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杣被哪吒木吒連拖帶拽地拉回了燭喜閣。
直到關門的那一刻,王杣腦子還是懵的。
他雙手緊緊環抱住自己,一副被強搶的良家少男做派。
“你、你們兩個小丫鬟幹嘛!”
“我可告訴你們啊,強扭的瓜是不會甜的!”
哪吒“桀桀”怪笑,嘴角歪成詭異的弧度。
“不甜?不扭一扭,怎麼知道不甜?”
眼看王杣就要拔腿逃跑,華憐終於笑著說:“哪吒,快別逗他了。”
“嘿嘿。”
哪吒抓抓發頂小揪,一個輕盈的後跳坐到華憐身邊案几上。
王杣實在是忍不住了,問華憐:“公主,你、你這是何意啊?”
他是真的怕華憐看上他,到時候哪還有他拒絕的條件!
“王公子莫慌。”
華憐示意他入座,循循善誘道:“王公子可曾想過,如何跟我父王交代你我二人之事?”
“啊?”
王杣撓撓頭,“我放棄駙馬之位不就好了嗎,還要交代些什麼?”
畢竟眼紅駙馬之位的人如過江之鯽,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華憐卻搖了搖頭,“今日父王招你和李公子入我幕僚,意思已經很明白了。”
“他要在你和李公子之間選擇繼承王位之人。”
“不是還有兩天嗎?到時候再選其他人啊!”王杣擰眉。
說到底王杣也就剛剛十七八歲,這些事都是他父親在打理,他只要乖乖聽話就能保前途無憂。
因此根本想不到這件事裡面還有其他的彎彎繞繞。
華憐提示道:“女子的貞潔何其重要,今日你和李公子當著所有人的面入了我幕僚,往後哪還有別的男人敢要我?”
“啊?”
王杣大驚失色,仔細一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如果是他,他也不會追一個跟很多男人共居一室過的女人。
“那這怎麼辦?”
王杣端起茶杯一飲而盡,看向華憐問。
說實話,雖然公主異常醜陋,看久了倒也習慣了。
沒一開始的視覺刺激那麼大,王杣反而發現公主的面板異常細膩,像是上好的羊脂玉一樣。
他的睫毛也很長,眼睛水光瀲灩,像春日裡的溪水,明豔動人。
“王公子若是拒絕這門婚事,那便是將我往李公子身上推。”華憐和王杣對視道。
“推給那傢伙?”王杣終於反應過來。
“不行啊!公主!”他眉頭越皺越緊,幾乎打成一個死結。
他是知道李鉞私底下的德行的。
此人陰險狡詐,對女子根本沒有半分尊重,連他娘都管不住他,更何況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公主了。
“公主,你嫁給他,那不是往火坑裡跳嗎?”
“正是如此。”
華憐淺抿一口茶水,點頭道。
木吒及時插嘴:“嗨呀,你這人怎麼跟個呆子一樣,公主的意思是讓你先把婚事扛下來,至少別便宜了姓李的那小子!”
王杣一聽,頓時頭皮發麻,“雖然我讓你們別往火坑裡跳,但你們這、這也不能讓我往火坑裡跳啊!”
“應了這門婚事,可就沒有反悔的可能了!”王杣幾乎要坐不住。
他看著華憐,認真道:“公主,我知道你已經心悅於我,可是我...我真的沒法對你產生感情。”
“你和我在一起不會幸福的!”
“......”
“......”
此言一出,木吒哪吒同時黑線。
這人哪來的大臉,怎麼這麼自信。
“我幸福你個頭!”
哪吒忍不住跳起來給他後腦瓜子來了一下。
“誰讓你自作多情了,我們先..咳咳,我們公主根本不想嫁給你!”
“???”
王杣滿臉問號的捱了一個暴慄,也有點火了。
“那你們是想幹嘛啊?”
聞言,華憐站起身朝王杣行了個標準的躬身大禮,表明心意道:“王公子,此事關係你我二人性命,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切莫聲張。”
王杣也顧不上疑問了,連忙將華憐扶回位置,“沒事,我不是那種大舌頭的人,你說吧,你這到底是想做什麼?”
“妙善不願成親,我想求王公子助我逃出王宮!”
此言一出,如一道驚雷閃過王杣腦海。
他連忙走到窗邊環顧屋外是否有人聽到。
動作間心思急轉,腦袋像過電一樣,後背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難怪公主要把他叫進房裡,這就是為了拉他一起上賊船!
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進了公主的屋子,他就算是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了,莊王只會讓公主嫁給他!
而他又不想娶公主,如此一來,公主逃跑,莊王怪不到他頭上,公主自己也自由了。
這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只是如果事情敗露,他要面對的風險是掉腦袋!
王杣只是憨厚但不痴傻,明白公主的寓意後冷汗津津,不一會後背已經溼了一大片。
他跌坐在位置上,知道自己此時還有一條路可以選。
那就是離開這裡,立刻將公主的謀劃告訴莊王。
只有這樣,才能保自己全身而退。
只是看著公主期艾明亮,似乎藏著萬千星辰的眼睛,王杣的屁股抬起來幾次,又重重坐了回去。
一邊是幸福和自由,一邊是死無葬身之地。
他到底該怎麼選?
王杣的臉色一會青一會白,比馬路邊的開心大轉盤還要精彩。
這種頂級折磨讓他連幹好幾碗茶水,直喝的開啟茶帽一看,一滴都沒有了。
沉默許久,王杣的屁股終於從凳子上離開。
他朝華憐躬身行禮,既沒答應也沒拒絕。
“公主,時間不早,在下該走了。”
“王公子.....”
華憐用一雙憂愁的眸子看著他,言外之意溢於言表。
王杣卻頭也不敢抬,閉目道:“公主,人有三急,我實在是不能留了!”
言罷,直接撩起衣襬離開了閣樓,沒再看華憐一眼。
木吒哪吒連忙想追出去。
這人知道的太多,若是想要告密,便不能留!
華憐卻拉住他們衣襬,搖頭道:“不用追。”
他一雙眸子閃著篤定而耀眼的光:“他不會告密的。”
卻說王杣離開燭喜閣後,腳步跑的飛快,眨眼間就到了莊王和自己父母暢聊的宴廳之中。
“我兒,你和公主,聊得怎麼樣啊?”
王杣聽父親問起公主,連忙強打起精神,扯著笑道:“還行,還行。”
張天師敏銳的發現王杣表情不對,他也曾在王杣幼時教導過這孩子,對王杣算得上了解,眸光如箭矢般刺向王杣:“怎麼了,是否有事發生?”
王杣嘴巴蠕動片刻,半晌發不出聲音:“公主她.....”
在眾人越來越疑惑的目光中,王杣沉聲低頭:“公主她來月事了。”
“......”
“......”
不管是鏡子裡還是鏡子外的眾人,聽到王杣這樣說,額角都冒出一條黑線。
這奇葩到底是哪來的啊?!
能不能想個像樣的理由啊!
這是把他們都當成白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