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璦眼神冰冷地掃視了一圈在坐的這些人,突然陰陽怪氣地開了腔,

“喲,好寂靜哦!

剛剛各位不是還挺能說會道的嗎,來來來,當事人就在這,我們一起嘮嘮!

張芬你來說?”

一個犀利的眸光掃去,緊緊地鎖視著後排角落裡的張芬,嚇得她愣是沒敢開口。

見她不答,吳璦又繼續嗆起,

“咦,奇怪,你剛剛不還罵別人賤貨來著嗎?

來來來,給你罵個痛快!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呢!

別喪著個頭啊,讓我們看看誰比較賤?”

論罵人,她可是從來沒有輸過,還是不帶髒字的那種。

這火藥味,誰出聲誰倒黴。

見無人吱聲,吳璦又繼續點指起來,

“還有你李雪,要不你來嘮嘮?

我記得你剛剛好像罵人家狐狸精呢?

唉喲,也對,誰讓你長得沒人家好看呢?

還有那個誰誰誰,呃,對了,蘭芝,要不你來評評?

你好像很羨慕她與男生之間的關係?

哎喲,我不知道是你思想太汙,還是心有不忿,或許你該去韓國隆隆鼻了。

這樣,男生們或許會更願意親近你一些些。

書記哈,我好像也聽見你的聲音了,該不會是我耳背吧?

你的人格可真高尚,天上地下無人能及!

對了對了,最後要人滾的那句話是誰說的來著?

哦!呵呵呵,副班,好像是你吧?

我想問問誰給你的權力讓人滾的,要不你先滾一個看看?”

一個緊挨著一個地炮轟起來,這該死的壓抑感,愣是說得人無地自容。

吳璦停頓了好一會兒,便於給她們反駁,免得被落得個不講道理的罪名,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算她們識趣,選擇了緘默。

她怎麼可能就此打住,狠話還在這後面呢!

“喲,大家這會兒怎麼變啞巴了?

嗯,我很不習慣呢!

有誰還想要流露上兩句嗎?乾脆一下子罵個痛快完了。

誰想先開始呢?別說我沒給你們機會。

過了今日,若是有誰還敢在背後胡言亂語,那可就別怪我這張死人都能說活的嘴了。

我一定讓諸位,身臨其境地感受感受,流言蜚語的可怖。”

大家日常的接觸中,自然見識過她的厲害,一點也不曾懷疑這當中的真假。

壓迫感還未退卻,吳璦卻又再一次開了尊口,

“怎麼?都不是很想說?

那好,我還有話要說呢!

我想問問,你們當中有誰從小被父母遺棄過?

誰又明白孤苦無依的感受?

誰又打小被人罵有娘生沒娘養的死孩子?

良言一句三冬暖,惡語傷人六月寒,這個道理你們都學過的啊!

可為何?為何就是不懂設身處地的站在她人的立場去想一想呢?

我們每一個人的出生,打一開始便是註定的,她也不想擁有那樣的身世,可她無法選擇。

就因為這樣,所以她要承受別人地指指點點,評頭論足。

為什麼?我想問問你們為什麼?

她——白彬,到底又做錯了什麼?讓你們這般無情的羞辱。

你們捫心自問,若換作是你等,會作何想?

人心都是肉長的,可為何不給弱者一點點該有的善意?

你們……”吳璦越說越是激動,哽咽地頓了頓,稍稍平靜些許,方才再次啟口,

“你們可都是飽讀詩書之人。

請問,各位的授業之師就是如此教育爾等的嗎?

教你們恃強凌弱,惡語相向,排擠他人。

好,真的是太好了!

如若今天我沒有這般質問,你們是不是仍舊心安理得?

誰不想活成父母的掌中之寶,她的處境,你們可有一人切身體味?

堂堂的高中生,竟然是非不分,顛倒黑白,可笑啊,真是可笑啊!

彬,我們走,這些人不值得!”

俗話說得好,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你以為的無心之言,卻不曾想,別人需要一生去治癒。

吳晗就這樣倚在門上,靜靜地聆聽著她的長篇大論。

這人啊,總是叫人歎為觀止!

人活一世,他其實並不希望她活得這麼善良!

因為善良不一定有善報,良心一詞,世人已經快要所剩不多了。

見二人回了座位後,也緊跟著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白彬早已感動得無以復加,她又一次為了自己挺身而出,心間再無半點兒芥蒂。

可惜她是個女孩,否則定將其佔為己有。

難怪晗那傢伙總是患得患失,這樣的女孩誰不愛呢?

誰也沒有發現,在教室外偷聽個正著的幾個老師。

班主任老黃,本能地讚許,“這孩子口才真好,三觀也正,屬實難能可貴!”

“看來,學校有必要開展一堂這方面的課了!”途經其中的校長,也在一旁若有其事的附議。

“叮鈴鈴鈴鈴!”

直到這上課鈴的響起,幾人方才散去,各回各班。

整整一天下來,吳璦都不曾與誰有過笑臉,連晗也沒有。

雪花仍舊洋洋灑灑地飄著,四處早已雪白一片。

二人各捧著一杯熱氣騰騰的奶茶往家走。

一路上,吳璦都悶悶的,沒有說一句話。

昏黃的路燈,仿若她那顆迷茫的心一樣,叫人看不真切。

途中所見皆是些剛放學的孩子,嬉嬉打打好不熱鬧。

“小心!想什麼呢,這麼入迷?”吳晗一時也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麼。

眼見著女孩就快要撞上了路邊的那根石柱子,眼疾手快地將人扯帶回了自己的懷中。

兩人大眼瞪小眼,皆有些餘驚未定,氣氛一時縈繞得有些令人想入非非。

吳璦呆滯了好一會兒,雙手仍緊緊地捧握著自己的奶茶,飄飄呼呼地搖了搖頭,“沒什麼?”

樣子蠢萌蠢萌的,無比的賞心悅目。

“還說沒什麼,這臉都快要擰巴在一起了,還在為白天那事而耿耿於懷嗎?”

吳晗最是惱她這副死鴨子嘴硬的模樣,不由分說地猛捏了一把她的雙頰,不過並沒有用什麼力。

“你幹什麼?沒大沒小!”吳璦還是第一次被人這般蹂躪,總覺著哪裡怪怪的,慌亂地撇開了來。

“每次都這樣,不過是大了幾個月而已。”吳晗全然不能苟同,很不喜歡她老是以長者的身份看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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