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隱剛到東北邊境成為一名戍邊小兵,大晉和東蠻就摩擦不斷。短短一月,就打了兩場,對於扶隱來說,這樣的情況就是給他送戰功的。

據沈懷序瞭解,往年冬日過後,的確是東蠻人最為活躍的時期,他們的作戰方式很特別,回回侵入邊境都動作迅疾如風,最大的目標就是搶東西,搶完就跑。

往往大晉士兵尚未發起進攻,他們已經搶完一波跑了,過程中,大晉子民難免有傷亡,他們每次的進攻路線又沒什麼規律,總是很是不要臉。

如此反覆,戍邊將士幾乎見怪不怪,於扶隱來說打仗的號角已經吹響,於他們來說卻是常態,不算什麼。

對此扶隱很是鬱悶,他只是一個小兵,沒有話語權。

沈懷序只讓他‘臥薪嚐膽’,慢慢積攢軍功,話語權總有一日會落到他身上。

時間飛速而逝,不知不覺已到盛夏。

九溪村發生了一件大事——阿良哥家的二郎又要去考試了,這次是鄉試。

即便他們沒敢多聲張,訊息依舊不脛而走。

不少人翹首期待著這個姜二郎究竟能不能考中舉人。

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一心只讀聖賢書的姜二郎再次來到了乾州,和上次還算輕鬆的心情不同,這次他的壓力比之前大了不少,身上的擔子也重了不少。

天下學子千千萬,哪個不想鯉魚躍龍門,封侯拜相?可世間又有幾人能做到?

他竭力想以尋常心看待,可心中難免忐忑。

鄉試的考場位於州城的東南方,名為貢院,鄉試有三場,一場考三天,每場考試前都要提前一天進場。

進場後,各個考生考試的地方是一間間小小的格子屋,內裡兩張光禿禿的板子合在一起就是床,拆開來就是桌椅。

這是姜二郎提前打聽好的。

臨入場前一天,一同前來照顧他的錢秀珠花了不少心思在吃食上,還向醫館的大夫請教了哪些食物相剋,唯恐出了岔子。

八月是盛夏,乾州地處北方,比起南方溫度適宜許多,悶在格子屋裡三日也不會中暑什麼的。

錢秀珠還是忍不住給姜二郎備了些東西,聽說入場檢查很嚴後她就歇了心思,感嘆道:“這考試真是受罪!”

第二日一大早吃過飯後,又檢查了幾遍隨身帶著的物什,確認沒有遺落,姜二郎前往貢院。

貢院門口排起了長長的隊伍,停著許多馬車,馬車擠不進去之後,姜大郎留下看馬車,姜二郎前去排隊,錢秀珠遠遠看著,想親眼看著他走進貢院。

檢查的確嚴格,隨身帶的東西要檢查,人也要檢查,一切都是為了防止作弊,連每個考生的面部特徵都記載得十分詳實,一條條對,這是為了防止有人冒名頂替。

等了大半個時辰,姜二郎才順利度過檢查,如願進入貢院。

錢秀珠看不見二兒的身影后,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再次來到貢院門口已是三日後,焦急等待許久,錢秀珠才看見二郎的身影,人看著有些憔悴,比起別的出門就暈倒的考生,看著還算體面。

剛送一口氣,錢秀珠就看二兒彎腰似是想吐,卻什麼也沒吐出來,她頓時心疼得不行,忙上前把人扶起。

好好休整之後,還要進行後面兩場考試,直到最後一場考完,錢秀珠一直吊著的心才算徹底鬆快下來。

最後一場從貢院走出來的考生,有的面如菜色,有的嚎啕大哭,有的神經質的喃喃自語,也有人面露喜色,不過少得很。

姜二郎面色平靜,看不出好也看不出不好來,只是跟大多數人一對比,就讓人覺得有些安心。

錢秀珠也沒問什麼,只是說:“總算考完了,回去你好好睡一覺,阿孃給你準備好吃的。”

姜二郎輕輕頷首,在格子屋裡,他壓根休息不好,空氣中各種味道混雜,隔音也不好,可為了第二日精力跟得上,他哪怕睡不著也會逼著自已閉上眼睛。

他抬頭看向蔚藍的天空——結束了。

母子三人又在州府停留了一些時日,等待成績出來。

成績出來的那日,錢秀珠正在家裡和一婦人說話,婦人是她上次來乾州時認識的,今日正巧閒著,便來陪錢秀珠說話。

多個人多條門路,錢秀珠知道婦人許是看中二郎的潛力,才如此親近於她,卻並不抗拒。

姜大郎和姜二郎則去看成績。

只是兩人剛出去沒多久,就有人登門報通道:“恭喜恭喜,恭喜舉人老爺考中亞元!小的給舉人老爺請安了!”

婦人拍了拍錢秀珠,“是不是你家二郎考中了!”

錢秀珠這才反應過來,拿出賞錢讓報信人買酒吃,把人送走後才愣愣地問:“我家二郎考中了······亞元?”

“亞元嘛、第二名!”婦人一臉豔羨地看著錢秀珠,心道這人真是好福氣,自已也是真沒看錯人。

“考上了、當真考上了!我······”錢秀珠語無倫次地說道,神情有些恍惚,彷彿身在夢中,“我這就把大郎二郎叫回來······”

“哎哎哎,你看你,高興傻了不是?榜下那麼多人,人擠人的,你哪裡找去,反正是好訊息,只消在家好生等著就是。”

錢秀珠這才笑起來,“是是是,看我,真是不經事······”

張羅了放了鞭炮,又接待了好些吹吹打打的報信人,給了他們準備好的喜錢,姜大郎和姜二郎才匆匆忙忙回來幫忙。

一整日租下的小院幾乎沒個消停的時候,錢秀珠臉都快笑僵了,直到花銀子在附近訂了席面,姜大郎和姜二郎領著前來祝賀的男客離開才算徹底消停。

這些人中多是考生,有同樣考中舉人的以後和姜二郎就是同僚,和他們交好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連聲感謝了幫忙的婦人,又拿了些禮讓她帶回去,錢秀珠才總算鬆懈下來。

她坐在院子裡的梨樹下,腦海中無數思緒紛繁複雜到理也理不清。靜靜坐了半晌,她忽地捂住臉,小聲哭了出來。

直到此刻,她才無比確定夢裡的事他們不會經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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