這就是要趕人了。

“不是,有啥高不高攀的······”

媒婆的話說到一半,被柴婆子截下:“要是這門親能成,我家能拿出五兩銀子的聘禮,親家還有啥不滿意的?”

“誰稀罕你家那五兩銀子?誰是你親家?!”羅氏實在忍不住,氣得指著柴婆子那張老臉破口大罵,“你家的三十多歲,哪兒來的臉找個十六歲的小姑娘?你家兒子連我家霜花的爹都當得!更別提還有個女兒跟我家霜花差不多大!想什麼美事兒呢?出去,你們給我出去!”

外頭有看熱鬧的聽見了羅氏的罵聲,然後就看見媒婆和柴婆子被推了出來。

鄭王氏原也是來看熱鬧的,聽見羅氏的罵聲還覺得稀奇,不知是發生了啥事,把素來不愛說話的羅氏惹毛了。

從頭到尾聽了一遍,她的心底不由得無名火起,欺負到家門口了還得了?

跟一同前來的婆娘們對視一眼,一行人擠進了李家院子裡。

柴婆子正被羅氏的一番話說得面紅耳赤、怒不可遏,張嘴就道:“誰不知道你家倆閨女都是······”

“都是啥?都是啥?”鄭王氏氣勢洶洶地堵住了她的話,“一個死了老婆的鰥夫,是滿天下找不到和他相配的寡婦了還是咋的?非要娶人家十六七歲的小姑娘?還是你家看霜花沒有親爹孃,柿子專挑軟的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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