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真相
“或許找到我的屍體能出去。”
江卿虞心念一動：“這裡是現世嗎？”
“宋舞”低下頭，神色黯淡：“不是，這是我的夢境。”
江卿虞心裡咯噔一聲，問道：“你當時……”
“宋舞”打斷她的話，道：“我死了，只是一年前我的意識被一個東西喚醒，她以我為引，編織了這場夢境，所有來這裡的外人全部困死在我的夢中，成為那些海魈，但我的族人也因為我的夢境而得以聚魂，成為第一批海魈。”
“這幾個人是半個月前突然被丟進來的活屍，你看著處理吧。”
“你身上有妹妹的氣息，我等你很久了。”
江卿虞心裡咯噔一聲，如果是夢的話……
“那你可有看清她是什麼形態？”
“宋舞”思索片刻，道：“是紫色的霧氣，她似乎被困在那裡，就在我的屍體附近。”
江卿虞悟了。
所以，夢魔的封印也那裡，大抵是封印開始削弱，夢魔的元神跑出來給笙笙編了夢境，利用夢境的力量恢復實力。
難怪月璃再說到夢魔封印時，表情一閃而過的遲疑。
原來不止是怕她身體吃不消，還因為夢魔封印早就出現問題，只是礙於她作繭自縛，被自己的編織的幻境困住。
江卿虞很快就做出決定，她要想辦法帶著笙笙的魂體潛入海下，至於那七隻走屍。
“瓊癸，你和洛衡在這把他們看住，屆時夢境出現波動，他們的主人會現身的。”
洛衡拿出一根繩子，將那七隻腦子不太好使卻還在扮演人類的走屍綁住，看向江卿虞：“那你呢？”
“去找她的身體和夢魔封印，只是……”江卿虞頓了頓，道：
“只是笙笙現在用著師姐的身體，若是夢境被破壞掉，她的魂體也會隨之消散，我不確定那個時候師姐是否能醒，況且還有夢魔的元神在，我怕我顧及不上。”
一直沒說話的湯沅這時突然說道：“簡單。”
只見他從祠堂的大門上卸下一根快木板，靈力為刃，唰唰唰兩下木屑亂飛，不一會兒一個精緻的小人偶就出現在他的手心中。
用硃砂在木偶的眉心點了一下，一道紅色的符文落入它的後背，做完這一切，將人偶遞給出去：“給。”
江卿虞瞬間明白了師兄的用意，看向不願意從宋舞身體裡出來的人魚笙笙：“試試？”
人魚笙笙對木偶還挺好奇，湊近端詳了兩眼，便看到“宋舞”眼睛一閉，一道紅光乍現，透明如蜻蜓翅膀的人魚笙笙便從宋舞身上緩緩剝離出。
她的魂體還保留著與邪修大戰時受過的傷害，漂亮的五彩尾巴上是一道一道深不見骨的劃痕，鱗片也缺失了很多。
人魚笙笙的魂體一離開宋舞，宋舞的頭髮顏色便很快恢復了原狀，只是眉心的花鈿依然存在。
只是這花鈿看起來不像是畫的，更像與她額頭上的月桂樹神印一樣，也是帶著某種特殊情況含義的印證。
宋舞果然沒有立刻清醒，而是倒在了湯沅的懷裡。
江卿虞目光看著人魚笙笙抬起纖纖玉手碰了碰人偶的額頭，下一刻，她便被吸入了人偶之中。
活動活動關節，並沒有發出難聽的木頭聲，這也是傀儡師的一項技能之一，人偶術。
江卿虞小心翼翼的將變成人偶的笙笙放在手心中，輕聲問道：
“感覺怎麼樣？”
笙笙點了點頭。
雖然不如活人的身體舒服，但聊勝於無。
只是，好不容易才習慣用人的腳走路，現在換成木偶，她又有些不大會了。
江卿虞順勢將她往懷裡一揣，“好了，我得去找找看有沒有能下海的方法，對了，那個紅布呢？”
她靈機一動，突然想起這一茬。
瓊癸回道：“我也不知道，你被她弄暈後，等我們趕來，紅布已經消失了。”
江卿虞有些意外：“消失了？”
她退回至神像的背後，果然看見原本放著紅布的地方，此時只剩一堆灰塵，什麼都沒留下，像是自燃了。
那紅布興許是笙笙夢中的指引之一，江卿虞也是剛剛才想通。
紅布上她只看清了三個字，分別是“海，葬，神”，翻譯過來就是海下葬著她的屍體和神族留下的封印。
雖然不確定是不是這樣翻譯，但估計大致意思就是這樣。
笙笙的潛意識裡，還是告訴她要儘快的找到人破除這個夢境。
她將那堆紅布燃盡後留下的灰塵用一個小瓶子裝好，然後帶著瓶子朝祠堂外走。
瓊癸不解的問道：“小師叔祖，你撿那些灰做什麼用？”
江卿虞微微勾了勾唇：“自然是拿來當引子。”
傳聞跌入夢境後，若是能夠找到指引的信物，信物自燃後所化成的灰塵，便可以作為夢境的引子，有了它，便可以去往夢境中的任意一處。
這個傳聞是她在無涯劍宗山下的茶館聽書時聽到的，當時覺得很離譜，但現在她卻無比感謝那個說書人！
等夢魔走屍事了，她必要回無涯劍宗一次，去山下的紅楓鎮找那個說書人多聽兩本傳聞小說。
“等等！”
湯沅喊住她，拿起地上的霓裳風華，道：“我跟你一起去。”
江卿虞愣了一下，立刻擺擺手道：“不行，師兄，你留在這，師姐還在昏迷，而且這些走屍也是麻煩。”
湯沅第一次覺得做選擇是如此的麻煩，他低下頭，半晌，道：“宋舞醒後如果知道我讓你一個人去找夢魔單挑，肯定得撕了我。”
“還是我跟你一起去吧。”
洛衡也道：“是啊，還是讓湯師兄跟你一起吧，這裡有我和瓊癸就行。”
“小師叔祖，你且放心，讓，呃——”瓊癸打了個磕磣，本想說讓湯師兄，卻發現輩分有些亂，他一時半會兒也理不清，索性直接道：
“你且放心，這裡有我們呢！我的劍和洛衡道友的扇子可都不是吃素的！”
他一邊信誓旦旦，一邊拍了拍洛衡的肩膀，儼然一副哥倆好的節奏。
洛衡不動聲色的避開，微笑著說道：“來時家中備了不少防禦靈器，就算真的打不過，也足夠支撐些時間，所以你們還是快去快回吧。”
江卿虞沉吟了片刻，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