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鉞見王杣被打臉,不由哈哈大笑,跟拍狗一樣拍打王杣腦袋。

“笑死我了,原來你跟公主聊了這麼久,連公主長什麼樣都不知道。”

“王杣啊王杣,你可真行啊。”

王杣用力晃頭,躲開李鉞巴掌,反唇相譏道:“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頂著張醜臉到處亂爬,剛剛是誰被一個小丫鬟打的屁都不敢吭一聲。”

“我不說,但大家都知道。”

“王杣!你這王八犢子竟敢嘲笑我!”李鉞被氣得雙目圓睜,惡狠狠給了王杣兩個耳光。

“讓你嘴賤,我讓你嘴賤!”

眼見李鉞越打越起勁,王杣笑了,“連打人都跟女人一樣扇別人巴掌,李鉞,你也就這點出息!”

李鉞高高抬起的手卻始終無法落下,他要是再抽,豈不是真的跟王杣說的和女人一樣了?

李鉞只能抽出腰間寶劍橫在王杣脖子上,語氣森然地朝華憐發火:“看好了,你再不過來,你姘頭可就小命不保了!”

張天師和李鉞已經做好了華憐抵死不從的準備。

畢竟公主喜歡逃跑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在這件事上,可以說是非常執著。

哪知道他們前腳剛想威脅華憐,後腳華憐就取下僧帽投降。

華憐表情淡淡、眼中沒有絲毫情緒波動,冷靜地朝張天師舉起手錶示沒有敵意:“別傷害他,我跟你們回宮便是。”

“......”

“......”

張天師和李鉞驚疑不定地看著華憐。

他們也曾預想過公主被逼的走投無路才無奈投降,沒想到他降的這麼幹脆迅速。

他們一腔手段都還沒使出來呢!

哪吒木吒王杣等人則紛紛皺眉,表情也十分意外。

“先生!”

“先生!”

“公主!三思啊!”

連恩松都難以置信地看了華憐一眼。

“公主,你真要跟他們走嗎?”

華憐露出一抹苦笑,“兵都追到寺廟門口,刀也架在脖子上了。”

“我除了跟他們離開,也沒有別的辦法。”

華憐深深看向恩松大師,垂眸道:“大師的教誨妙善不敢忘記,我不會再重蹈大師的覆轍。”

華憐深刻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左右他都逃不出莊王手心,與其讓事情發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不如及時制止悲劇的苗頭。

就算他拼死不從,王杣和恩松大師也無法為他反抗世界,最後連累的還是無辜的人。

張天師聽華憐這麼說,眼角不由一跳。

沒想到公主的心思竟然如此剔透,這一招主動投降,反而讓他陷入一個沒有理由的尷尬處境了!

不過,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公主有她的手段,他也有應對的策略!

張天師沒在眾人面前直接翻臉,而是答應華憐道:“公主大善。”

他做足了表面功夫,就在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忽然指尖一彈,朝華憐施了個法術!

無數黑壓壓的鳥雀從華憐的寬袖中噴湧飛出,毫無差別的攻擊每一個士兵的眼珠。

一個鐵甲士兵剛打死一隻烏鴉,就被麻雀啄瞎了眼睛,連連慘嚎起來。

“妖術!是公主在施展妖術!”

人群立刻騷亂起來,士兵們在張天師的指揮下齊齊擺陣抵禦鋪天蓋地的鳥雀。

恩松則瞳孔驟縮,認出這是白雀的“百鳥朝鳳”之法!

是他!

真的是他!

張天師就是白雀!

白雀他沒有死!

他還活著!

後知後覺的狂喜湧上恩松心頭,隨之而來的則是濃濃的疑惑和愧疚。

白雀既然沒死,為什麼不來找他?

哪怕是來興師問罪也好,為什麼這麼多年竟然沒有一點訊息。

還做了當今大王的天師?

剛剛那股妖術又是怎麼回事,白雀為何要陷害公主?

恩松的問題太多,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先問哪個。

他施展法術擋住飛向眾僧侶的燕雀,卻聽到李鉞忽然一聲大吼。

“妙善!你敬酒不吃吃罰酒!”

“噗嗤”一聲,是刀劍沒入血肉的可怕聲響。

只見李鉞舉起寶劍,竟然將劍身插入了王杣大腿之中!

“啊啊啊啊!!!”王杣最怕疼痛,不可忍受的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

“李鉞!你這個畜生!你敢傷我!我爹不會放過你的!”王杣便叫邊罵,恨不得從李鉞身上咬兩塊肉下來。

李鉞置若罔聞,劍尖在王杣大腿裡狠狠颳了一圈再拔出來。

王杣大腿立刻出現一個深可見骨的黑洞,鮮血更是泊泊直流,止也止不住。

他大聲慘叫:“快來人救我!我要死了!”

只是眾人忙著對付麻雀,沒人來得及管他。

能管他的人,則是默默放任著這一切發生。

張天師冷眼看著李鉞和王杣,心想鬧吧,鬧得越大越好。

李鉞這個蠢貨沒別的用處,拱火到是個能手。

到時候把所有事賴到李鉞身上,他就是他白雀最好的替死鬼!

也算他螻蟻般的性命能派的上點用處!

沒想到聽到王杣的慘叫,華憐竟然停住躲避鳥雀的腳步,朝王杣撲了過來!

燕雀是從華憐衣袖裡往外飛的,傷害華憐的麻雀也最多。

哪怕哪吒木吒已經在保護他了,身上還是多了許多燕雀啄出來傷口。

他髮絲凌亂,橫撲在王杣身上,雙手緊緊壓住王杣傷口不讓他流血。

否則按照王杣大腿這樣的流血速度,不超過三刻他就要魂歸西天了!

王杣的鮮血浸溼了華憐雙手,傷口被掌心堵住,血卻從華憐指縫中溢了出來。

王杣怔怔地看著華憐,一副魂遊天外的模樣。

“公、公主?”

“你怎麼來了?”

他打死都想不到,聽到他慘叫來救他的,竟然是妙善公主!

這是什麼,美救英雄嗎?

王杣暈暈乎乎的,像是在做夢一樣。

失血讓他的大腦逐漸開始缺氧,連思考開始變得遲鈍起來。

公主,公主不該在這裡啊。

他是來幫公主逃跑的,不是來讓公主救他小命的!

想到這裡王杣連痛都顧不得了,連忙伸手去推華憐,“公主,你快逃吧,這下就算你投降也沒用了。”

華憐壓著王杣傷口,感受著他溫熱的血從自己指根溢到指尖,逐漸變涼,然後滴落在地上。

他朝王杣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逃不了了王杣,我還能逃到哪裡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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