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下界

話音落下，陸北只感眼睛一花，再次看清眼前場景之後，地點已經從大殿換為山巒之巔。

望眼過去，周圍綠意盈盈，再無半點人跡。兩人掃視一圈，身後數米的地方正立著兩道虛影，除去搬山道人以外，還有那個說要收陸北做徒弟的祖師，也是義莊一直供奉的那位。

搬山道人站在一旁，將位置讓了出來。

這可場景一看，就算是秋生那次記憶被抹除，也能看出來這回那個肌肉祖師就是為了帶他們來見這個老者。

“兩位小友，我們又見面了。”白髮蒼蒼的老者揹著手，笑意盈盈說道。

秋生：“……”

失去上回記憶的他，根本就不清楚為何自己也會被點上名字。

找不到原因，秋生心中斷定，十有八九是小師弟的鍋，用肩膀碰碰陸北：“師弟，這是怎麼回事？祖師找你，怎麼還帶上我了。”

“這位祖師是來收你做關門弟子的，還不趕緊跪下磕頭，認下祖師這個師父。”陸北聳肩說道。

“……”X3

秋生臉色嚴峻，要不是祖師在場，他早就動手教訓這個逆弟了。

都什麼時候了，還拿他來尋開心。

“先別跪，我可沒說過要收你們當關門弟子，想要當關門弟子，你們還不夠格，此番前來是想收你們當記名弟子。不過，你們還需要經過我三關的考驗，毅力，天資，品性，三者缺一不可。”老者捻著鬍鬚，仰頭看天道。

秋生一聽到這話，身體一震，這個訊息太過突然，差點讓他那原本就不是很聰明的腦袋宕機了。

吞吞吐吐，結結巴巴，好不容易才吐出一句完整的話：“祖師，那這樣豈不是亂了輩分，我和小師弟拜你為師，那我師父怎麼辦？”

“上界的事歸上界，你無需考慮那麼久遠，想要入本座門下，你得先叩開天門，飛昇上界再說。那個時候說不定都是數百甚至上千年之後，倒是來想也不遲。”白鬚老者雲淡風輕說道：“在這下界，你們繼續以師徒之禮相待即可。”

秋生聞言，心中鬆了一口氣，剛才他生怕這祖師也跟陸北一樣，搞出一套你們各論各的歪理，既當爺也當兒。

“弟子明白。”他收回心思，恭恭敬敬拱手行禮，餘光卻掃到站著不動的陸北，只見對方摸著下巴，久久不曾開口。

這可不像他師弟的行事作風，要是有便宜可以佔，這小子是跑第一個的那個，此時久久不答應，難不成有詐。

在秋生疑神疑鬼之際，陸北眼睛一轉，擺擺手道：“祖師，弟子再三考慮了一下，既然是上界之事歸上界之事，那要不拜師之事，等到上界之後再說吧！”

先前可沒有說過那麼多事情，只是說人到就行，現在人來了就要挑三揀四，嗅覺靈敏的他聞到一絲不安的味道。

這套路跟上輩子的黑心勞務公司PUA不諳世事的牛馬一樣。

一來到這裡，就說還要經歷三關考驗，考驗品性，毅力和資質，等到進入上界才能入門做記名弟子，這一聽，一股畫大餅，白嫖勞動力的味道。

身為上位者，壓榨弱者不為過，陸北看得很清楚，現在沒本事，只能看人臉色，祖師想要壓榨自己，只要報酬合適，他還是很樂意的。

但是現在對方隻字不提，明顯就是沒打算給好處，不過在祖師看來，記名弟子這個名分，可能已經就是好處了。

然而陸北對於這種空頭支票，可不感興趣，他之前可是聽得很清楚，不知是迫於什麼原因，祖師們在下界很難行事。

除去偶爾的請神外，可能根本給不了多少幫助，一切的東西都要到上界才能應驗，這個應驗還是個未知數。

老者不知活了幾千年，一看這小狐狸在自己說出要求以後，便猜到對方的心思。

當然也不在意，樂呵一笑：“這可由不得你，自古以來，師命大過天，豈是你說拒絕就拒絕的了，我還有事要忙，考驗到了，玉牌會通知你們的。”

兩道白光射向陸北和秋生兩人，同時被接住，光芒散去，留下一正面刻著一柄劍，反面刻著一個玄字的通體透明的白色玉牌。

入手之時，只感玉牌質地細膩冰涼，細細感受，能感受到其內銘刻的一道精妙絕倫的陣法。純粹能量以特定流轉方式在裡面迴圈流轉。

一看就不是凡物。

“此物能保你們三次性命，使炁貫通玉牌，能將你們傳送到百里之外的地方。”白鬚老者雙手放在背後，瞬間化為一道流光，遁入天際，只剩下一道聲音：“小子，這已經是下界難得的寶物了，你就別太貪心了。”

陸北：“？？？”

望著遠遁的白鬍子祖師，這東西是用來傳信，釋出任務的，本來就應該給他們師兄弟，還有其他的拜師獎勵呢？

這逃跑的是祖師？還是強買強賣的切糕小販。

“這位祖師，我還有一事不明，光論天賦或者資質什麼東西，我們師兄弟在茅山並不出色，為何……”秋生看向還停留在原地的搬山道人，有些不解。

“為何挑選中你們兩人？你是想問這個。”搬山道人咧開嘴巴，笑意根本不加掩飾：“別傻了，你真以為我們就收了你們兩個？你們不過是數千還未記名的弟子其中一個而已。”

？？？

秋生一臉懵逼，自己在十多年前就被看中一事，他早就知道了，兩位祖師數百年未曾現身，今天破例就是為了收他們兩人，這其中下的功夫可不少。

現在告訴他們，他們其實是魚塘中的魚苗。

“你們有聽過佛理中的一花一木一世界嗎？下界並不是指單單你們這個世界，而是成千上萬的低等世界。”搬山道人輕描淡寫開口說著，然後指向天空道。

“我們所踏足的世界，可不僅僅就只有你們這一個，就算是現在的我，也只是神念中的一道分念，還有數百道分念同時紮根在別的世界中。”

此言一出，陸北心中掀起波濤駭浪，搬山真人如今的威勢，比合道者還要強上數百倍，可以說是能橫推這方世界的存在。

沒想到，這還只是一道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