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似夢非夢
魔人猙獰的臉上寫滿嘲諷和邪笑：“桀桀桀，人族的小孩，心臟一定純潔……”
婦人見此，居然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連跑帶爬抱住小孩：“小玉別——怕——”
因為孃親的懷抱，小孩止住了哭聲，一遍又一遍的喚著孃親。
她摸了摸頭頂，有什麼溼濡粘膩又溫熱的液體流在了頭上，她伸出手摸了摸，輕聲喚到：“孃親？”
回答她的是一聲獰笑。
小孩回過頭仰望，一隻枯瘦灰黑的手穿透了孃親的胸膛，鮮血汩汩外流，而在手心之中，一顆血淋淋的心臟還在跳動！
那是……那是……孃親的……心臟……
小孩腿一軟再次跌坐在地上。
這一次，連哭泣都忘記了，眼睜睜的看著那顆心臟，漸漸停止跳動，孃親的身體也慢慢失去溫度。
血從心臟上流到她的臉上，衣服上。
下一刻，一隻大手以同樣的方式貫穿小孩的心臟。
“小心”兩個字如鯁在喉。
緊接著就是天旋地轉，畫面忽明忽暗，像是力量即將支撐不住，這場幻境，就快要坍塌了嗎？
江卿虞抱著頭蹲在地上，腦海裡全是剛剛的畫面。
隨著靈力的暴動，平息，空間一片寂靜，恢復了黑暗。
一盞明月高懸，照亮江卿虞所在的那塊方寸之地。
皎潔的月光撫平心中的一切情緒，喜怒哀樂悲恐驚，終究歸於平靜。
這是夢？
好像不是，這麼真實。
那是幻境？
“月亮的孩子，這裡是傳承空間，你將繼承我的衣缽。”
一個幻影突然出現在明月前，金色的花冠，金色的齊胸曳地紗裙，正帶著淺淺的笑意。
“您……是月神嗎？”
仰望間，江卿虞突然有種熟悉感，彷彿是母女之間的心靈感應。
“我應世人對月吟詩高歌，託思念之情，生心；又得世間生靈所感，生形；誕生於月宮，是為月神，以天下蒼生為己任，憫世間萬千生靈，沐浴月的光輝。
月亮的孩子，不久的將來，將會有一場危機，而你，將會是這場危機的關鍵。
你我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需得秉承月的意志，成為我的接班人，替我守護這世間。”
“如果我不接呢？”江卿虞抿了抿唇，腦海中自動浮現出方才經歷的一切。
“生靈塗炭，迴歸混沌。”
八個字，如轟雷般響徹在耳邊。
“我為什麼是月亮的孩子，因為我來源於異世？還是說，我……”
月神微微一笑，月光都變得柔和：“你已經猜到了，不是嗎？”
“我……”江卿虞有些語無倫次，她舔了舔乾澀起皮的唇，頗為苦澀道：“剛剛的那些，並不是幻影心魔，而是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一切，是嗎？”
月神搖了搖頭。
江卿虞眼中亮起一抹希望，然，被月神的下一句話砸的粉碎。
“似夢非夢，不是未來，而是曾經。”
“曾經……”江卿虞有些失神。
曾經，就是說這些早在過去就已經發生過了。
“這些都是我記憶中的一部分，萬年前神魔大戰，作為月神，我也收到了生靈的祈求，不止是人類，受月恩惠的花、草、木、蟲、獸，都無時無刻不再請求戰亂平息，由於神族無尊，這些祈求就直接送到了眾神守護手中，透過月桂的葉子，我看到了這些。”
原來已經是過去式，師尊說，魔族封印已經變得薄弱，莫非冰淵谷的心魔血魔只是開端嗎？
“魔族會突破封印的，對嗎？”
“最遲十年。”
可是世間已無神，只靠我們修士，當真能守護得了這個世界嗎？
“只靠人族當然無法與魔族對抗，所以，接下來才是我要告訴你的正題：‘造神’。”
江卿虞瞳孔陡然放大，喃喃的重複一句：“造神？可是這方世界自從神族隕落，飛昇之路就斷了，萬年時間，無一人飛昇……”
“那是因為魔族封印了傳承神殿，所有在神魔大戰逝去上神神格皆被封印，無法與下屆修士響應，飛昇之路沒有神格牽引，自然不會重現。”
江卿虞瞬間明白了為何萬年無人飛昇的真相。
“那豈不是不能走飛昇的路？或者，是否還有別的方法？”
“當然，”
一個破敗的神殿虛像呈現在江卿虞眼前。
“這是……？”
“——諸神黃昏——”
月神的眼光同樣落在這座殿堂之上：“這是萬年前那場戰爭的終點，也是上神齊齊隕落的地方，作為封印魔族的鑰匙，我的神格並沒有迴歸傳承神殿，而是成為封印的最後一道保障。”
江卿虞靈光一閃，已經猜出了月神的意思：“所以，我的任務是去這個地方，取回您的神格，解封傳承神殿，完成‘造神’？”
“沒錯，作為月亮的孩子，月光會守護你完成這項艱鉅的任務，接下來，我將傳承你月的意志，好好感悟吧，我的孩子……”
還沒反應過來，月神的神念就消失在了月亮前。
緊接著，一縷月光，刺入江卿虞的眉心，強制入定前，耳邊還回蕩著月神的話音，像極了母親哄睡時的歌謠。
……
無涯劍宗。
晴空萬里的後山，突然天雷滾滾。
蕪凌君嘴角帶笑，手中還在慢條斯理的給月見草澆水。
“按照你們的安排，她已經接受命運了嗎？”
“轟隆隆——轟”
“放心，只要我在這裡，十年之類，這井就會有開的一天。”
“轟——轟——隆隆”
“嗯，對了，小丫頭此次從秘境出來，應該就元嬰了，記得多給她點氣運。”
“轟——”
“氣運這東西，不嫌多。”
“……”
遠處霞光漫天，蕪凌君手一揮，捕捉了其中一縷在透明的瓶子中。
“阿隱，來後山一趟。”
……
“這不是那朵蘑菇誕生的沙漠嘛，沒想到穿過那片森林，直接就到這兒了。”
洛衡用扇子遮住嘴，委婉的說道：“直覺告訴我，小魚不在這兒。”
“嗯嗯，我也覺得。”顧知洲認同的點頭。
“對了，顧家的，我記得你好像是個御獸師吧？雖然直覺你們小妹不在這，但也不排除可能性，不然你召喚你的本命靈獸，駝著我們在這沙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