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洲,常年瑞雪。

江卿虞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北洲淮水,北洲與雲京的交界處。

這裡地勢平緩,山川少,良田萬頃,一片生機勃勃,和遠處巍峨的雪山形成強烈對比。

“道友請留步——前方禁止御劍飛行!”

剛到淮水外上空,一個穿灰色道袍的男子御木劍追上白潯,強行叫住即將入城的兩人。

白潯控制妖雪降落到距淮水外一里地的路段上,灰色道袍男子緊隨其後。

雙方站定後,江卿虞才開始打量對面這個看起來文弱的道士,應是白潯飛行的速度太快,追時吃了點苦頭,這會男子臉色青白交替,顯然是累極。

從儲蓄鐲子中翻了翻,找到一隻嶄新的杯子倒滿從雲京走時帶的涼茶,遞到他面前:“你還……好嗎?”看起來,好像就快要噶了一樣。

後半句江卿虞沒說,不然就顯得很不禮貌。

“啊……啊?謝,謝謝!”道士受寵若驚,看著離自己不到一米的貌美姑娘,臉色爆紅,雙手接過,結巴的道謝後,小口抿著。

見道士臉色好轉,江卿虞不再多言,退回到白潯身側站好。

“小道姓李,名泫,字觀棋,多謝姑娘贈水之恩!”他捧著水,兩袖清風,行了個道家禮,剛剛的窘態已經緩過來,說起話來謙和有禮。

“不必言謝。”

李泫淺笑,解釋道:“攔住二位是因為淮水城主有令,入城不得御劍,否則按照輕重罰款拘留,剛剛多有冒犯,還請二位諒解在下的莽撞。”

江卿虞一向對禮貌之人以禮回之,白潯在外人面前不喜交涉,所以這些表面話都得江卿虞來打理。

“我們是第一次來淮水,不知道有這樣的規矩,若不是道友,錢包可就得遭殃了,合該我二人謝你!”

“二位要進城,不巧,在下也是,既然要謝,不妨請在下吃頓飯?”李泫長相不出眾,放在人群中不會引人注目,偏是一笑,嘴角一個梨渦,再加上白潤的面板,看起來乾淨乖巧。

說完似怕冒犯,剛消去的薄紅又爬上臉頰,他羞澀補上一句:“路上遇到一對殘疾母子乞討,師父說要濟弱扶傾,現在囊中羞澀,能蹭一頓是一頓……”

……

淮水鬧市,一個賣湯麵的路邊攤,攤位上稀稀拉拉坐了幾個食客。

北洲的空氣裡都帶上寒意,江卿虞撥出一口熱氣,瞬間化作一團白霧。

攤位的老闆是個看起來潑辣卻熱情的大娘,一見到三人圍過來,立刻放下手裡的菜刀招呼:“三位想吃點什麼?”

“我們初到北洲,不知道友可有推薦?”江卿虞把選擇權交給李泫。

“嗯……既如此,不妨就嚐嚐青稞面吧,北洲特色,口感與平常吃的麵食不同,但清香爽口。”李泫想了兩秒,對著江卿虞和白潯說道。

“這位道長說的不錯!要說特色,咱們北洲可非這青稞面莫屬了!聽道長的沒錯,保證您二位啊~吃了還想吃!”

“那便勞煩老闆娘給我們下三碗青稞面!”

“小娘子客氣,一共三十塊下品靈石!”大娘麻利的熬起湯,摻水和麵,動作嫻熟,一看就是做了幾十年的老手。

付了錢,三人隨便挑了個位置坐下。

淮水在北洲只能算做一個縣城,和主城夙幽沒得可比性,不過那是過去式,自從雲京洛家把生意發展到淮水後,這裡便成了一片新氣象。

再加上淮水本就是往夙幽的必經之路,來來往往,像是一個大型驛站,洛家只是在其中稍稍牽引,當地的經濟就被帶動起來。

青稞面的青稞,浮光錦的絲線都從這裡出口。

淮水地廣人稀,最適合種植養殖,來自北洲各地的商戶承包地塊和產業,由當地人去發展,他們只用坐在家裡,貨就會被專人打包送去售賣的地方。

淮水城一眼就能望盡,兩條街道直通南北東西,形成十字。

“最近不比從前,來淮水的人越來越少,都沒之前熱鬧了。”李泫見江卿虞一直在環顧四周,不禁出聲。

“是啊,這進城的人越來越少,生意也越來越差,再這樣下去,遲早得收攤……”江卿虞沒回話,反倒是正在下面的大娘似帶著抱怨說了兩句。

關於淮水,近日傳的沸沸揚揚,浮光錦抽絲起球還發黴,穿了爛面板,以錦上浮光聞名的嚎頭被蹉了個乾淨。

現如今,浮光錦出了問題,作為原材料供應地自然脫不了干係,淮水的名聲都跟著臭了兩裡地。

一來二去,淮水人流量減少,商戶小販也只得跟著受苦。

不一會兒,大娘將三碗青稞面一一端上桌,臉上已經沒了怨態和愁容,笑眯眯的替江卿虞拿了筷子和勺子,不忘提醒道:“這青稞面最好的便在這湯裡了,要趁熱!”

“好嘞!”李泫連忙起身,半挽起袖子,露出一節有力的胳膊,幫襯著接過,過路的都要忍不住誇一句好一個根正苗紅的五好青年。

江卿虞目光不住的在李泫胳膊與袖子交接的地方停留片刻後劃過,視線猛然與李泫交匯,見他淡定自若的把袖子放下,眼中異樣神色不露半分,眼睛笑彎成兩道月牙,清脆的對著大娘道謝:“謝謝大娘!”

“謝謝大娘。”白潯保持隊形。

青稞面賣相偏清淡,兩片綠油油的青菜葉蓋在面上,外加一顆被煎金黃的雞蛋,聞著卻香氣四溢。

江卿虞對食物很是熱衷,抵擋不住饞蟲的誘惑,率先嚐了一口,眼睛一亮,頭也不抬的暴風吸入。

別看這面啊,清湯寡水,看不到一點葷腥,其實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

“北洲地寒,很多莊稼都種不成,獨青稞耐寒,是這邊主要糧食,百年前天災,暴雪封洲,很多百姓都是靠青稞過活。”

李泫挑起一筷子冒著熱乎氣兒的麵條,吹去熱氣兒,送入嘴中,一口下肚,眼神恍惚兩息,惆悵一笑:“大娘的手藝是我吃過青稞面裡的第二好。”

江卿虞和白潯吃麵的動作同時停下,抬頭望了望忙碌的大娘,又把目光轉向說話的李泫。

他眉頭輕蹙,嘴角笑容泛著苦澀,“第一是我妹妹,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在李泫眼裡,空無一物,隔著那碗麵,江卿虞似乎看到一個和李泫面容相似,穿粉衣羅裙的姑娘巧笑倩兮。

再一眨眼,李泫已經收拾起情緒,釋懷笑道:“唉,罷了罷了,提這做甚,不妨說說兩位道友來北洲所謂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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