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默然不語,眼中的淚一滴一滴的從俊秀的臉上滑落,手上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暮笙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明明是他自己一次次的傷害她,甚至說出了那種話,現在又要乞求朝暮的原諒。

不矛盾嗎?

他真的很害怕,害怕再也看不到她,在看到她那冰冷的態度和厭惡的話語心裡更是劇痛無比。

對於朝暮,他把她看成自己的家人,他幼稚的認為對家人可以略微的叛逆,暮笙又怎知他那一次次的叛逆會讓她難過很久呢?

他不喜歡朝暮把他當成孩子看待,有時就是喜歡跟她唱反調,他很喜歡這種無論他怎麼去吼去罵最後還是會原諒他的朝暮,換句話來說,這種矛盾讓暮笙感受到了他在她眼中的重要。

而那個讓他一眼就喜歡上的天真的人族女孩卻放大了他對她的傷害,甚至有時明明是那個女孩自己不小心受到了一些傷害,他也要無腦的責怪女孩的老師,也就是朝暮。

當叛逆成了習慣,厭煩化成憎惡,即便是對自己最好最溫柔的人,那也能不計次數的傷害她。

直到女子真正再也不想要見到他們了,他才再次回想起了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悔恨的淚水早已止不住的流出,暮笙只慶幸自己自己沒有來晚一步。

不然他會後悔一世的。

暮笙知道自己的話朝暮已經不會再聽了,索性就沉默了下來,任由朝暮捶他,咬他的手,骨節分明的手上給朝暮咬的青一片紫一片,但他手上的力度依不減分毫。

暮笙晚上為了幫簡雪快速恢復,將自己的一部分獸修修為溶於朝暮血中,導致現在有些虛弱,沒有足夠的力氣將朝暮拉上來。

他只能祈禱有人能夠來幫忙了。

……

狼的嗅覺本就靈敏,朝暉從朝暮的話語中回過神來時,卻嗅到了那熟悉的味道。

狼人少年眉頭微蹙,臉色變得更加陰沉,那股味道的主人明顯就是朝著女子的方向去的。

“這麼說,你也聽到了嗎?”他自嘲的笑了笑。

“不要的可不止有我啊……”

少年眼神一凜,也朝著那個方向追去。

……

罵了暮笙半個鐘頭的朝暮說的口乾舌燥,心裡又是一頓怒吼。

[他喵的你們個個都嫌棄我這個,挑剔我那個的,現在又好像良心發現似的來找我。]

[是覺得我是傻子嗎?打一個巴掌給一個棗?誰他喵稀罕啊。]

[我反正也不陪你們玩了,回到現實也是打工,在這裡還要受這些人的氣。]

[憑什麼我要活的這麼累?誰又高人一等了呢?]

那隻緊緊抓住朝暮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她抬眸一看,暮笙正憋紅了臉,頭上青筋暴起,他的手臂此刻也因血液流通不暢變了顏色,有些可怖。

“鬆手吧,暮笙,你如果再繼續抓著我你也會掉下去的。”

朝暮另外一隻騰空的手突然握住暮笙那隻牢牢抓著她的手的手腕,使勁的想要掙開他的手,明明早已沒有什麼力氣的他,此刻卻是大的驚人,那雙銀色瞳孔此刻更是紅的嚇人。

少年仍舊默不作聲,只是臉上因為堅持了這麼久又突然再次發力變得更紅了。

朝暮看著眼前那個偏執的少年,終是不忍開口道:“小鹿,為了我好麼,不要再勉強自己了。”

“你就算讓我活下去了,那也改變不了現實,我依舊會活的生不如死,我也會繼續去……所以……”

“你讓我解脫了吧,好嗎?姐姐求你了。”

暮笙卻是如遭雷擊般的愣了幾秒,他那緊縮的瞳孔不知所措的盯著女子。

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我太過叛逆,太過放肆,姐姐她也不會變成這樣。

她即使是被那些被兇狠的龍獸虎獸們威脅到了生命也不肯低下自己的頭,她現在卻在求自己?

他的手力度弱了幾分,朝暮很明顯的察覺到了暮笙的動搖。

“就是這樣,小鹿,鬆開手,我們都能解脫……”

“你一定不能放手!!”懸崖另一端,朝暉雙拳緊握,急忙朝著兩人吼道。

如果再來晚一步,那頭蠢鹿說不定就真的被朝暮忽悠的放手了!

