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剛剛去哪了?”江卿虞好笑的看著顧知洲,越看越覺得這傢伙就是長的精明,實際憨憨的要命。

“……”顧知洲摸摸鼻樑,面色有些尷尬,他才不會說,自己以為江卿虞是去如廁了!

一柱香前。

江卿虞發現江憐馨面色不對,帶著雪獸球球就藉口消失離開了宴席。

洛衡說要從白姨娘身上查起,江卿虞聽了進去。

江憐馨中途離場,江卿虞大膽猜測她是去後院尋白姨娘。

就算不是,江家面積大,繞來繞去,很是麻煩,跟著江憐馨,她就能直接到後院,屆時挨個找白姨娘的房間也快一些。

但她運氣很好,猜對了,江憐馨就是去找白姨娘的。

她一路移形換影避開人多的地方,讓球球用隱匿的天賦帶著自己跟在江憐馨身後。

白姨娘宴會上沒露面,她猜測是因為江家並沒有給她主母的名頭,所以作為妾室,她不被允許上這樣的宴會。

她很小心,和江憐馨隔了較遠的距離。

江卿虞是金丹初期,所以一眼就看出江憐馨修為還停在築基巔峰。

她倒也不是怕江憐馨發現她的存在,反正易容了,到時候藉口走錯地方就是。

她真正要防的是白姨娘。

據四師兄湯沅的千里傳音,白姨娘早年的修為不輸江家主,且對氣息一類異常敏感。

……

白姨娘出身非名門,是飄零孤兒,可她的根骨卻是極好,自學成才,修行也快,那時的她,是女子中的鬚眉,一身傲骨,年紀輕輕就在夙幽小有名聲,被人稱白仙子。

再加上年輕時清麗的秀容,豐腴的身材,把江家主江流雲,也就是她那上不了檯面的渣爹迷的糊塗。

江流雲生的一幅好皮囊,但修為並不高,且一心想從商,修行只為增壽,一身銅臭味。

白姨娘最是討厭這樣的男人,所以每次江流雲去找她,她永遠是一幅冷色,江流雲也不氣餒,他看上去專情至極,連續一年在白姨娘的視窗處放下一束白梅。

他說,白姨娘就像是這白梅。

大約是每天都見,白姨娘漸漸的習慣了,居然也生出了江流雲長的好看的想法。

於是一次趁著江流雲睡著,白姨娘細細打量了追求她的這個男人,他果然俊朗,劍眉凌厲,閉上的眼睛眼角微微上揚不失柔情,只是是個薄唇人。

白姨娘扯了扯紅唇,薄唇,薄情。

呵,她倒要看看他對她的喜歡能有幾分。

她買通人手,製造出不敵的假象,在江流雲的必經之路。

江流雲沒讓她失望,即使他修為不及自己,也依舊提劍上場和她買的人扭打在一起。

她佯裝虛弱倒在一旁,實則暗中觀察江流雲的實力,確認他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對著買通的人比了撤退的手勢。

變故叢生。

買通的人突然變卦,其中一個一劍刺在江流雲胸口,其餘人群起攻之。

白姨娘見狀,立馬加入戰鬥!

那些人實力不匪,居然故意隱藏實力!

她和江流雲腹背受敵,受了重傷。

好在天無絕人之路。

她帶著瀕死的江流雲跳崖掉進深潭中逃過一命,但江流雲失血過多,再加上被刺的那一劍距離心臟不過分毫,已經昏迷不醒。

她第一次生出了害怕的心理。

她自責,無措,茫然,悔恨,各種情緒交織在心頭,還有最奇怪的酸澀。

她不敢大幅度挪動江流雲,只能在附近找了個山洞,她用了所有保命的丹藥,最後還扒了江流雲的衣服。

她想,江家是大世家,少主出門必然隨身帶著救命的良藥。

但是沒有,他什麼也沒帶。

白姨娘徹底慌了神,她開始回想之前的種種。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開始習慣有這麼一個人每天在你耳朵邊叨叨兩句趣事,習慣每天清晨窗欞上的一束白梅,無論春夏秋冬。

或許,這就是喜歡?

真是可笑,她自認為清醒,卻連自己的心都看不透。

看著江流雲無血色的臉,她輕輕將其捧起,吻了上去,滾燙的眼淚溢位眼瞼,砸在江流雲的臉上,她緩緩閉上眼。

修真界中有這樣一個功法,若是一對道侶,其中一人重傷,另一人願意為其付出生命,那麼他們便可以雙修的形式,與重傷之人共享生命,共承其痛。

當然,這樣的功法代價極大。

施展功法的人將永遠無法渡劫,她的修行之路極限便是化神,且修行的速度變緩。

一夜翻雲覆雨。

經過數日的精心照顧,江流雲甦醒了。

白姨娘認清了心,再加上兩人已經雙修,進展飛速,到了附近一處村莊過上如膠似漆的日子。

期間,江流雲許諾白姨娘家主夫人之位,並要擇日上門提親。

江流雲的傷勢好得很快,並且因為白姨娘那次施展的功法得到莫大的好處,他停滯許久的境界居然鬆動。

白姨娘為其高興許久,但心底到底還是有幾分難過,因為她的修為似乎再難進一步。

但那又何妨?

江流雲很愛她,這一點就足夠了。

白姨娘在心底自我安慰,不多兩日,江流雲痊癒,家中來信要回家商議要事,她送別江流雲,回到家中等待一紙婚約。

殊不知,她這一等,等到的卻是江流雲要娶城主府蘇氏嫡女的訊息。

她不服,揮劍上門質問,卻被攔在江家門外,得知江流雲也被關禁閉,她明白這一切並非是江郎的錯。

她又提劍上了城主府,因為道心不穩,修為後退,還沒到城主府,半道她就被自稱城主府的守衛抓住,受了傷,連蘇氏的面都沒看到。

她受傷的第二日,江家來人,說是江流雲不肯娶蘇氏,除非她與蘇氏一同進門。

她心中有喜悅,江郎果然還是愛她的。

但結婚當日她就被潑了一盆冷水,涼透了心。

三書六聘,明媒正娶,這些都是蘇氏的。

她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頂破爛的大紅轎子,她被兩個轎伕抬著,從側門抬入江家,鎖進小院,院裡只有一個侍女照顧。

她安慰自己既然已經嫁入江家,她就是江流雲的妻,以後也能常見,就算是縮在這方小院裡,她也是被愛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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