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菸頭

第二天早上，顧探微關閉鬧鐘，艱難地按時起床。昨天睡下之後，他想了很多，還做了一場噩夢。睡得不是太好。

他小小打了個呵欠，㔹頭髮現旁邊沒人。他順手摸了摸床單，涼涼的，像是已經起床很久了。

他稍有些奇怪，因為蕭澤並不是個能早起的主兒，他的起床氣還挺大的。

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早起了。

他只記得他昨晚上心情不太好。

顧探微出了臥室門，發現蕭澤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地垂眸著著某一處，眼下有些灰青。他手裡夾著半截煙，面前的菸灰缸裡已經擠滿了菸頭。

顧探微錯愕，他從來沒見過蕭澤抽這麼多煙。他不是個有煙癮的人，平時只不過偶爾抽一兩根罷了。並且這麼多煙，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抽的？

“四哥？”顧探微輕聲喚了一聲。

蕭澤長長的睫毛微動，抬眸瞟了他一眼。

顧探微與他對上視線，他的眼裡帶著濃郁的瘋狂，與憂愁？

“醒了？”他開口，聲音粗啞得不行。

顧探微聽見他的聲音，嚇了一跳，“四哥，你的嗓子怎麼變成這樣了？你抽太多的煙了，這樣對嗓子不好。”他轉身去給他倒水。

蕭澤清了清嗓子，“我沒……”聲音還是粗嘎難聽，他再用力清清嗓子，“我沒事。”

顧探微接了一杯溫開水過來遞到他面前，“你的聲音要保護好啊，喝點溫開水吧。”

蕭澤看著他，接過水杯，視線定在他的臉上，“你關心我？”

這是什麼問題？顧探微眼有困惑，還是應了一聲，“嗯……”

蕭澤面容稍霽，他喝了一口水，又問他：“那你有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蕭澤昨晚上一晚上沒睡好，他悶得睡不著。凌晨四點就醒了，心裡煩悶，想把顧探微推起來，可是看他睡得那麼香甜，竟又有些不忍心。

於是他一個人到外面坐在沙發上抽菸，把他跟顧探微之間的事都想了一遍。

他發現，自己對顧探微，是一見鍾情。在那個街頭，看他抱著吉他唱歌的模樣，就已經刻印在他的心裡，所以他才會一直念念不忘。

但同時他也發現，重逢之後他對顧探微，真談不上什麼好，並且，他也一直不知道顧探微心裡在想什麼。

他從來不關心這個問題，因為他認為他在他的掌心中，哪也飛不去。

可是現在，他急於想知道他的心裡到底是怎麼看他，又是不是真的想離開他。

因為他先前傻了巴嘰地給雙方約定了一個時限。就算沒有鄧國華，五年，不，現在只有四年，四年以後顧探微還是能離開他的禁錮。

而他是不是連四年也不願等，因為急切想離開他而求助鄧國華？

他終究會離開他。

這個結論讓蕭澤渾身不適，就好像千萬只螞蟻在咬著他的肉。

他好幾次想衝進臥室去搖醒顧探微，問他是不是想離開。

可是他居然不敢。

真可笑，他居然怕從他的嘴裡得到肯定的回答。

荒唐又真實。

“啊？”起床還有點懵的顧探微著實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你啊什麼，我問你的話，你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如果他現在老實交待，他還可以不那麼生氣。

“我……”睡了一覺後，顧探微沒有聯想到昨天的事，他搖了搖腦袋，“沒有。”

蕭澤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了下來。他扔了煙，站起來，“好，很好，你今天不用出去了，給我在房間裡老實待著。”他就不該把他放出去，把他的心都放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