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沉默震耳欲聾
“不錯！”白潯狐狸眼眨巴眨巴，發自內心的點贊，但是：“小魚啊，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江卿虞忙著規劃拯救二師兄的路線，回答的十分敷衍：“哦，什麼問題？”
“是這樣的啊，小魚，咱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那個賣地攤的其實是雜貨鋪的夥計之一？”
“……”
沉默震耳欲聾。
江卿虞一秒收起面部所有表情，試圖進行表情管理：“師兄如何得知。”
“聽到的。”白潯半仰，試圖掩飾他那張天生就上揚的嘴角。
“……”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師兄就是看你太過緊張，活躍一下氣氛，阿隱天資聰穎，又和你一樣是劍修，少有人能傷到他，頂多就是困住出不來而已。”
江卿虞忙活的動作一頓：“……連二師兄都能困住，師兄，你是醫修，我是築基，咱倆確定不是過去送人頭的？”
白潯：“……”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我這還有好幾個防禦法器，只要不是渡劫期都能抗，你戴上，戴好，戴結實！”白潯分分鐘掏出四五件靈器，有鐲子形態的，有項鍊手鍊形態的，還有一款羊脂玉瑞鶴九天瓔珞圈，防禦性半仙器，一次性消耗品。
“師兄，你是去打劫了什麼煉器的大佬嗎……”
白潯：“想你師兄活了這麼多年，還不允許有點藏品了？”
這些靈器都是專門為女子打造的，他一個大男人用不了，反正本來也是給小魚和小舞準備的。
江卿虞：“六！”
多了這幾件靈器，江卿虞就相當又多了好幾張底牌。
師父再也不用擔心小徒弟在外面捱揍啦！
“阿隱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咱們只要去距離夙幽城最近的，最危險的地方找就行了。”
白潯說話間，迅速在地圖上鎖定了一處地點，是兩座雪山中間的深淵裂縫。
是冰淵谷。
“這地方……”江卿虞眸中閃過一絲微妙。
白潯猛地意識到這個地方居然是師父當年撿回小魚的地方，也是小魚差點喪命的地方。
他抿起殷紅的唇，狹長的狐狸眼半眯。
北洲江家，北洲冰淵谷，還有來北洲前湯沅去金風玉露樓買的關於江家嫡女的訊息。
“呵。”白潯冷笑一聲，像是三月的暖陽天突然飄起鵝毛大雪，空氣的冷了幾分。
“師兄？”江卿虞詫異的看著突然變臉的白潯。
他冷著臉回了句，“無事，只是覺得有人無目”。
江卿虞心頭一暖，揚起精緻的下巴，對著白潯粲然一笑：“師兄可知，我的想法？”
白潯搖頭。
“從我被師父救起，進入無涯劍宗的那一天起，我就明白我的身份於我而言不過浮雲，此後百年，我便只是無涯劍宗的一名弟子，你們的小師妹，江卿虞。”
白潯怔住，忽地一笑，冰川消融，萬物復甦：“是啊，不管如何，你永遠是我無涯劍宗的小師妹，從你入宗的那天起一直都是。”
兩人調整了半個時辰，立刻從夙幽城北上，走過繁華的鬧市，到達北城門。
江卿虞腰間的追魂玉發出的光芒愈發耀眼，這說明他們走的方向是正確的。
北城門這邊大概是居民區，和南城門的商業區不同，這裡相對來說安靜些，唯有一處府邸鑼鼓喧天，鞭炮齊鳴，歡聲笑語，熱鬧非凡，江卿虞循著噪音的來源看過去。
喲，真巧，是江府。
碰巧兩個姑娘手挽手從兩人身邊路過，身後各跟著一名丫鬟，一個流光紫色鮫人紗裙，一個青衣錦緞羅裙，笑語晏晏。
流光紫色鮫人紗裙的姑娘雙手握住，舉在胸前，滿心滿眼都是羨慕：“真羨慕憐馨，居然可以和東洲鳳城顧家聯姻，聽說那顧小公子長的可俊朗！”
“是啊，又是繼任江家少主，又是家族聯姻，她可真幸運。”
“江家就她一個姑娘，不給她繼承給誰？要我說還是命好，不像我家裡姨娘一大堆，兄弟姊妹也一大堆，為了那點家產，一個個爭得頭破血流，天天在房簷下勾心鬥角，幸虧我哪哪都不突出，他們都當沒我這個人，嘿嘿。”
“誰說江家只有江憐馨一個姑娘的？時間過得太快，你怕是都忘記江家故去的嫡女了吧？”
“對哦，差點忘記了還有這麼個人。”
“其實她挺慘的。”青衣錦緞羅裙的姑娘突兀的道了這樣一句，引得走出去十米遠的白潯和江卿虞不約而同停下腳步。
修仙之人的聽力總是讓人意外，比如，現在。
“母親早逝，姨娘上位，還有個不靠譜的爹，自己又是個傻子，她那姨娘也不是個善茬，誰知道她在江家過得如何，病故？說的倒是好聽，裡面的彎彎繞繞誰又知道？江家遲早…唔唔要……唔涼！我又沒說錯，悠悠你幹嘛捂人家嘴！”
“隔牆有耳懂！？你在我面前提也就罷了，可萬不能在外面說這些小話！剛剛說的那些你趕緊忘記，就當，就當今日我們未曾相見，稍後去江府，你先進，我後進！”
“行了行了，知道了……”
“你啊……”
“……”
“走吧，師兄。”江卿虞扯了扯白潯的袖子，輕聲提醒道。
白潯周身的氣壓很低，目帶寒芒望著江府，半晌，抬腳離去。
越靠近冰淵谷，腰間的追魂玉越燙手。
“師兄，前面就是冰淵谷了。”
江卿虞手中驚瀾劍劍指前方兩座雪山間的鴻溝，鴻溝之下深不見底，目之所及，一片純白。
晶瑩的雪花悠揚飄落在驚瀾劍刃上經久不化，就連江卿虞和白潯的衣襬上也落上點點痕跡。
拋開這裡暗藏的危險，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
兩人走向崖邊，江卿虞手中的追魂玉光芒大盛，散發出灼人的溫度。
“二師兄果然在這裡。”江卿虞握住追魂玉的手更緊。
“上劍。”
白潯扔出妖雪，飛躍跳上劍身份同時，一把拉起地上的江卿虞，想要下到這處深淵，唯有御劍。
身邊是凜冽刺骨的寒風，江卿虞卻連半分都感受不到，是大師兄白潯御劍時，運轉靈力設下的結界攔住它們，否則這樣的風刃，分分鐘能刮的人毀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