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
魔族駐地。
綿延不絕的山脈中,偌大如同城邦的龐然大物坐落其中。
那座魔城佔地至少千萬公里,霸佔了整個西方。
而屬於羅睺的真正核心駐地,正位於魔城中央的咽喉位置。
一座懸浮在空中的恢弘魔宮。
不管是四處亂飛的人頭燈,還是吵吵嚷嚷的魔族集市,無一不顯示出如今的魔族,是如何的鼎盛。
【始麒麟】的頭頂戴了塊斗笠,正處於魔宮之下的集市中。
賭坊、青樓、酒肆。
在上古時期便被玩出了花來。
不過來往貿易的都是窮兇極惡之徒,弱肉強食是魔族領地的宗旨。
【始麒麟】坐在一家酒肆的二樓包房,捏著酒杯往下看。
不管是斗笠下,露出的薄薄嘴唇,還是周身強勁可怕的氣場,都讓人知道這個神秘的傢伙,不是好惹的。
這家酒肆是核心要地最大的店鋪,容納千人都不是問題。
最下面的大堂之中,千年金絲楠木、萬年朱漆,不要錢一樣豪華的鋪張浪費地作為裝飾。
更有魔族特產的好酒,未聞先醉。
最底下的一個胖子,喝酒喝得直打飽嗝,還抱著酒罐不肯撒手,死活非要再讓店家上幾百壺。
尖頭細腮的店家見過霸道的,沒見過這樣霸道的,額頭瘋狂滴著冷汗,還不敢造次。
無他,這胖子的身份太不一般了。
身側那塊魔族令牌上,鐫刻著的字眼,正是羅睺部下,四大魔將之一的【吞天教主】。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不提店家能不能惹得起這死胖子,就是惹得起,也要看看能不能承受得住羅睺的怒火。
尖頭店主諂媚地搓著手,朝渾渾噩噩打酒嗝的胖子獻笑道:“教主,實在是沒酒了,都..都喝光了,要不您再去別家看看?”
“撒個?”
“恁嗦啥?”
胖子醉眼朦朧地站起身晃了兩圈,吧唧一下倒在店主身上,差點把店主壓死。
邊往嘴裡倒空酒罐,邊抱怨道:“好不容易進了這地方還被禁足,連酒也沒得喝撒。”
【始麒麟】觀察他言行舉止,對於【吞天教主】皮下身份有了八分猜測。
這樣嗜酒如命,說話又帶地方口音,怕是哪吒的師父【太乙真人】,成了【吞天教主】。
正如【始麒麟】猜測,樓下的胖子正是太乙。
說起來太乙也是倒黴,進入秘境後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架在處刑臺上砍人脖子。
被砍之人則是一頭麒麟,更讓人驚悚的是,這麒麟的身份很不簡單。
反抗中使出的佛法,叫太乙認出了他的真實身份——【地藏王】。
雖說地藏王認不出【吞天教主】的真實身份,但太乙卻已經認出了他是地藏王本人。
現在叫太乙去砍地藏王的頭,比驚悚故事還要驚悚,太乙幹不出這事。
為了幫助地藏王,他自導自演了一出拙劣戲碼,救了地藏王一命。
他當著羅睺的面,非說自己對這頭麒麟一見鍾情,要把麒麟娶回魔族。
對於自己部下的二五仔行為,羅睺大手一揮,禁了太乙的足叫他反省。
所幸地藏王也因此得以活命,只不過被羅睺剝去麒麟骨,成了個廢人。
太乙也是因為這些糟心事,才出來耍酒瘋。
反正這兒沒人認識他,讓他好好發洩發洩。
被羅睺整的,憋屈死他了。
見時機差不多,始麒麟大步下樓,壓了壓斗笠往樓外走去。
路過太乙的“不經意”間,從袖中飄來嫋嫋一陣酒香。
那酒香如同被上百個仙桃包裹,光是聞著就甜蜜醉人,沁人心脾到恨不得瘋狂嗅探,把空氣都吸進肺腑的地步。
正是花果山中的特產精釀。
太乙聞到這味道,眼睛“叮”地亮了起來,比燈泡還惹人注目。
他一個箭步衝到始麒麟身邊,用拂塵攔住了始麒麟。
“道友且慢!”
始麒麟勾唇一笑,知道魚兒已經上鉤。
不等太乙說什麼,一個閃身跑出樓外。
太乙大急,連忙追了出去。
這破地方沒勁透了,又不能出去,只有喝酒能安撫他受傷的心靈。
好不容易聞到了這麼香的果酒,不嘗一嘗實在是難平他心中饞蟲!
這樓裡的酒他都喝過了,確認沒有這樣特殊的酒香。
一定是那戴斗笠的神秘人自帶的果酒!
二人一前一後跑出幾十裡地,始麒麟這才靠在一處隱秘街角等著太乙追上來。
花果山果酒在始麒麟手中一拋一拋,看得太乙饞蟲直冒。
太乙嘿嘿一笑,看出眼前神秘人對他有所圖謀,卻絲毫不怵。
“道友將我引出,是否有話要說啊?”
始麒麟也不打啞謎,直接將手中的果酒拋給太乙,交易道:“三壇酒,換你魔族令牌。”
太乙誇張地用手指比了個“三”,狠狠擺手道:“不妥不妥,我將我命根子交給你,你只給三壇,這也太虧了!”
“我哪知道你拿著我的令牌,要去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情啊?”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
太乙眯著眼睛看他,始麒麟也沒說話,一時間氛圍有些僵硬。
太乙心想這不會是個棒槌,連講價都不會?
剛要開口,就聽始麒麟又道:“五壇。”
“成交!”
代表著【吞天教主】身份的令牌呲溜一下從空中飛到始麒麟手裡,快的像是什麼燙手山芋。
始麒麟眼角抽搐,接住了令牌。
忍不住發問:“你不問問我拿你令牌做什麼去?”
雖說知道眼前之人是太乙,不過他的心未免也太大了吧!
太乙正噸噸噸地暢快喝酒,聞言一頓,用清澈的雙眸看著始麒麟,發問道:“既然你誠心誠意地問了,那就老老實實把你要去做什麼說出來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