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眾生所態
夢中，義莊只有秋生和文才兩人，兩人給他惹了很多麻煩，秋生還跟鬼睡覺了，氣得他給了對方一個大逼兜。不過很多事情記不清楚了，只記得兩人一直給他惹麻煩，沒有一天讓他省心的，最嚴重的一次放出來成千的鬼魂，搞得鎮裡陰陽顛倒。
夢醒之際，九叔久久未能平靜，總覺得夢中的事情是真實發生的，給他添麻煩是他的徒弟能幹出來的事情，可就是惹事最頻繁的陸北從沒出現，是他最不能理解的。
回到大殿內的視角，有與九叔師徒關係融洽的人，就自然有關係比較惡劣的人，或是出於嫉妒，或是出於立場，或是出於石堅的關係。
自然是對陸北沒有什麼好感，對於他出言不遜的事情，也不加思索就嘲諷起來。
“我剛才沒聽錯吧！他的意思是不是要當場突破築基，心性不定，怪不得會成了偽築基。”
“偽築基還敢這麼大言不慚，不怕咬斷自己的舌頭嗎？”
“當場突破築基，怕不是想跟血濺武當山的那小子一樣，想要血濺茅山大殿。”
“都不知道他是怎麼走到這種地步的，有訊息透露是這小子身上有寶，話說你們就沒人好奇嗎？我沒記錯的話，入道門以後，每年都要上供些修煉資源，要不……”
聽到終於有人對於陸北的秘密動心，並且明說出來，石堅少見的露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笑容：“自然是可以，只要你證明自己有突破築基的潛力，授予洞真法位不是問題。”
他的內心則是開始竊喜：“我身為你的師伯，先前雖然與你有些衝突，可也是因為誤會所致。既然你已經證明清白，我自然不會欺騙你。”
“小友，茅山大殿千年未曾染血。”臺上的紫袍高功冷不丁吐出一句話。
意思很明顯，他雖然知道這小子不簡單，但是也不相信對方能在此地突破。
不，應該說是整個茅山，除去如同一家人的九叔和秋生等人，沒有人對他寄有信心。
在此地突破，無非就是兩種結果，因為上次突破受創之處，沒能堅持住，當場真炁倒流，氣海破摔變成死人。或者傷勢再次加重，導致修為減退，連偽築基都當不上。
九叔眸中也是複雜，握緊雙手，不是氣在同門對徒弟冷嘲熱諷，而是擔心陸北是氣血上頭，被人一激做出傻事。
茅山派系龐大，支脈雜七雜八，上下有近萬的人，自然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同一條心。
他早就看清這一點，所以這些年也基本沒回過茅山，連上供的資源都是託四目帶回。心中思緒翻湧，卻只化作一句：“陸北，行事前先慮三分。”
陸北擺擺手，朗聲道：“今天小子有一句話要告訴大師伯，人不行不能怪路不平。龍是龍，鼠是鼠，老鼠想要趴在龍頭，趁機越過龍門，還是趁早死心吧！”
話裡隱藏著很多資訊，眾人一聽都以為是這小子耿耿於懷，還在糾結之前在大殿上靈鏡照映的事情，還辱罵大師伯是老鼠，把自己隱喻成龍。
他怎麼敢的，真以為突破築基就無敵了嗎？
在石堅面前，築基也只是個屁而已，能捱得了幾發天雷。
在看看石堅面無表情，不願多說的樣子，支援他的人更是議論紛紛，說些氣度不一樣，小兒太過猖狂的話。
可也只是限於說說，高功沒有說話，這裡還輪不上他們做主，當看到監齋想要上前，也被高功制止後，他們才閉上嘴巴。
“路不平別怪人不行，我倒是要看看有我在，你的路能不能平，究竟誰才是老鼠。”石堅面無表情，沒有反駁，而是不想刺激到眼前的人，別人不清楚內情，他可清楚，對方所說的是自己兒子。
要是把人刺激到了，當場不顧一切，把囚龍閣內的事情暴露出來，也能給他們父子倆惹上不小的麻煩。
“這麼能忍，真就是老烏龜了，可惜少了層龜殼，不然也不會被自己的雷給電死了。”陸北見到對方一言不發，也不想再耽誤時間，閉上眼睛，以陽神進入氣海。
氣海上的罡風依舊，在整片海域掀起巨浪，可飄在氣海中的菱形晶體，也定格在四十九之數。已經一天沒再有變化，陸北也有種感覺，這就是極限了，在忍下去也沒有什麼好處。
本想是過個幾天，下山後再選擇突破至築基，要是石堅父子要半路截殺，他也好打兩人一個出其不意，勝率能多加幾分。
可面前擺放著利益，他自然不可能白白放棄，與其多添一丁點勝率，不如將寶貝趁機拿到手。
臺上的人見到陸北連打坐都沒有，直接閉眼想要突破，尤其是那夥跟隨著石堅的人，更是哈哈大笑起來：“他這樣是想突破，這不是耽誤大家的時間嗎？”
“長老，繼續進行儀式吧！我們沒有時間陪著一個小輩胡鬧了。”
石堅還以為閉眼的陸北，是要溝通體內的陽神離體，眼睛直勾勾頂在對方的天穴。
緊接著，見到的就是陸北的氣勢逐漸攀升，瞬間達到一種恐怖的階段，都快與築基自爆氣海殺敵時的氣勢相當了。
靠得較近的石堅，更能清晰地感應到對方的變化，眸中滿是震驚，對方真要在此地突破，不是要展露其身體內的陽神。
還未來得及說話，只見陸北的衣服，無風自動，飄揚而起，清風從其體內流露而出，吹拂過眾人。
靠近者，微風拂過身體，帶來的是針扎的感覺，是一種深入靈魂的痛意，趕忙向後退去。
石堅也是如此，不過他並沒有退後一步，他鍛魂多年，雖遠遠不及陽神，但是抵禦一點罡風，根本沒有一點問題。
他震驚的眼神中隱隱有絲恨意，心裡正打算要怎麼給對方下絆子，用什麼藉口合適，絕對不能讓對方突破至築基。
先前他算計過了，有陽神在體，風災煉魂肯定難不倒對面，突破失敗的原因，只在肉體上，根骨下品的身軀，明顯是存在某些重大缺陷，才導致突破失敗。
至於陽神是在突破築基失敗後才煉成的這個可能，石堅根本沒有想過，鍛魂鍛體殊途同歸，不可能是短時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