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且猜上一猜?”

聽著楊肇基前後的兩句話,眾將盯著鐵甲艦隊,眉間滿是思索之色。

“從剛剛的觀察看,這鐵甲船上每側有兩門紅衣大炮,輕炮數量未知,但以戰船長度估算每側至少有十門左右的輕炮。

即便是他們冒著側翻的危險,在這極端的時間將另一側的紅衣大炮都運到一側來對準我們,也就四十餘門,沒有意義吧!”

“的確是,蒼山船和海滄船不出擊,鷹船來回的衝鋒,紅衣大炮的石彈也消耗的差不多了吧!”

“況且,這麼一個一字陣型,我們紅衣大炮幾輪的調整後,射擊精度就能達到很高了,差不多一刻鐘以後就能打殘一艘,意義在哪裡?”

“是這麼個道理,哪怕是我們趕時間,鷹船直接衝過去,用掌心雷攻擊,也能將船上的軍士和紅衣大炮給打殘了吧!”

“兩邊是有不少的投石機,但投石機的精度太差了,而且發射的時間又長,況且,難道我們不會登陸幹掉這些投石機嗎?”

……

眾人紛紛議論著,眼中滿是奇怪之色,實在是看不懂這扶桑的鐵甲水師擺成一字長蛇陣是幹什麼?

南京水師的一名武將看著沉默不語的魏國公世子徐文爵,低聲道:“世子,您怎麼看?”

“我倒是覺得扶桑故意這麼做,但又想不出來為什麼會故意這麼做?”

徐文爵回應了一聲,讓眾人有些意外。

倒是登萊總兵楊肇基輕笑道:“世子算是猜對了一半,鐵甲艦隊就是故意的。”

不待眾人詢問,楊肇基繼續道:“諸位想想鐵甲船的長、寬、高,再想想關門海峽的水深和寬度,就明白了!”

“鐵甲船長五十五米、寬十三米、高十餘米,吃水三到四米,

而鐵甲艦隊現在所在的位置就是關門海峽最窄處,只有五六百米,平均深度也是有八米左右,中心最深處可能在十五米以上。”

“嗨……我知道了。”

徐文爵眼睛瞬間亮了,驚喜的拍了一下船舷:“鐵甲船撤到關門海峽後,除了能借助兩岸的防禦抵抗和攻擊外,還有更重要的目的,

如果他們擋不住沉沒了,那麼憑藉他們戰船的長度和高度,就能堵住關門海峽,讓扶桑大軍無法過去,如此一來就無法徹底封鎖關門海峽,

而且還能憑藉殘軀搞出一條連線兩岸的通道,供支援的大軍通行!

其次,一旦沉沒,關門海峽被堵,清理出一條通道會耗費大量的時間,我們就無法率戰船直奔江戶灣了,

從本州島海岸線走去突襲江戶城也可以,但畢竟還要登陸,還要跨越數百里的區域,江戶城早就就能得到訊息逃走了。

最後,對方是鐵甲船,防禦力比木船好很多,紅衣大炮砸不碎,掌心雷也不好說,但必須要進攻,這就給了他們輕炮用千人殺攻擊的機會,

甚至最後要登船作戰,那麼勢必會短兵接觸,給我們造成極大的傷亡。

誘敵深入、架橋、堵海峽、短兵相拼,一舉四得,當真是好算計呀!”

嘶……

聽著徐文爵的分析,眾將倒吸了口涼氣。

看著遠處的鐵甲艦隊,眼中滿是敬佩之色。

無論對方的統帥是誰,能將頹敗之勢轉為優勢,且能利用到最大化,這都已經是神來之筆了。

似乎是印證徐文爵的猜測,在眾人千里鏡的視線中無數軍士從兩側的營地中衝下,在岸邊裝著沙土,一袋袋的朝著船上裝去。

楊肇基看著這一幕,冷笑道:“想法很不錯,可惜我們並沒有準備去突襲江戶城的計劃。而且就算是他們橋搭成了,就能過去了?

當我們的掌心雷、轟天雷、飛雷彈都是擺設不成?”

“楊總兵,按照早上傳回的情報,再過一個半時辰左右,福岡支援的騎兵就到了,我們要不要開始進攻?”

“嗯!”

楊肇基回應了一聲,而後高聲道:“傳令,所有紅衣大炮瞄準鐵甲船,集中攻擊最中間的一艘,

打殘之後,龜船進攻,撞擊之後,用掌心雷和轟天雷轟炸,讓他們首尾無法相連。”

“傳令,四艘裝有床弩的海滄分立兩側,摧毀他們的投石機。”

“傳令,四艘海滄船每艘配四艘車輪舸,從海滄船上給各船調兩門佛朗機炮,每門佛朗機炮配四個子炮,

待投石機被摧毀後,立刻發射佛朗機炮幹掉操作投石機的軍士和百姓,然後登陸補刀,

記住了,凡是抵抗的都是敵人,是敵人都不需要留活口。”

軍令下達,艦隊陣型開始調整。

一刻鐘後,全艦都已經調整到位,隨著旗艦上令旗的揮動,一百多顆飛雷彈砸向了數里外一字長蛇陣中的最中間的一艘鐵甲船。

第一輪誤差比較大,只有一成不到的落到了鐵甲船隻上,饒是如此,撞碎四濺的碎石也將數人給擊成重傷。

見如此慘重,池田秀一怒吼:“都不要慌,將周邊船上的沙袋先鋪上去上,即便是被打殘,也要確保鐵甲船與麻袋一起沉底,築起長橋。”

只是數息的時間,成百上千的沙袋送到了被攻擊的鐵甲船隻上,厚厚的一層,鐵甲艦的吃水線都往下移了一些。

數息之後,在第一輪精度的基準之上微調後,在扶桑瞭望軍士的淒厲呼叫中,在鐵甲船上無數軍士慌亂的躲避中,明軍的第二輪石彈砸到了鐵甲船之上。

這一次,至少有三成的石彈是落到了鐵甲船之上,但殺傷力卻是比第一輪還要小。

扶桑眾將大驚的同時,也發現了這個現象。

“咦,石彈多了,怎麼殺傷還小了?”

“我知道了,石彈落到麻袋上彈跳差了,而且沒有撞碎,就沒法四射傷人!”

“將軍,我們有救了!”

“池田君,我們能堅守騎兵和大部隊到來了!”

“將軍,有辦法了!”

……

池田秀一看著現場,再聽著武將們的猜測,仰天哈哈大笑:“哈哈哈……天不亡我扶桑、天不亡我扶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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