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雀迅速扭轉身形,朝一旁空地躲去。

只是那輪金色“卐”字佛印,如同能夠感知白雀氣息一般,竟然也角度一變,繼續朝白雀追來!

白雀深知這輪佛印的恐怖,若被追上,必受重傷!

他暗自咬牙,拼命催動妖法。

金色結界轟然破碎,萬千翎羽如天上而來的箭矢,毫不留情地射入寺廟。

恩松眼見眾人有難,只能放棄追逐白雀,向空中丟擲一串他時常捻在手裡的檀香佛珠。

這是他師父留下的遺物,內含功德法力,威力無邊。

佛珠遇風便漲,直至能夠圈住白雀庵,那些翎羽射入其中,直接被佛珠吞沒,似乎內有虛無空間。

佛珠本是一件先天法寶,進可套索敵人脖頸,退可防禦法術。

他本不想和白雀兵戎相見,白雀卻一言不合大打出手,甚至要傷害無辜之人性命,恩松不得不使出雷霆手段,想要制服白雀。

銀白長髮如同狂蛇在風中亂舞,眼見恩松祭出法寶,白雀也動了真格。

他催動全部妖力,白色的妖火逐漸淬鍊凝實,直至在白雀手中變得如水滴般濃稠。

耀眼到刺目的地步。

白雀如同一道人降流星,身形隱沒在熠熠生輝的妖火之中。

沒人膽敢小看這滴妖火的威能,直面妖火的恩松,更能體會到其中妖力的龐大。

只一滴,便能徹底摧毀白雀庵,從此再無白雀庵僧人。

甚至連華憐都感知到了這抹妖火的奪目光輝,問哪吒:“那是什麼?”

哪吒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凝神看著那抹浩瀚威能,不由沉思,如果是他,能接下這一擊嗎?

哪怕是他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在這樣強大的法術下全身而退。

與此同時,他由衷對華憐的過去感到心酸。

當初先生只是一介凡人,甚至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面對如此強悍的敵人,他是怎麼挺過去的?

若是沒有二哥幫先生擋下那一擊,先生會遭遇些什麼?

他心底發冷,越想越不敢想,後怕到了極致。

白雀不會理任何人的想法,妖火灼灼,在他的催動下以堅定不可阻擋的氣勢朝白雀庵飛去。

那一瞬間,如同隕石墜落地面,迸發出毀天滅地的聲響,塵土飛揚中,眾人的心情墜入谷底。

這一擊,必死無疑了。

恩松的視線被妖火牢牢佔據,他雙目精光大放,雙手以抵天之姿運轉功德。

近乎百年的修為在妖火來臨的一瞬瞬間爆發,硬生生接下了白雀的致命一擊!

以恩松的實力,躲避白雀的妖火不是問題,只是妖火是朝著白雀庵的方向來的,他若是不抵擋,那便是放任寺內僧人去死!

妖火射入恩鬆手掌,沿著他掌心脈絡寸寸向內推進,直至抵達心臟。

恩松經脈寸斷,內有白雀妖火燃燒,其中折磨一般人難以想象。

但他依舊沒有放棄,逆行功法,硬是咬牙催動佛珠,朝白雀襲去!

白雀的妖火距離恩松心臟只有短短一寸,這一寸足以讓白雀在一念之間燒燬恩松命門。

從此大仇得報,世上再無能挑起他情緒波動之人。

也是這一寸,讓白雀在最後關頭竟然有了些猶豫。

以恩松的修為,他可以拖延的,但他卻放任妖火入體,連燒到他心臟都沒有任何阻攔。

為什麼?

而局勢逆轉,就在這一念之間!

佛珠忽然金光大放,趁白雀心神不定,飛到他脖頸處牢牢一鎖!

“阿...”拂塵掉落在地,白雀連忙雙手扣住佛珠,想要將佛珠從自己脖子上扯下來。

只是這佛珠越扯越緊,幾乎要將白雀活活勒死。

白雀雪白的面頰逐漸變紫,卻怎麼都不肯放棄撕扯佛珠。

眼見他即將歇斯底里地把自己勒死,恩鬆動了。

“收。”

隨著一字真言吐出,佛珠發揮威能,套著白雀脖子把他從天上拽了下來。

白雀發現自己妖力被禁錮,面色卻絲毫未變,眼中依舊是歇斯底里的瘋狂之色。

他不該猶豫的!

若是把恩松一擊必殺,自己根本不會落入劣勢!

白雀拾起地上的長劍就朝恩松刺去。

恩松雙手合十,唸了聲佛號。

剛要催動佛珠,就見一道身影飛射而出,一腳把白雀踢飛老遠。

哪吒咧著嘴,在地面上搓了搓自己腳丫,面目猙獰道:“我早就看著破道士不爽了。”

何止是不爽,這破道士用天雷偷襲先生,差點害死他二哥,哪吒殺他的心都有。

要不是顧忌魔丸煞氣,他早不知道要殺這裡多少人幾百次了。

哪吒從小到大從未見過這種栽贓陷害的腌臢事,他一直認為誰的拳頭大,誰說話有分量,不屑於那些陰謀算計。

如今在這心魔境中,他修為被壓制,比他拳頭大的人太多太多,哪吒的心氣被好好磋磨了一番。

再也沒了自持實力的傲氣。

只是白雀的手段屬實是噁心到他了,明明可以自己找恩松算賬,卻偏要藉著追捕公主的名號把一大波無辜之人牽扯進去。

甚至誣陷先生是妖孽。

這樣的行為,足夠讓白雀在哪吒心中打上死刑。

若不使用法術,哪吒的體質就是人王境界,說是人類肉體的極限也不為過。

哪怕白雀也不是他的對手。

他將白雀雙手反剪,一路壓回華憐和恩松面前。

見白雀面露不服,哪吒上去就是邦邦兩拳。

“再看,再看我打死你。”哪吒惡狠狠在白雀耳邊威脅道。

此時,白雀也終於體會到李鉞的心情,明白他為什麼一看到哪吒就抱頭鼠竄了。

這小丫頭看著嬌小,實則力大無窮,若是比力氣,他就是施展法力都不一定比得過哪吒,更何況妖氣被壓制的時候。

哪吒這樸實無華的兩拳,如同幾噸巨石劈頭蓋臉、不講道理地捶來,直捶的白雀眼冒金星,幾欲昏厥。

“豎子爾敢!”

“邦邦。”又是令人牙酸的兩拳。

“小畜生!”

“邦邦邦邦邦。”

“......”白雀終於被打服了,面頰高高鼓起,再也沒有半點仙風道骨的風範。

他甚至有些納悶的心想,這小畜生,怎麼不講道理光動手啊?

哪怕他是大明王孔雀,也經不住這樣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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