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閻羅王的形象在華憐眼中發出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人也是夠損的,舍利弗和龍女就不必說了,他偏要把智積也送到這地方投胎。

顯然就是吃瓜不嫌事大,恨不得讓舍利弗等人演一場八百多集的連續劇來,供地府吃瓜眾人消遣。

華憐搖了搖頭,舍利弗最崇敬的智積菩薩,轉世後竟然成了他唯恐避之不及的存在,這真是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那你待如何?”

痞子的屍體還在屋裡橫著,華憐皺眉問她。

舍二孃本想說剁碎了餵魚,卻見華憐目光深幽,話到嘴邊不由一轉:“混在魚袋子裡,扔到亂葬崗去吧,到時候就說他失蹤了。”

見舍二孃打定主意,華憐便沒說什麼,任由她處理屍體去。

————

兩天後。

不得不說,龍女就算是轉世投胎變成一條大魚,悟性也是驚掉人眼球的超絕之姿。

這是刻入靈魂的東西,不會隨著她身份的變化而變化。

進入財主府的第二天,她已然學會了吸收天地精華,化作人形了。

舍二孃卻遲遲見不到餘三哥,心中越發焦急。

那可是她費盡千辛萬苦打的大魚,世上再無第二條那樣的鯉魚。

怎麼送去了財主府,不見半粒銀子?

她直接殺到餘三哥家中,卻愕然地發現餘氏一家早已人去樓空。

只在床板上發現了半包碎銀,下面壓著餘三哥的兩句話。

“舍儷,這金子我就收下了,若你以後有難,可來都城尋我——你的餘三哥留。”

舍儷正是舍二孃的姓名。

她抖著手把這封信看完,隨後將信紙狠狠撕碎,咬牙切齒道:“好你個餘三,竟敢這樣耍我,你最好別被我逮到......”

此刻,她非常後悔那天沒讓餘三陪著痞子一同上路。

把碎銀子收入囊中,舍二孃用鞋子狠狠碾地上的碎紙,啐道:“呸,我就知道臭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假惺惺的玩意!”

她忽又抬頭看向跟來的華憐,眼中迸發出濃烈的殺意。

這也是個男人!

她好恨!

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

看到舍二孃如狼似虎的眼神,華憐皺眉。

她還在氣頭上,這時候去招惹她顯然不是明智之舉。

所幸舍二孃還有些理智,沒突然暴起,只是對華憐的信任度降到了最低。

準確來說,是對所有男人的信任度都降到了最低。

相信男人,她不然相信一頭母豬會飛!

意識到不能殺死華憐,舍二孃忽而又自憐自艾起來。

“唉,當女人真是命苦,你看我這輩子都遇到了什麼,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算是個頭。”

若是以往的舍利弗,打死都不可能說出這種偏向女人的話。

如今他化身為女人,反倒開始感慨了。

華憐微微點頭,看來這次歷劫,還是有點用處的。

他勸慰舍二孃:“事已至此,不如報官,追回金銀。”

舍二孃坐在床板上,忍不住白他一眼。

“報官報官報官,你就知道報官。”

“我告訴你,報官是最沒用的!”

“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華憐實在是好奇了,舍二孃這到底是遇到了什麼,才對報官如此牴觸?

畢竟那上面坐著的,可是智積啊!

見華憐目露疑惑,舍二孃解釋道:“當年我也是報過官的。”

她目光飄忽,顯然開始回憶過去,喃喃道:“那年我碰上一夥專門劫殺商販走夫的強盜,差點被害,好不容易逃到官府,卻見到有一人正拿著寶貝獻給縣令。”

“那寶貝我不會認錯,是臨街陳家店鋪的傳家寶,當年被強盜搶走,我是親眼目睹的。”

“那縣令與強盜蛇鼠一窩、官匪勾結,必不可能救我,我便悄悄離開了。”

“從此,我再不信此地縣令。”

“原來如此。”華憐頷首。

對於智積的刻板印象,華憐是相信他會貪墨金銀財寶的,但對於和強盜勾結一事,華憐持存疑態度。

智積只是貪財,但本性不壞。

當年智積也是靠著救了某個財主王爺才被供奉成佛。

“餘三已走,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華憐問。

舍二孃露出不甘心的神色,跺腳道:“唉!我去那財主府再試上一試,看能不能再弄點錢出來。”

舍二孃收拾收拾,帶著華憐直奔財主府。

卻聽到來開門的丫鬟僕人說:“我們家老爺正要找你呢!昨日起那條大魚好好的便不見了身影,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偷的!”

舍二孃大怒,差點在門口和這丫鬟打起來。

華憐上前阻止了這一場鬧劇,提出拜訪的請求,順便往丫鬟手裡塞了點銀子。

原因無他,正是在財主府內的池塘,看到了龍女的身影。

她只是遠遠地探出一個腦袋觀察華憐和舍二孃,看清楚他們之後便遊走了。

摸到銀子,丫鬟的表情才好看了些,進去通報財主老爺。

財主卻擺手拒絕,示意他不找舍二孃麻煩已經是天大仁慈,再來惹事,就別怪他不客氣。

舍二孃吃了閉門羹,心情頗為鬱悶。

錢沒了、魚也沒了,還成了寡婦。

真是禍不單行。

好在老痞子留下了幾間店鋪,還算有些盼頭。

舍二孃剛勉強打起精神,回到店外卻發現自己的店被官府查封了。

她心頭狠狠一跳,連忙去看了另外幾家店鋪。

上面全是官家一個偌大的“封”字。

盯著這個字,舍二孃像是在看自己仇人,自言自語道:“這殺千刀狗官,老痞子失蹤,他怕也是盯上老痞子的財產了!”

華憐勸她稍安勿躁,不如去打聽打聽,再做決斷。

舍二孃卻抗拒地搖頭,雙目淚然。

“我只是個女人,一無權勢,二無背景,再怎麼打聽也只是自取其辱罷了。”

“那狗官素來喜歡貪墨,想必此次更不會放過這種好機會。”

舍二孃頹然地倚靠著牆邊滑落地面,眼中滿是困頓難過。

“我只是想過得好一些,怎麼如此艱難啊?”

她不由抬頭望向華憐,問他:“你說,是天下所有的女人皆如此,還是隻有我這麼一個倒黴鬼?”

華憐還沒說話,舍二孃卻又苦笑著閉上眼睛。

“算了,你是個男人,你又懂我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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