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漆黑如墨的世界裡,忽然有幾道模糊的影子晃過,黎清瀟警惕道:“誰?”

“哈哈哈……”

似自嘲般的微弱笑聲忽然響起,“幾萬年過去了,竟然還有人能想起這裡麼?”

這是個男子的聲音。

徐憶離聽著卻不由蹙了蹙眉,不知為何,她總感覺男子的笑聲和語氣都有些悲傷,還有些諷刺。

許是太久沒說過話,他的聲音有些乾澀:“放棄吧,我是不會認錯的。”

因為他沒有錯。

徐憶離被他的話弄得有些不知所以,她和黎清瀟對視了一眼,道:“你在說甚?你該不會認錯人了吧?”

男子的聲音陡然一滯,他似乎反應了許久,低聲呼喚著一個人的名字,“眭餘。”

他的聲音裡帶著無限惆悵和悔恨,不知過了多久,才漸漸將自已的情緒收拾好。

他啞聲問:“你好,能給我打一個微弱的火球術麼?”

太久沒見過光了,他需要適應。

徐憶離愣了愣,道:“好。”

嘭!

微弱的火光亮起,給暗黑的世界裡帶來了一絲光明,宛如在夜空中唯一閃耀著的星辰。

藉著這一點光明,粗看時,徐憶離看清了封天塔的第八層內是個怎樣的世界。

封天塔的第八層與前面七層截然不同,並未採用空間法則來創造出獨立的天地。這一層的規模相對較小,長和寬都只有十幾丈左右。徐憶離覺得這裡實在不適合打架,對於早已習慣了廣闊戰鬥場地的她來說,實在是太小了些。

畢竟,此時的她們打架,戰場範圍早已遠遠超過了數十里之遙。

而細看時,徐憶離便發現第八層的地面在微弱的光芒映照下,似乎瀰漫著一層薄薄的灰塵。使得整個環境都顯得有些昏暗,給人一種神秘而壓抑的感覺。

令人驚訝的是,在這個狹小的空間內,竟然關押著一個人。那個人被囚禁在中央位置,身影模糊不清,彷彿被時間遺忘已久。

徐憶離慢慢加大了靈力輸入,讓黑暗中的光源更加明亮。

她也漸漸看清了被關押著的那個人的模樣。由於長時間被困在黑暗之中,與光明隔絕,他的面板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慘白之色,彷彿失去了所有生命力。他的臉色如死灰般沉寂,毫無血色,雙眼更是黯淡無光,宛如兩口幽深的枯井,不見絲毫生氣。他的嘴唇緊緊抿起,像是一座早已麻木不仁、失去情感知覺的石像。

而他的身軀更是被整個懸空吊起,那原本應該健壯有力的四肢此刻卻是軟綿綿的,彷彿被抽走了筋骨一般無力地垂落著。一頭亂髮肆意地披散下來,遮住了他的大半張臉,使得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十分頹廢和淒涼。

他就像是一隻迷失了方向的籠中雀一般,被囚禁在這片沒有邊際的黑暗之中,永不見天光。

黑暗中,光源在慢慢放大,讓那個被囚禁著的男子不由得眯起了眼,他歉意道:“抱歉,嚇到你們了。”

徐憶離和黎清瀟兩人心中皆一震,略有不解,他,為什麼要道歉?

徐憶離更是連連擺手道:“沒有,你沒有嚇到我們。”

男子的聲音愈發乾澀:“是嗎?那就好。”

喉頭忽地湧上一陣癢意,男子不由輕微地咳了一聲,才問道:“你們是誰?又是如何到達這裡的?”

徐憶離心中略詫異,似乎想不明白他為何會問這個問題。她理所當然道:“我們?我們自然是這處棄地的原居民,至於如何進來的,封天塔不是靈玄大陸的一處秘境麼?”

男子恍然回神,眸中是淡淡的憂傷,“秘地?是啊,已經過去幾萬年了。”

眭餘,你還好嗎?

便在這時,黎清瀟手腕上佩戴著的那隻神秘手環突然開始閃爍起微弱但卻引人注目的綠色光芒,宛若夏夜的螢火所散發出的點點熒光一般,在黑暗中顯得格外醒目。

這是世界樹枝葉所化的小童子給她的手環,當她遇見他的主人時,她手腕上的手環就會發光。

此時,它便發光了。

黎清瀟不知該如何形容她此時的心情,她勾唇嘲諷笑道:“呵,一塔之隔便是天地之隔麼?”

徐憶離疑惑問:“瀟瀟,這是什麼?”

黎清瀟再次看向那個被囚禁起來的男子時,眼裡隱隱的,便帶了一絲憐憫,“還記得,我與你說過的那個小童子麼?”

徐憶離仍是不解:“記得。”

黎清瀟解釋道:“這是他給我的手環,說只要我能遇見他惦念了數萬餘年的主人,這手環便會自動發光。”

徐憶離不禁愣住了,“也就是說……”

她的眼神中霎時流露出一絲驚愕和難以置信。

也就是說,那小童子與自已的主人竟然只相隔了區區幾層塔樓而已!然而,這短短的距離卻如同天塹一般橫亙在他們之間,讓他們數萬年以來都未能相見一面。

時光如梭,歲月荏苒。

數萬年來,他一直念著自已的主人。然而,命運似乎總是格外的愛捉弄人,這小小的幾層塔而已,卻是一個無法跨越,似近在咫尺實則遙不可及的鴻溝。

男子因為有幾萬年未曾見過活生生的人了,所以腦子轉得有些慢。

良久,他才開口問:“此話何意?”

黎清瀟樣了樣手腕上的手環,道:“道友可還記得,你有一個世界樹靈寵?他一直在找你,為此不知等待了多少年,卻不曾想你與他相隔不過幾層塔的距離罷了。”

男子原本黯淡無光,彷彿失去所有生氣的眼眸之中,突然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光芒。

“阿童?”

男子心中不由泛起苦澀,師父對他做得太狠、太絕了。

為什麼?

明明從始至終,他都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人啊!

男子身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太過悲愴,以致於徐憶離的心中竟也與方才一樣,被感染著同樣生出了無限悲傷。

黎清瀟忙拉住她的手,“阿離。”

徐憶離不解:“瀟瀟,為何我會被他的情緒感染,而你看起來卻沒什麼事?”

黎清瀟解釋道:“眼前的這個人實力很強,你會被影響實乃常事。至於我……我已經習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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