想到這裡,朝暉卻是後背一陣發涼。

有必要麼?就因為被說了幾句就這麼賭氣,這樣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朝暉衝到暮笙身旁,一把握住他那隻抓著朝暮的手臂,將她慢慢的拖上來。

暮笙這才緩過神來,他先是呆呆的看了朝暮一眼,隨後把臉上的淚痕都擦乾淨。

好險好險,還好朝暉來的及時。

朝暮卻是躺在地上,臉朝下,她冷冷的看了那兩人一眼,依舊不肯放棄,用僅剩的一絲力氣朝著懸崖爬去。

“夠了!”

朝暉看到朝暮仍然還是死心不改的樣子,將她拉起來,給朝暮來了個公主抱。

“你……你放……放開我,我……我的……生死……不用你……”朝暮終是因為傷的太重暈了過去。

朝暉那雙綠色狼眸緊緊的盯著懷裡的女子,女子輕的可怕,此刻的體溫更是冷的嚇人,蒼白的臉上粘上幾絲秀髮,竟隱隱透出一縷病態的美。

“阿暉,姐姐她……”暮笙欲言又止,他走上前,輕輕的撫摸著朝暮的臉頰。

朝暉瞥了一眼暮笙,既是對著他也是對著自己輕輕開口道:“她自己說的……”

“她再也不想看見我們了。”

暮笙頭上那雙鹿耳微微顫動,兩人都各自看著彼此,沉默的有些怪異。

暮笙拍了拍朝暉的肩膀,道:“不管怎樣,先回去吧,等她醒了我們再給她……”他頓了頓,銀眸望向朝暮。

道歉二字不知為何又難以開口,她那冰冷的態度就已經決定了她不會原諒他們。

但試試總比什麼不做要好吧……

兩人懷著忐忑又複雜的心情帶著朝暮回到了幽峰。

……

狐族內,一個青年半倚在櫻花樹上,一頭火紅色的短髮上兩隻狐耳沒精打采的垂著,九隻紅色狐尾搭在他的腿上,妖豔的臉上讓人看了失神。

無論是遇到什麼煩躁的事只要來到這裡他都會得到緩解,但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心中卻是越發的煩躁難耐。

他輕輕撥開那幾只壯碩的狐尾,把那只有些瘦小的尾巴輕輕攥著,酥麻的感覺在尾巴尖端盪漾,由離又愣了愣。

突然覺得尾巴全部找回來也沒有什麼意思了,力量卻是又變強了,但是……

找回來的意義好像沒了呢,由離落寞的輕笑一聲,眼眸流轉,那時年幼的記憶又湧現出來。

“我以後等尾巴都找齊了,一定會保護好姐姐的!”那時五六歲的由離被前狐族族長——他的舅舅找了個藉口趕出去,那時他父親的勢力還太過弱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流落在外,那前族長心狠手辣,將他父親給他安排的人全部殺了,只要有由離這顆籌碼在手,前族長完全不用擔心他父親會奪位。

老天有眼,是朝暮將由離從那個陰險的前族長手裡救出,並暗中跟他的父親取得了聯絡,這也為後來前族長被由離與他父親一起推翻埋下伏筆。

朝暮看著眼前的狐耳少年,花一樣的年華卻遭受了這麼多曲折,不禁輕輕摸了摸少年的腦袋,狐耳很聽話的靠上了她的手背。

“傻孩子,姐姐不需要任何人保護,只是希望你和我之前幫過的孩子們一樣,每天開開心心的。”

狐耳少年抬起腦袋,清澈見底的紅眸中全是朝暮的身影。

“那姐姐想要什麼呢?我以後變強了,什麼東西都給你搞到,我爸說了呢,我可是我們家族中唯一的九尾靈狐呢。”說到這裡少年那小腦瓜又低了下去,頭上的狐耳也耷拉下來。

“可惜我那八條尾巴都被我那個該死的舅舅,偏偏九尾靈狐的靈力都藏在了尾巴,要不是我爸爸及時趕到,我就……唔?姐姐,你幹嘛?”

朝暮兩手握住少年的雙頰,被迫讓由離只能與自己對視。

“由離,重要的不是那些失去的東西,而是自己掌握在手上的東西,知道嗎?”

朝暮嫣然一笑,她身上那若有若無的香氣和那過近的距離讓少年的臉紅的像個蘋果。

“你剛才不是問我想要什麼嗎?哈哈,那就希望未來變強的由公子不要傷我吧,姐姐很弱的呢。”

狐耳少年慌亂的抬起頭來說:“不可能的,我才不會這樣對姐姐呢。”他說完之後,一頭鑽入朝暮的懷中,親暱的蹭著她。

少女愣了愣,然後就笑了。

笑的特別開心。

但從那次之後,好像由離再也沒有見過她笑成那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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