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告而別
吳璦正欲再次仰頭一飲而盡,被旁坐的富察明瑞一把給奪了過去,
“還喝,也不看看自己什麼酒品!”
“多管閒事,本姑娘的酒品好著呢!”
吳璦微紅著小臉,不滿的直抱怨,那模樣少見的還有些可愛。
二老心如明鏡地忍笑了笑,任憑他們的打情罵俏。
原本的疑慮,在不知不覺中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晚膳過後,吳璦確實不勝酒力,腦袋重重的,有些暈暈沉沉,強忍著方才不那麼狼狽。
富察明瑞等了半天也不見她有所表示,幽怨著提醒,
“那個,你不打算送送我嗎?”
“送什麼送,自己回吧,我累了,想睡覺。”
吳璦想也沒想地擺了擺手,腿腳亦有些發軟,哪裡還有什麼心思相送。
剛剛邁出步子,人便被富察明瑞打橫抱在了懷裡,尤為熟練的穿行在去往桃苑的路上。
瞅得二老直捂眼,喜悅莫名。
吳璦意外的沒有掙扎,樂得有人代勞,反正沒甚氣力。
這可把沈玉環嫉妒壞了,唯恨自己只是一道殘魂,什麼福利也不曾有。
富察明瑞本想放下她便回,豈料懷中的人突然遙指著天空說及,
“明月當空,去老樹下的鞦韆上坐一會兒吧!”
男人順從地調轉而至,依舊這般抱著不想撒手。
吳璦雙眼朦朧地注足著月色,喃喃唱起,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真好聽,若是能聽一輩子就好了!”
富察明瑞摟著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很希望時間能夠永遠地停留在這一刻,心中流淌著太多的不捨。
自打揭開真相之後,掩埋於心的那份感情,宛如洪水猛獸一般,一發不可收拾,越來越難以自拔。
再低頭瞧去,懷裡的女人竟然已經呼呼大睡。
無奈地失笑了笑,靜處了好一陣後,方才將人抱回屋內。
俯下身來,吻了吻她的額頭,堪堪難捨地退出,合上房門而去。
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何時還能再見?只希望自己再歸來時,她依舊還是他的璦兒。
沈玉環真佩服這貨的好眠,無語地搖了搖頭,暗暗隱逆而去。
翌日,吳璦的閨房,除了桌上的一封家書,早已是空蕩蕩的一片,即便天色大亮也無人察覺。
二老體己她昨天酒醉,遂吩咐誰也莫要打擾,自然也就錯過了女兒離府的真相。
此時的郊外,一主一僕正全身男兒裝扮,手搖紙扇,一派風流地走著,甚是逍遙自在。
走了不多時,靈兒卻憂上心來,
“小姐,照這樣徒行下去,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到達大理。
要不,奴婢還是為您添夠上一輛馬車吧?”
“不用,很快咱們就有免費的代步工具了。”
說時遲,那時快,吳璦話音剛落,一輛馬車便朝著她飛馳而來。
差點沒將人撞飛十米開外,好在這些人訓練有素,及時勒停而止。
氣得趕馬之人隨即破口大罵,
“哪來的刁民,找死是嗎?還不滾開!”
“你這人怎麼說話的,若是嚇著我家主子,你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你賠。”
靈兒雙手叉腰,不由分說地護上前來。
逗得吳璦忍笑莫名,沒想到這丫頭還有這氣勢,自己果然沒有白疼她。
車內的富察明瑞冷著一張俊臉,掀開了簾子。
本欲出口理論的話,在看清面前所立之人時,秒變得驚喜萬分,無比激動地跳下了馬車,
“璦兒,真的是你?
哈哈哈哈哈,呣啊呣啊!!!”
抱著人便是好一陣天旋地轉,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如此放浪之舉,瞧得一眾隨行將士驚魂莫名。
富察明瑞哪有心思管他們如何,像是想到了什麼,上下其手的將其檢查了一通,
“怎麼樣,有沒有傷著哪裡?”
心中的興奮依舊不減,未等人作答,轉而眸光幽幽地怒視著自家淪為馬伕的副將,
“蕭勇,你怎麼趕車的?自個回去領罰四十。”
“喏!”軍令如山,蕭勇即便萬般委屈,也只能強吞入腹,剛剛的震驚還不曾退卻。
吳璦可不想自己初來乍到便與人交惡,隨即掙開懷抱,制止出聲,
“行啦,是我擋行在前,就不要責怪他人了。”
“還不快快謝謝夫人!”富察明瑞旁若無人的宣告,雷得人外焦裡嫩。
居心為何,知者自知。
蕭勇自是識趣,嘴快地喚起,
“多謝夫人體諒,卑職剛剛屬實莽撞了些些,還請您勿要放在心上。”
“切,狗眼看人低!”靈兒不屑一顧地扭過臉去,嘟嘟囔囔了一句。
吳璦的聽力向來敏銳,偷偷地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適可而止。
畢竟日後同住一個屋簷下,還是莫要弄得太僵才好。
靈兒心中依舊難平,耷拉著臉色,沒再出言不遜。
富察明瑞陰鬱了一路的神情,終於得以雨過天晴,直接將人擄上了馬車。
也不問問人家到底是不是一路,便自作主張了來。
座前的蕭勇也略為尷尬地朝靈兒伸出了手去。
不曾想,人家根本不領情,小短腿輕輕地蹦躍了兩下,便坐在了邊上,離了他老遠。
好像他是什麼瘟疫似的,屬實叫人扎心!
社死莫名地收回了那隻滿是粗繭的大手,驅車而去。
京都城裡,正午時分。
秦晉連夜趕路終於到了吳府門口,滿心歡喜地躍下馬來。
手頭緊緊地攥握著一份禮物,迫不及待地小跑而入。
差一點與新來的管家——趙忠,狠撞在了一起,
“趙叔,大小姐現下何處?”
“呃,大小姐她此時還不曾醒呢!”
趙忠被問得一臉懵,畢恭畢敬地依言而回。
話音剛落,秦晉便撒開步子朝桃苑的方向飛奔而去。
很快便來到了璦兒的閨房,突地停下腳來,稍稍斂了斂趣悅的神色,理了理有些凌亂的衣邊,這才慢慢地抬手敲去。
可等了好半天也不見有人來開門,眉梢情不自禁地爬上了一抹疑雲,擠出了一道深深的溝壑。
輕輕一推,門便應聲而開。
映入眠簾的,只是空空一片,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哪裡有半個人影。
心裡突然湧起了一絲不安,他記得富察明瑞也好像是今日出京,遠赴大理的。
她,她莫不會是……
不會的不會的,她不可能丟下一府老小不管不顧的,手中的耳飾被其捏得粉碎,也未曾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