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師尊帶著師弟師妹們來,他總算能感覺到心情好些,此刻他想極了他的丹爐丹房還有靈草靈花,然後擺擺手對著一群妖說:這煞筆妖王誰愛當誰當!

但他知道他不能這麼做,因為小魚需要妖族勢力,而他成妖王掌控妖界是最直接的辦法。

就算要退位,保守算得等個十年,他在妖族沒有親信,曜虎獸對王位沒興趣,別人他信不過,但不妨礙他在青丘的嫡系裡面挑一個能繼承位置的,別族的也行,只要品行,妖格,能力三樣過得去就不是問題。

至於他和梅孃的孩子,天狐和鬼未有過先例,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子嗣,他盡力不讓天狐絕後。

……

……

從集市回狐狸洞後,白潯直接召開了長老會議,江卿虞幾人不是真妖,沒參加,但會議大致內容都清楚。

大師兄力排眾議將師尊蕪凌君給拉上了軍師的位置,然後新官上任三把火,師尊做的第一個決議就是宴請各族首領。

青丘狐族長老們集體反對,並列舉出了一堆理由,不過大師兄再一次表示出一意孤行,讓手下向各族首領發了帖子。

長老們齊呼哀哉,天要亡青丘狐族!

再然後,師尊露出了自己白澤的身份,長老們頓時捂住嘴,再也不敢放出一個字兒來。

所以,到底是哪隻妖會跟萬獸之王作對呢?

一群長老雖心裡憋的厲害,可轉念一想這位白澤前輩隱藏身份來給新王撐腰,其他族的首領自然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等開宴一半的時候,必定會吵的不可分交。

屆時,白澤前輩再亮出身份,那群仗著族人多的龜兒子必定得吃下這個悶聲虧!

啊哈!

這麼一想,心都不堵了,一群長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露出有幾分相似的奸笑,都是老狐狸,對方想的什麼還能猜不出來?

宴會的日子選在三日後,這個時間可以確保所有的妖族首領都能到達。

帖子發出去不到半日,整個妖界炸了,都傳這位狐族新王不知死活,這麼做是要投誠。

虎王一聽頓時樂的找不著北,不顧軍事勸告,先是內部慶祝一番,再派人散播訊息,順便去青丘告訴這帖子他應下了。

其他附庸虎族的,比如翼族,更是第一時間在虎王虎威響應帖子的第一時間,也派了人去青丘說應下了。

一時間,妖界內眾說紛紜,說什麼的都有。

江卿虞幾人倒是一點兒也不慌,甚至在青丘逛了起來。

“妖界內部的事,咱們是人族不好插手,有師尊和大師兄就夠了。”鴉隱手裡提著一筐靈果這般說道。

江卿虞點頭贊同道:“沒錯,我感覺那幾個長老對我們的身份都有所猜測,但是礙於大師兄和師尊的威嚴沒有明說。”

湯沅正在替宋舞剝枇杷,聞言也說:“都是千年的狐狸,咱們幾個跟他們玩聊齋也玩兒不過啊。”

說罷,將手裡的枇杷朝宋舞嘴邊一支,宋舞微微偏頭啊嗚一口。

湯沅每剝好一顆,宋舞就是一口,嚼完再滿足的朝著湯沅一笑,兩人好不膩歪,江卿虞頓時覺得自己手裡的枇杷不香了。

鴉隱有些惡寒的將手裡的竹編筐往江卿虞那邊挪了挪,一句話沒說,但表情和動作足以說明一切。

——他被噁心到了。

江卿虞把手裡的枇杷丟回筐裡,有意無意的說了句:“其實咱們歲數也都不小,輪迴來輪迴去的,活像老黃瓜刷綠漆。”

幾人臉色同時一僵,心道:好一個傷敵一千,自損一千。

似是知道他們在說什麼,江卿虞微微一笑,道:“不算自損一千,頂多八百,畢竟這一世前你們不是上萬歲的神仙就是君啊官兒的,我最多一萬歲,而這一世我如今也才十八。”

看似漫不經心,實則無形之中中傷三人,無數道亮白的刀子扎進幾人心中,刀刀見肉。

但不得不說,小師妹說的很正確。

但幾人關係好,任由著江卿虞打趣,倒也不難過,畢竟她連自己也詆譭了,這種拉人下水的事,他們誰都幹過。

青丘的景色著實令人心曠神怡,光是住了兩天,江卿虞便覺得心口的悶氣散了不少。

其實月宮禁地月璃說的話,多多少少還是對她產生了些影響。

波光粼粼的湖面之上,錦鯉們爭強著吃江卿虞灑下的魚食,河畔的垂柳在夕陽之下泛著金光,紅色小亭之中,作為閒人的師兄妹幾人只得自娛自樂。

遠處的草地上,四師兄的琴撫的極好,伴隨著三師姐的舞,兩人含情脈脈,站在一起賞心悅目。

江卿虞靠在亭子欄邊,聽著曲兒,看著舞,這般輕鬆的環境,心裡卻覺得莫名沉重。

鴉隱提著一壺猴兒酒坐下,見江卿虞心事重重,取出兩隻杯子,一人斟上一杯,道:“這酒是猴族進貢給大師兄的,味道香醇清冽,也不烈,嚐嚐?”

江卿虞恍惚了一下,接過,酒杯我在手中中清涼,卻許久未往嘴邊送,而是問了句:“大師兄現在忙?”

鴉隱愣了一下,雖然覺得問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還是回答道:“有點,正在為宴會的事做準備。”

江卿虞握著酒杯在手裡轉了一圈,微微抿了一口,大抵是心不在焉,被狠狠嗆了一口!

“咳咳咳!!”

鴉隱連忙放下杯子替她拍背。

江卿虞緩了片刻,見鴉隱目光關切,微微牽了一下唇角,說了句“我沒事,只是不小心嗆了一下。”

鴉隱眉尖蹙在一起,見江卿虞心神不定,恐是有煩心事,她不想說,他也沒有多問,只怕是會更惱。

確認江卿虞真的沒事,準備將酒收起來,被江卿虞攔住:“誒!別,二師兄,我想小酌兩杯,你陪我?”

鴉隱懷疑的看著她:“你確定?雖說是大師兄說這酒不烈,但他酒量向來極好,剛看你那一出,我倒不太敢讓你喝了。”

萬一把小師妹灌醉了,師尊跟大師兄保不齊要叨叨他兩句,以前沒恢復判官的記憶時也就算了,全當耳旁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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