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我得調整下我的任務了，比如歷史類的書籍應該打住不再繼續看了。”李仁沉思道。
“是的。我們要尋找能打敗‘智鏈’的理論依託，而這種依託理論在23世紀是絕對不可能找的到的，23世紀的‘智鏈’絕對把對它有威脅的理論全部隱藏甚至刪除了，而21世紀是最近‘智鏈’誕生的年代，而且人工智慧已經開始萌芽，這不僅有利於我們研究人工智慧，而且只要用心的話，我覺得一定能發現擊敗‘智鏈’的理論線索。”吳知先的語氣十分堅定。
一瓶酒也喝的差不多了，但對於兩人來說，只是有了些許酒意而已。
“服務員，再來一瓶酒！”吳知先喊道。
“別了，我喝不下。”李仁連連擺手。
“沒事，喝多少算多少。這個人啊，只有來點酒精才會有興奮的感覺，靈感也會噴湧而出。在23世紀，酒可是奢侈品，難得能喝一次。”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我們都是穿越來的，可別忘了自己的身份啊，特別是我，還是個學生呢，我古怪的行為已經引起我父母的懷疑了，我要喝醉了，回去那肯定吃不了兜著走。下午還得繼續去書店上班呢，要是我再酒後失言，那就更糟糕了。”
“還是你謹慎，那行，開的這瓶酒，喝不了的時候你就別喝，咱們自己控制。”
李仁拗不過吳知先，只好應承下來。接下來，兩個人的談話基本離不開物理學的最前沿方向，他們開始確定了一些討論方向，這些內容都是“智鏈”的知識庫裡從未涉及過的，這其中，有一些比較冷門的領域，比如靈學、心理學、還有一些宗教學說等等，除此之外，他們不約而同的注意到，“智鏈”的知識庫中簡單提到了相對論，但是和相對論齊名的著名理論量子力學卻完全不見蹤影。他們認為，量子力學裡可能隱藏著擊敗“智鏈”的鑰匙。
很快，他們從量子力學中談論到了基本粒子的相關知識。
兩個人很快討論起了物理學中最著名，也最顛覆人類常識的實驗：雙縫干涉實驗。這個實驗證明：波粒互變，質能互變。“單個”粒子可以同時透過多條狹縫，從而自我干涉，產生干涉圖，但如果在狹縫旁邊裝上攝像頭，想看看粒子如何透過狹縫，怪事就發生了，粒子竟然不再波動了，不再產生干涉圖了，而是僅僅透過一條狹縫。即是說，想看粒子之意念可以束縛能量，使其成為粒子，若不刻意觀看粒子，粒子即是能量。
吳知先說道：“從這個實驗中可以推理出一個結論：粒子不能獨立存在，即粒子不能單獨成形。可以進一步推理得知，生命無法進化而來。如此粒子，自身難保，如何能夠合成DNA？單螺旋分子尚且不能，何況雙螺旋？”
“我們能不能結合其他一些理論來理解呢？”，李仁很快就想到了佛教中“從意生形”這個佛理。他接著說道：“佛教中說‘從意生形’這裡的‘意’是意根之意，非意識之意。眼耳鼻舌身意，謂之六根。前五根與前五識，都有對應的器官，即皆與身體有關，但意根與意識，沒有一個實體，似乎與身體無關。但是為什麼第六根‘意’，和前五根相比這麼特殊呢？如果它是特殊存在，為什麼佛教要將這六根放在一起來說呢？”
吳知先笑了，他抿了一口酒，緩緩說道：“聽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有一些聯想和推測，你說的“六根”實際上的作用有點類似雙縫實驗中的‘觀測器’一樣，它看似和實驗本身關係不大，只是用來記錄結果，但你有沒有想到，這個‘觀測器’本身就參與其中，並影響了結果呢？，我們總覺得客觀世界是獨立於我們的‘六根’而客觀存在的，但實際上不是這樣，我們每個人的‘觀測’都會影響‘觀測結果’。”
“也就是說，不存在什麼主觀和客觀，萬物皆是一體，只是由於我們分別心對萬物進行‘觀測’並互動，然後產生各種各樣的影響並在每個人心中對映出不同的影像。怪不得金剛經說‘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了。”李仁說。
“是的，我們用最先進的手段進行觀察，從粒子層面看，如果把1飛米放大至1毫米，那麼核子（中子或質子）半徑就相當於1毫米，電子半徑就相當於1微米或微米，而碳原子直徑（150皮米）就相當於150米。即是說，在直徑150米、大約50層樓高的‘虛球’裡，只有12個半徑1毫米的核子，而6個電子則微不入眼。簡而言之，半徑1毫米的小虛球，存在於直徑150米的大虛球中心裡面。碳原子如此空曠。”
吳知先頓了頓、接著說道：
“電磁學認為，在理論上，電子半徑等於零。而在事實上，一切粒子皆像光子，皆能波動。因此，一切物體皆無體積。丁肇中教授說，電子與上下夸克之半徑在萬分之一飛米以下，小到永遠不可測量，幾乎沒有半徑，而核子是由三個夸克構成的，可見，核子亦空。至於核子裡面的膠子，則像光子，不是物質粒子，而是能量量子如果把萬分之一飛米放大到1毫米，那麼，電子與上下夸克就不足1毫米，中子或質子半徑就是10米，碳原子直徑就是1500公里。即是說，在半徑750公里的星球裡，只有6個小於1毫米的電子，核心只有36個小於1毫米的夸克。”
“空曠到極致也並不是完全的‘空’，你並不能認為一無所有就是空。這有點像數學裡的‘極限’思想，你可以說它趨近於0，但並不能認為它和0相等，你可以認為宇宙趨近於無窮大，但並不是說它就是無窮大。它是又不是，不是又是，非有非無。因為這個‘空’和‘無窮大’、‘極限’的本質都是一樣的，都只存在於我們腦海中，存在於我們理解中，只是‘無限大’看起來比‘空’好理解一些。怪不得說：‘若以音聲色相求是行邪道，不能見如來。’”說完這句話後，李仁注意到桌上的飯菜只動了幾筷子，再嘗之後都已涼盡了。他看了下手機後說道：“已經兩點了，我得去上班了。”
吳知先笑著點了點頭：“不管‘智鏈’如何強大，它也逃不脫，跳不出我們所聊的這些規律。晚上我還在這裡等你。”
李仁看了他一眼，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的確不簡單。
在兩人約定好晚上繼續在這個小飯店吃飯後，李仁便起身去書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