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有錢好辦事。。。”賈立邊說順勢往後一仰，順帶喝了一大口啤酒，他屁股下的破椅子發出不滿的抗議聲。
“你知道嗎，我告訴你啊，幾百年後。。”李仁神神秘秘地對賈立說道。
“幾百年後怎麼了？不再是有錢人的世界了？”
“不。還是這個鳥樣！”
“靠！”賈立笑了。
兩人笑了之後，賈立將臉往前靠，一臉神神秘秘的樣子：
“你不是學計算機的嗎？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下。”
“別‘請教’，‘請教’的了，有什麼直說吧。”
“能用計算機模擬一個世界出來不，然後我進入那個世界裡，你給我花不完的錢和最高玩家許可權。”
“理論上當然是可以的咯，現在vr技術也很厲害，就看有沒有足夠的資源去構造這麼一個世界了。”
“那你說我們現在的世界會不會也是虛擬的呢？”
賈仁的心裡咯噔一下，被這個問題問住了。
“那個埃隆馬斯克不是說我們的世界是真實的可能性只有幾億分之一嘛，所以我們活在虛擬世界裡，這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呢這也是隻能作為一種參考吧，畢竟這種事呢，沒法證明，誰也不知道，還有他的那個幾億分之一是怎麼來的也值得懷疑。我們這種普通人還是不要想太多，活在當下吧。”賈仁不緊不慢地回答道，喝了一小口啤酒。
“其實你不覺得我們生活的世界裡，有些科學規律確實很可疑嗎？”
“比如說呢？”
“微觀粒子分到最後總處於一種‘模糊狀態’，雙縫干涉實驗也表明，只有觀察者進行觀察時，粒子狀態才會確定，這像不像電腦遊戲在節約算力呢，將一些不必要的細節模糊化處理，直到呼叫時候才顯示處理。”
聽了賈立的一番話，李仁笑了：“沒想到你還是有一些研究的嘛，被你這麼一說，確實有點像，比方說在電腦遊戲中有遊戲地圖過大的情況，未探索的地區是陰影，當玩家在對未知區域進行探索的時候才顯現出來。”
“還有一點。”
“哪一點？”
“你不覺得光速是恆定的這一點很奇怪嗎？就算兩個物體逆向以光速而行，他們的相對速度仍然是光速。光速會不會是一種極限呢？就像是虛擬系統裡的極限一樣，可能在我們這個虛擬世界裡，處理資訊的速度極限就是光速。”
“這倒是很有意思，光速確實是個很奇怪的東西，空間和時間居然能相互適應從而保證光速不變，實在是有些荒謬，此外，我想起了另外一個著名的關於世界是虛擬的理論：‘缸中之腦’。缸中之腦是說將一個大腦放入一個缸中，然後用溶液浸泡，再給予大腦各種刺激，模擬現實世界的樣子，那麼這個大腦如何證明他所感知的世界不是虛擬訊號呢？”
“沒法證明。。。就像我們是否是生活在虛擬世界之中一樣，搞不好我們每個人都是缸中之腦。。只能說，這個命題不能證實、但也不能證偽。”賈立從內心深處覺得這個理論有些滲人，趕緊吃了口肉壓壓驚。
“其實呢，這個缸中之腦的理論還是有其缺陷的，這個理論必須基於幾個假設條件才能成立。”
“怎麼說？”
李仁舉起杯，用心感受了一口來自21世紀的大眾啤酒，喝完酒後，又拿起一根串兒吃了起來，嘴角泛著油光，李仁邊嚼邊說道：“其一，必須假設真實世界的所有感知都要透過大腦，且大腦是最終處理端，也就是說我們認識世界、以及和世界互動的方式必定要透過大腦；其二，大腦能獨立於身體生存並在溶液中保持各項功能完好；其三，缸中之腦接觸外界訊號、處理外界訊號的方式必須和完整的人一模一樣，能夠完美模
擬‘眼’‘耳’‘鼻’‘舌’‘身’‘意’等功能；其四，如果這個大腦要證明他所接受的是不是虛擬訊號，這個大腦必須要有對於虛擬和現實的區別理解功能，也就是說，這個缸中之腦必須明白真實的世界是怎麼樣的，這對缸中之腦甚至於對我們來說，是個無解的命題。”
“同時滿足前三個條件似乎並不難，倒是你說的第四條，很值得人們深思啊。你說到最後，‘缸中之腦’會不會發現自己是‘缸中之腦’呢？”賈立補充道：“你覺得呢？你不感覺這和人類世界的一些‘覺者’，‘先知’的情況有些像嗎？像釋迦牟尼、老子、耶穌這些人是不是知道了我們常人未發現的真相呢？”
“很難說，我們畢竟在討論一個未知的情況，就把我們倆想象成正在說話的兩個‘缸中之腦’吧，我們的討論和探索都逃離不開我們自身‘缸中之腦’的限制，也就是說，發現真相，要跳出去才行。”
李仁吃了一口菜，又接著分析道：“我們先來看看前面幾種情況，第一和第二項我們姑且認為可以實現，就說其三吧，你真能確定‘缸中之腦’處理外界訊號的方式能做到和完整的人一模一樣，能夠完美模擬‘眼’‘耳’‘鼻’‘舌’‘身’‘意’等功能？”
“這個應該沒什麼問題，每個人接觸到的各種訊號最終都要大腦進行處理反饋，比如說你被蚊子咬了一下，咬的地方會反饋‘癢’的訊號給大腦，然後大腦得知此訊號再向手下達‘撓’的指令。”
“對，問題就在這兒，大腦得知此訊號再向手下達‘撓’的指令時候，它會驚訝地發現‘它’根本沒有手呢？你發現沒有，缸中之腦可能在接收訊號時問題不大，但是一個無法完美和現實世界互動的大腦和植物人的大腦有什麼區別呢？再者，在必須用到身體的時候，缸中之腦必須要有‘身體’的概念，如果它所接受的訊號世界中有完整的生物存在，它就會構建這個概念，並且此時他會明白自己與其他生物的不同，因為它沒有身體，你說它會不會懷疑這個世界的真實性呢？”
“給他模擬的世界裡完全不存在‘身體’不就行了，它從來沒見過身體，也就不會有這個概念了吧。”
“你是說，缸中之腦的世界裡除了自己外全都是和它一樣或者略微有區別的大腦？你不覺得滑稽嗎？這一群‘大腦’能幹什麼？要知道，沒有鏡子之前，人們是透過觀察他人以及自己的身體來慢慢構建‘自我’的概念”，這些大腦該如何互動呢？他們觀察到其他大腦是如何獨立於這個世界存在的呢？漂浮在空中？或者也是和它自己一樣泡在缸中？這樣不就直接被發現自己是缸中之腦了嗎？這樣的世界真的不行，太荒謬了。”
“這樣好像也不太合理，”賈立思忖道：“不如說缸中之腦的世界裡沒有能夠引起互動的各種事物。任何動物都不能存在，不然一旦進行互動，缸中之腦就會發現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