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錄歌（二）
這裡什麼時候有隔簾了？他們記得之前沒有的啊？
這是不想讓他們看見裡面唱歌的人是誰？
為什麼整得這麼神秘？歌曲出來了不是總要見到歌手的？
三人面面相覷。
孫郝明白他們的困惑，但不併打算解釋。
他拍拍身邊錄音師的肩膀，“好了，兄弟們，咱們開始幹活吧，爭取早幹完早收工！”
到底都是在圈子裡混的人，錄音團隊三人組聰明地不再多問，各自坐下開始工作。
只是才一開啟開關，裡面就傳來高亢的聲音，差點把音響嗞了。
“哎喲。”錄音師叫了一聲。
裡面的聲音頓時停住了，傳來尷尬又清朗的聲音，“不好意思，我試著開一下嗓。”
蕭澤坐在後面，扯了扯唇。他面前的手機螢幕連線著錄音間的攝像頭，顧探微窘迫的表情他看得一清二楚。
顧探微進了錄音間才發現，錄音間和控制室中間的隔窗隔著簾子，他完全看不見外面。
顧探微以前也跟著賈賀去了好幾個錄音棚，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情況。
不過他馬上想到這是出自誰人手筆。
就是不知道蕭澤是為了替他保密，還是出自他的病態。或者兩者皆有。
顧探微已經打算隨遇而安，蕭澤愛咋地咋地，只要他替他達成目的就行。
顧探微搖了搖頭，捏了捏嗓子，試著開嗓。啊了幾聲，就聽見音響裡傳來聲音，才知道外面已經來人了。
顧探微連忙道歉，好在對方不在意，說了兩句之後，對方就讓他開始試唱。
顧探微深呼吸了兩口，閉著眼聽著耳機裡傳出來的前奏，對賈賀的恨意又如浪潮衝了上來。
“雖然很難相信
可他是個假貨。
如今他光芒四射，
但他是個假貨。
……”
組曲第一首，名字就叫《假貨》。
錄音團隊這才發現這原來是首DISS人的歌曲，原來他們聽樂器演奏的時候，雖然知道這曲子很激烈很複雜，但沒想到是首罵人的歌。
怎麼說呢，就有些暴殄天物的感覺。
只是罵的人是誰？
“……
什麼都在漲價，就是他越來越賤。
他說他作曲如呼吸，
卻不知對位是何物，
他說他作詞很輕鬆，
又不知饕餮怎麼唱。
他總以為自己處於牛A與牛C之間，
還不知道自己其實是傻A與傻C之間。
因為他只是個假貨。
因為他只是個假貨！”
顧探微心中罵賈賀的話要比歌詞要粗魯得多，但考慮到過審的問題，他只能以諷刺為主。不過這樣唱下來，也挺爽的。
他唱得爽，外人聽得更爽。
好久沒有聽到這麼釋放的歌了！就像是海浪一波波地上來，到了後來，已經是驚濤駭浪，簡直讓每一個有壓力的人都會感覺到爽的程度。
雖然這首歌指向性很明顯，但是要代入好像也沒什麼問題！
錄了一遍之後，錄音師沉默了片刻。
他覺得已經不用再錄了，已經完美了。
現在的歌壇，已經沒有幾個人能錄一遍就可以的，更多的錄上十好幾遍了，末了還四處跑調，要他們一個字一個字地剪剪輯成一首歌的。
裡面這兄弟的音準實在是很好，並且情緒也很飽滿，分分鐘把人拉進去了！
這人到底是何方神聖？
錄音師耳朵敏感，自認在當今歌壇沒有聽見過這個聲音。
坐在一旁的混音師與後期也是同樣的想法。
現在他們腦海裡迴旋的就是“他是個假貨”，“傻A與傻C之間”，簡直不要太郎朗上口！只是這個假貨到底是誰？他罵的應該是圈子裡有人剽竊別人的歌火了的明星吧？
當今最火的創作歌星，不就是賈賀嗎？賈賀，假貨……不會吧？
三人不約而同有了相法，感覺自己先知道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
“請問我第一遍錄的效果怎麼樣？”外放傳來錄音間裡的聲音，依然是那麼清朗平和，跟他唱歌時的狀態完全不一樣。
“這個……我覺得很可以，”錄音師轉頭看向孫郝，“孫哥，您覺著呢？”
“我覺得很好！很完美！”孫郝用力鼓掌，真沒想到，顧探微這大寶貝不僅會創作，還會唱！一首DISS人的歌也能創作得這麼好，唱得這麼好！
“啊？我只是開個嗓試試而已。”外放裡傳來無辜的聲音。
只是開嗓？只是開嗓就能唱得這麼好？他確定他不是在凡爾賽？
“可是我覺得已經夠好了。”後期感覺他都沒什麼好修的了。
“啊？”顧探微擰了眉，他自己都能發現自己有好幾處不足，怎麼他們就說已經夠好了？難道他們拿錢辦事，只想儘快結束就算了？
蕭澤在手機上看他困惑的表情，唇角微彎，長指輕敲，“隨便他，他想錄幾遍就錄幾遍。”
大老闆都發話了，他們當然只能聽從。
結果顧探微一首歌錄了五次，大家都覺得很完美了，他還覺得有些不足，而他也是真的唱得一次比一次好。
最後他好像還有些不滿意，但是控制室的人一個勁地說他很好了，因為不是顧探微自己在控制室操作，他不好意思太耽誤別人，只能勉強作罷，“那就這樣吧。”
錄音團隊正想應聲，蕭澤又在後面發話了，“再錄。”
幾人都齊刷刷看向蕭澤。
孫郝道：“都錄這麼好了，怎麼還要錄？”
蕭澤霸道地說：“我說錄就錄。”
這樣獨斷專行的老闆著實讓人氣得牙癢癢，但顧探微反而覺得正好。
於是又錄了四五遍，顧探微總算覺得可以了，這才繼續錄下一首。
於是三首歌錄了一下午，蕭澤也陪了一下午。
等終於錄完，外面已經天黑了。蕭澤讓團隊儘快給他發一份試聽版。
“為什麼不等正式版的出來再好好聽？”孫郝問。
“我自有用處。”蕭澤道。
錄音師故意磨蹭了一會，想等到歌手從錄音間出來。孫郝見狀，親自送他們出去，錄音師沒辦法，這才收拾好東西離開。
離開前，他還不死心地對孫郝道：“孫哥，你們這是新出道的歌手吧？這出道不走尋常路啊。”
孫郝笑而不語。
“你們這懟的人是誰？”混音師在旁壓低聲音問。
“這個，你們過段時間就知道了。”
後期道：“那等咱們把這組歌曲製作好了，能不能要個簽名？”萬一以後這哥們紅了，也能給他們的工作室增添光芒啊。
“哈哈，到時候再看吧。要真有那麼一天，絕對少不了哥幾個的簽名！”
“這話我們可記下了！”
孫郝笑眯眯地送走了三人，轉頭想回去，誰知接到了蕭澤的電話，“你自己打個的回去吧，車費我幫你報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