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就愛告狀
許太醫朝他使眼色，他立馬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
但私底下，他把這些都記了下來。
這宮裡面還真夠亂的，到處都是漏洞。
萬一哪天出事，自己被拉出去當替罪羊怎麼辦？
好處沒撈到，還要把命交出去就不好了。
在歷史記載上，這位天元帝雖然只當了六年皇帝，卻是一位明君。
歷史學家都說，因為他奠定的基礎，才讓後來的隆昌帝能窮兇極奢。
也是因為隆昌帝的窮兇極奢，才讓這個國家經歷戰亂，後來開始迅速衰落。
簡映安就想賭一把天元帝是個明君。
他寫了一首後世的名詩送上去給天元帝。
天元帝大喜，回覆了一句誇獎。
這要是留著當傳家寶，以後能賣不少錢吧？
下一次上班的時候，簡映安又寫了一首更好的遞上去。
這次天元帝送了他一個珊瑚手串。
光是在這個時代，珊瑚就很值錢了。
不過皇帝送的東西，大部分人家會貢起來。
再下一次上班，簡映安又送了一首更更加好的。
這次天元帝召見他了。
天元帝如今都快五十了，一看就是個老人家。
秦漪韻不想侍寢，不會是因為皇帝太老了吧？
但她都當人家小老婆了，真能一直不陪睡？
還好她只需要堅持六年，皇帝一死，她就會被安排出家了。
她的終極目標是當尼姑？
但系統說了她以後要當太后，兒子是隆昌帝。
那不侍寢也只是暫時的而已，真能裝。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堪稱絕句，好。”
簡映安送詞的奏摺已經寫明這首詩是蘇軾寫的，說蘇軾是仙人。
自己是做夢的時候得到這首詩的。
而且這首詞確實觸動了這位老人思念故人的心情，這才肯召見他。
“你想見朕是有什麼話要說？”
“聖上，微臣發現後宮之中四處勾結，有欺君之嫌。”
“你慢慢說吧。”
天元帝顯得很淡定。
他自己也是在鬥爭之中登上帝位的，對後宮裡的鬥爭應該早就瞭解。
簡映安把自己的發現說了出來。
“御藥房的藥材一直在丟失，但這件事大家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發現少了的藥材就從宮外買來補上。”
本來御藥房的藥材都是嚴格管控的，現在簡直是亂來了。
“另外，後宮之中各宮妃嬪與太醫院、六局二十四司牽連甚廣，
在各處安插自己的眼線人手屢見不鮮。
後宮各處也是各自站隊，結黨營私之風盛行。
近日就有新入宮的妃嬪想要拉攏微臣，微臣只能嚴詞拒絕。
只是剛入宮的嬪妃就已經急著拉攏人手，
微臣現在還可以拒絕，以後就難說了。”
天元帝嘆氣。
“這些事從朕小的時候，還沒登基的時候，就一直都有。”
這種事不是不能禁止，只是天元帝也從這種事裡獲得了好處，所以沒想禁。
雖然是皇帝，但也不能面面俱到。
他要是知道後來自己會被妃子整死，恐怕就不會這麼淡定了。
“陛下恐怕還不知道，如今後宮黨爭與前朝黨爭已經是相輔相成，互相牽扯。
以前御藥房的帳已經是一團亂麻，無從查起。
但是微臣還是發現御藥房之中一直有大量麝香在失蹤。
麝香若是量夠多，就可以使懷孕女主流產，甚至影響女子的身體，令女子不孕。
陛下一直子嗣稀少，就沒有懷疑過真實原因嗎？
後宮之人用盡手段互相勾結陷害，只要有妃嬪懷孕就想盡辦法致使妃子流產。
孩子生下來也要被謀害，這才是陛下子嗣稀少的真正原因。
這也說明，後宮鬥爭已經到了毫無人性、無所顧忌的地步。
恐怕比陛下以前見過的更加恐怖了。
繼續放任自流，不加以管制，謀害到陛下身上只是時間問題。”
這話才讓天元帝起了警惕，他好像腦袋才開竅一樣。
其實都是簡單的道理，他一個政治鬥爭中的大贏家，竟然一直不懂。
可見就是強行降智。
“你說有妃嬪拉攏你，是哪個妃子？”
“是剛入宮的秦才人。
我與她家是鄰居，其父在禮部任職，曾為家父求情，可以說對家父有救命之恩。
前幾日她找微臣去診脈，告訴微臣她不想侍寢，請微臣為她作假。
一旦微臣這麼做了，身家性命就全系在秦家身上，身不由己。”
秦漪韻不想侍寢是嫌棄自己了？
不過天元帝也知道簡映安來找自己的重點不是這個。
系統趕緊警告：“宿主，你怎麼又來告狀！你是告狀精嗎！”
“因為一個女人害死一位明君，你是腦子不清楚吧？
以後上位的又不是什麼好人，我為什麼要支援？”
天元帝經過了慎重的思考，才說：
“以後你注意後宮之中嬪妃的動向，隨時可以向朕稟報。”
接著他走到外面，讓把太醫院令叫來。
太醫院令季松齡是個六十多歲的老人了，一向給天元帝看病的都是他。
“以後你給朕診脈都帶著簡映安，時間換到簡映安當值的時候。
他有任何吩咐，你都必須聽從，明白了嗎？”
也就是說，以後簡映安才是真正掌管太醫院的人。
季松齡還能說什麼，只能答應。
“季松齡是朕的人，你可以相信他。”
“微臣遵旨。”
“你在後宮之中一切照舊，要蒐集情報你一個人是不夠的。
你儘管去招攬人手，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朕提。
從此以後你直接聽命於朕，皇權特許。”
這一下是飛黃騰達了啊。
從現在起簡映安就不必跟誰站隊，是天元帝的人了。
這難道不比跟著一個小小的才人好？
“你先隱藏身份，在後宮之中調查，
看看到底這些人在朕的背後都在搞什麼動作。”
“是！”
果然是明君，自己算是賭對了。
這一趟可真沒白來。
為了不被懷疑，他還是繼續當小太醫，上一休二。
這樣肯定不利於拿到情報，自己需要更多的線人。
剛好這時候，蘭沁來了。
“簡太醫，我家才人今天在院子裡摔了一跤，好像扭傷了腳，煩請您去看看。”
這回簡映安沒收錢了，直接跟她走。
蘭沁心裡高興，想著是簡映安氣消了，肯幫自家大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