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具已經看不清模樣的魘獸屍體旁,重傷的女子吐出一口血,身上之痛讓她煎熬難忍,她愣愣的看著遠處躺著的少女和七個圍著她轉的人,淡然的笑了。

“原來,他們從始至終都只是把我當一個工具啊。”朝暮捂著自己的心口,心流出的血是熱的,一滴一滴的從她的指縫間滲出。

朝暮無力的抬起眼眸,看向那不遠處的幾人焦急的圍著躺在地上的簡雪,其中一人手裡拿著的正是從朝暮身上取出的心頭血。

他們小心翼翼的抱起簡雪,將那心頭血一滴不剩的全餵給了她,原本簡雪蒼白的臉色終於慢慢變得紅潤起來。

朝暮看了看那一旁的簡雪,又看了看自己,眼裡逐漸變得空洞。

明明是她自己為了那株破草招惹的魘獸,明明自己是救了她的恩人,明明自己才是看著他們七人成長的姐姐。

憑什麼要我去幫她擦屁股,為什麼每次都要責怪我?

“朝暮,你為什麼不早點去救她啊?為什麼啊?”

“若不是你不想跟著小雪,小雪怎麼會出事?”

“朝暮,你不配當我的姐姐,我更希望我從來沒有遇見過你!”

朝暮抬起頭來,望向天空那銀色的彎月,無助的放下了手,任憑血肆無忌憚的溢位。

“他們……他們怎麼可以這麼無情啊!明明宿主才是傷的最嚴重的那個,那小妮子只不過是中了一點魘毒,他們就這麼上心了?”系統小薩那憤怒中帶著不可思議的顫聲在朝暮腦海中響起。

“小薩,你跟我繫結在一起在這個獸世也有十幾年了吧,你說我有虧待過他們嗎?”

“……”小薩想起了這十幾年間朝暮與任務物件的點點滴滴,基本上都是朝暮的單方面付出,而那些任務物件則是從剛開始的感動到了後面的厭煩,而在小說女主簡雪出現後,這種厭煩就演變成了憎惡。

“宿主他們真的不是個人,不對!他們本來就不是人,這麼多年就算是一塊冰捂久了也會化掉吧,可是……”

“我放棄任務了……”

“啊,什麼?”小薩一愣,它很清楚自己的宿主是那種不達目的不放棄的人,但朝暮現在的話還是讓它有些驚訝。

“我說,我不想幹了,要抹殺就儘快吧,如果你們能量不夠,明天我就自己去做。”朝暮淡淡的說。

“宿主你別做傻事啊!就算你不想完成任務,頂多也就只是回不去而已啊,我們不會做那種事的,宿……宿主,你也可以在這裡生活啊。”小薩急忙道,它已經把它的宿主當成朋友了,它並不希望看到這種下場。

“你覺得,我看著他們幾個人會開心嗎?”朝暮輕笑一聲。

“……”小薩沉默了一會,“宿主,我作為你的系統,就絕對不會讓你走上那種路的,我現在就去跟總部請示,就算讓我重置,我也會幫你擺脫這些人的。”

“謝謝你了,小薩。”朝暮長嘆一聲,她看著那邊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似乎有哪個地方比身上的傷更痛。

她如今的獸修已經達到七階,如今跟那一頭實力強悍的魘獸打了一場,又把自己的體內的內力融進心頭血取出,雖然說不會死,但必定會掉階。

那又怎樣呢?付出的還不夠嗎?累了,就這樣吧。朝暮支撐起自己的身體,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剛想離去,卻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攔住。

她抬起頭,看著眼前的藍髮青年,他的那雙眼中帶著冷淡與些許厭惡,他把手裡的東西遞給了朝暮。

“你受了傷,這龍血蓮對你有很大的用處,看在你幫了小雪的份上,我送你了。”龍希冷冷的說。

龍希,龍族第一人,八階獸修,在他五六歲的時候被族內敵對之人追殺,還是朝暮救的他,原本他對朝暮還是很有好感的,但在簡雪的出現後慢慢變得對朝暮冷淡起來。

但真正讓他改觀的還是她親手殺掉了龍族族長也就是他的父親時,龍希便恨上了她,若不是她曾經救過他,他早就殺了朝暮了。

朝暮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青年,腦海中浮現出了當初那個青澀的少年那害羞的模樣,想起了他曾經甜甜的叫她姐姐的樣子。

她的心又痛了幾分,慢慢的,逐漸變得麻木了。

朝暮沒有說話,只是瞥了龍希一眼,繞開他朝前走去。

“喲,看來我們的龍族第一人似乎吃癟了呢,不過也無所謂,那女人過不了幾天又會笑盈盈的來找我們了。”一道戲謔的聲音傳來,說話之人正是那狐族少主,由離。

他穿著一身紅色大袍,一頭紅髮,那魅惑力十足的狐狸眼中滿是譏諷之意。

由離見龍希不語,便輕笑了一聲,朝著朝暮的方向看去,只見她彷彿沒聽見似的,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

那由離也不惱,卻三兩步趕上了朝暮的步伐手指輕輕勾起朝暮的下巴。

“暮姐姐,你這麼著急走幹嘛啊?你救了我們最在意的人,我們還沒來得及感謝你呢。”由離看向朝暮的眼睛,愣了一下,以往她那有神的眼中此刻卻像是失去了光澤,變得死氣沉沉。

朝暮本來想繞開他走,突然想起了什麼,從自己的百寶袋中掏出一截狐狸尾,扔給了由離。

“你失去的第九條尾巴,我已經幫你找回來了,從此以後你也不用在叫我什麼姐姐了,沒事也不要再來煩我了,可能也沒以後了吧。”朝暮說完後,拖著自己傷痕累累的身體離開了。

由離看著自己手中的尾巴,愣了一刻,等回過神來看向朝暮時,人已經不見了。

“她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嗎?不可能的,她明明前幾天還一直纏著我的啊。”由離喃喃的說。

“……可能也沒以後了吧。”圍著簡雪的幾人在簡雪情況好轉之後就饒有興趣的看向那邊的由離朝暮三人,距離不遠朝暮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聽的清清楚楚。

包括龍希在內的七人心裡變得複雜起來。

她為什麼要這樣說呢?不就是要了一點血嗎?

“唔,我……這是……哪裡啊?”簡雪的清醒立刻把七人的心思從朝暮的話中拉回,幾人又圍成一圈,圍著她噓寒問暖起來。

……

朝暮跌跌撞撞的回到了她所居住的幽峰,推開木門,裡面再簡陋不過,一些木質傢俱,一些簡單的絲綢裝潢,唯一貴重的是那一個木架子擺著的水晶球,那是她親手帶大的其中一個崽子送她的生日禮物。

時過境遷,當初那些六七歲的孩子們都已經長成了一方霸主,朝暮苦笑一聲,心裡積攢多年的委屈終於還是忍不住一股腦的爆發出來。

她坐在木床上,把枕頭抱在懷中,整張臉埋進去,崩潰的大哭起來,月光透過木窗悄然無聲的撒在朝暮身上,那身上的傷讓人看了咂舌,抓痕,咬痕,血不知何時把她那白色長裙染成了紅色,隨著時間的乾涸變得暗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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