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註定是個熱鬧的月份,會試放榜被安排在三月下旬,前面的日子所有人都在期待著北境大軍歸京。

在此之前,邊關的戰況早已被人拿出來說過不知多少次,即便從北境傳回來的訊息並不一定準確,人們還是津津樂道。

“聽說啊,那名小將軍帶著僅僅兩千人,如天降神兵,把北羌王打了個猝不及防,而且這位小將軍也不知練了什麼功夫,竟能憑空取人首級!”

“······你話本聽多了吧?放眼天下,誰能憑空取人首級?”

“不信拉倒!那你倒是說說他是怎麼殺了北羌王的?”

“我聽說是北羌王自已出了王帳,說是想去搬救兵,最後被這名膽大包天的小將撿了漏······”

“將在外軍令有所受有所不受,甭管咋說,人家殺了北羌王,陛下定要封賞的,再說了不膽大包天如何殺得了北邊的蠻子?”

······

總而言之,無論百姓如何眾說紛紜,到了大軍歸京的那一日,依舊萬人空巷,京城中許多人都來到御街兩旁等待著,幾乎可以說得上是翹首以盼。

御街邊有一家茶館,外表樸實無華,內裡茶香四溢、暗藏乾坤,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透著古樸的韻味,是京中有名的茶舍。

沈懷序、朝華、崔六娘和易茜正坐在窗前品茗,屋內香氣嫋嫋,一派閒適悠然,窗外沸反盈天,熱鬧非凡。

四人不常聚在一起,聚一起時卻也沒什麼生疏之感,尤其最近崔六娘和靖和郡王剛剛定親,崔六娘好不容易出門一趟,在她面前自然免不了提及此事。

“六娘,眼下見你一面真是難得,今日怎的有空出門了?”易茜笑著問道。

崔六孃的臉頰飄上一抹緋紅,抿唇笑了笑,抬手指了指朝華,“還不都是郡主,她寫信喚我出來的,正好我在家中拘得煩悶,便應下了。”

“合該如此,婚期還沒定下,一直在家中待著未免太過拘束。”朝華理一副理所應當的模樣。

嘴上這麼說,她卻沒有看向崔六娘。臉上的笑也淡淡的。

沈懷序有所察覺地看她一眼,又扭頭看向窗外。

說起定親的事,崔六娘臉上的羞意更甚,卻下意識咬著唇看了眼沈懷序,見沈懷序漫不經心地看著窗外,也不知在看些什麼。

她揚起一抹笑,轉移話題道:“聽說前些時日縣主前往北境正巧和遠在北境的扶公子見過面,你們二人倒是有緣。”

沈懷序在北境做過的事被證實之後,只得了些金銀珠寶的賞賜,但從前朝皇帝對宣平侯愈發器重來看,便知沈懷序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已然更上一層樓。

偏她為人特別低調,除了那回在朝堂之上大放異彩之外,從未聽她主動說起過此事。

她一開始聽說之後,各種複雜的情緒驅使之下,找了朝華打聽,不曾想朝華也說不知。

沈懷序收回目光,“若非扶公子助我一臂之力,我不知能否全身而退,說來還未親口向他道聲謝,得知他順利歸京,自是極好的。”

易茜喝了口茶,茶香沁人心脾,她微微眯起眼睛,“說來這位扶公子‘貌比潘安’的美名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只管瞧著,這回怕是有熱鬧看了。”

“我看外頭有不少小娘子拿著手帕和香囊,等軍隊路過,怕是要被淹沒。”朝華笑出了聲,笑過後,又道,“扶公子帶著面具才好。”

沈懷序見朝華一掃方才的沉悶,也彎了彎眼睛。

“小姐,奴婢有事稟報。”小滿湊到沈懷序身後低聲說了句話。

沈懷序偏眸看她一眼,站起身道:“姐姐們且好生品茶,我暫時失陪一下。”

主僕二人來到一處僻靜之地,沈懷序才出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小姐,霜降姐姐那邊傳信來,那名叫白蘭的女子孤身一人住在城外,平時不怎麼與外人來往,和鎮遠侯府更是八竿子打不著,只有一點有些古怪,她之前和祖父、妹妹相依為命,去年祖父無故身亡,大半年之後妹妹白棠也不知所蹤。霜降姐姐那邊暫時沒有尋到白棠的蹤跡”

沈懷序頷首:“繼續讓人監視白蘭,輕易不要打草驚蛇。”

“是。”

重新回到包間,朝華三人都起身站在窗前往外觀看,外頭的人聲似乎比之前更大了。

“人來了?”沈懷序湊上前詢問。

易茜搖頭,“不知道,下面的人突然熱鬧起來,應該快了。”

沈懷序也趴在窗前往城門的方向看去,街道兩邊都有士兵佇立把守,寬闊的街道上尚且沒有人影。正要收回視線時,餘光瞥見一人騎著高頭大馬在前面開道,之後她便看見了那個熟悉的身影。

隨著軍隊走近,百姓們的喝彩聲震耳欲聾,還有小娘子把帕子、香囊、曬乾的蘭草往士兵身上拋。被丟東西最多的人當屬沒有戴面具的扶隱。

身在其中的扶隱似乎不覺得這是什麼好事,神情緊繃,且絲毫沒有鬆動的跡象。

“‘滿城紅袖招’,這位扶公子當真是謫仙一般的人物,今日過後,怕是要接連好些時日要成為京中貴女們閨閣中時常提起的人物了。”易茜感嘆道。

朝華怔怔看著坐在馬上一身戎裝的扶隱,感覺自已的心跳有些快,快到臉都快紅了。

她慌忙收回視線,又無法自控地接連看了好幾眼。

明明第一次見扶隱並沒有這種感覺,今日這是怎麼了?她暗中嘀咕道。

沈懷序沒有留意到身邊人的異樣,她先是看了好幾眼暗自著惱的扶隱,也不知他為何沒有戴面具,覺得有些好笑。

接著她目光一凜,抬頭向上看去,只覺對面的房頂之上有一抹極耀眼的亮光劃過她的眼睛,微微有些刺眼。

她立刻就察覺出,這是冷兵器在陽光下反射出的光芒,可惜對面房頂太高,且屋簷微微翹起,她無法看清楚上面是不是有人。

與此同時,街道上滿心鬱悶的扶隱目光不經意掃到窗邊的沈懷序,壓低的眉霎時間舒展開來,察覺到沈懷序看得不是他,心底先是不爽,而後眉心微動,順著她的視線往上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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