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林姨娘又與袁國平重修舊好,袁有楓不予置否,他是個性格堅毅的人,不會因為三言兩語的幾句好話就心軟。但母親確實已經不年輕了,若是袁國平真的好好跟她過日子,那就這樣日子繼續過。若是他依舊像以前一樣的朝三暮四,那他考了功名就帶著母親遠走外放。

袁有楓科考結束之後,依舊是每日去謝大儒那裡,他不想辜負許如清的一片好意,也不想辜負自已,每日跟著謝大儒學習,不知不覺間就有所收穫,與之前只知道死讀書的自已相比,袁有楓感覺自已脫胎換骨了一般。

二房這幾日也沒安生,袁國平回家就把袁有權趕出了府,讓他這個野種去找他的蕩婦娘。袁有權不肯走,二房鬧得雞飛狗跳,最後還是國公爺煩了,派了幾個人把袁有權扔了出去。袁有權一連兩日賴在國公府門口哭喊,第三日知道自已的娘要斬首,也顧不得別的,直接去了刑場。她娘這麼多年一定攢了不少家底,他得趁著他娘沒死之前去問問。

第三日午時不到,午門外就圍著不少人,想佔個好地方,大家都想看國公府二房的惡婦和惡女的下場,還有那個老虔婆。

“聽說當時袁將軍娶親時,這老虔婆讓新婦跨著著二尺高火的火盆,還在新婚之日罰跪祠堂。”

“啊,這個我也聽說了,當時我堂兄的夫人的表弟在現場。”

“這大戶人家,怎麼能出這樣的人?”

“那雷老婆子不是正頭娘子,是妾室扶正的,可不就小家子氣。”

“如今看不僅小家子氣,還狠毒!”

“聽說昨日錢森的案子也查清了,錢森確實害了其原配侯氏的性命,還侵佔了她的嫁妝。除了侯氏,百合也是他殺的,大人昨日判了,說不用另擇他日,袁家這幾個人一起行刑。”

“真是蛇蠍心腸的幾個人啊!”

“是啊,這樣的人死了活該!”

眾人七嘴八舌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閒聊。

袁有權來的時候,已經臨近午時,以前出門就坐馬車的袁家二少爺,如今連滾帶爬的一路走來,腳上磨了好幾個血泡,他一瘸一拐的往前走,看見關著幾人的囚車,頓時哭嚎著上前“娘!娘啊!爹把我趕出來了,我以後該怎麼辦啊!”大聲哭嚎完,這才小聲的說“娘,你還有沒有私房,你告訴我在哪,救救我吧。”

陳慧穎轉過頭,麻木的望向自已放在心尖上疼了十幾年的兒子,笑出了聲,“我都要死了,你跟我要錢?哈哈哈哈哈哈!”她像瘋了一樣的笑出聲,之後又惡狠狠地瞪著袁有權“袁有權!你有沒有心?”

袁有權卻不為所動“娘,你都要死了,留著錢也沒有,就給我吧。”

陳慧穎惡狠狠地看著他,伸手要撕扯他,卻被手上的鐐銬限制住了,伸不出去。她不甘心的嘶吼“你這個不孝子!”雙手狠狠的握緊囚車的木柵欄,瞬間就磨出了血。

袁有權嚇得躲開了老遠,然後才摸了摸胸口,他怨恨的盯著陳慧穎,“都怪你,是你不守婦道,不然我也不會被爹趕出來,你為什麼這麼賤!為什麼不能和爹好好過日子非要去偷人!”

官差見時候差不多了,把袁有權趕走,推搡著幾個人跪在刑場中間。陳慧穎面如死灰,之前她還在惦記自已的兒子,如今心徹底死了,她錯了,她應該聽爹孃的,遠離錢森這個小人。為了錢森和這兩個白眼狼,她跟孃家斷了聯絡,呵呵呵,她真傻。“娘,女兒錯了……”

“我不想死!不!我不想死!是她們害我!”袁若矜不甘心的大喊。

此時的雷老婆子和錢森已經嚇得話都不會說,雷老婆子更是嚇的尿了褲子。

“午時已到!斬!”蕭柏聿扔下令牌。

一聲令下,四個劊子手動作整齊的都喝了口酒,將口中的酒噴在刀上,大刀高高的揚起,刀落,四顆人頭滾落在地。

陳慧穎的人頭滾到還沒來得及走遠的袁有權身前,他嚇得一下子坐在地上,陳慧穎死不瞑目,眼珠子似乎看著袁有權,袁有權驚嚇得大叫起來,“啊啊啊啊啊”他起身狂奔,從那之後,袁府的人再也沒有見過他。

四人死後也沒人給她們收屍,草蓆一卷,草草的被官差扔去了亂葬崗。那之後,此事還被京城的百姓私下裡討論了許久,成了眾人見面吃飯的談資。再後來,冬日的時候,人們躲在家裡閒聊,說城西有個瘋子凍死了,死前還說自已是小公爺,要承襲爵位,人們有幾個記得的,說那是陳慧穎偷情生下的孽種,死了也活該。這些都是後話了。

日子就這樣過了一段時間,出乎意料的,沒有等到五月,春闈就放榜了。這個訊息通知的相當突然,眾多學子都沒反應過來,就發現榜單已經貼出來了。

他們不知道,因為皇上的一道旨意,幾位大學士毛筆都寫的冒煙了,日夜不停歇的終於在五月之前批完了。

春闈放榜提前,朝堂中一些耳清目明的官員也摸出了意思,看來這場仗是場硬仗,所以皇帝才急著廣招人才。

袁家一聽到訊息就派人去看了榜單,不出所料的,袁有楓進了殿試。這就意味著十日後,袁有楓要去金鑾殿參加殿試。袁國平難得的為袁有楓張羅起來,和林姨娘兩個人整日就圍著袁有楓轉,還為了袁有楓的名聲著想,把林氏扶正,如今林氏是二房正經的主母,她成為主母之後,起初有些手忙腳亂,但如今二房本就只有他們三個主子,許如清派素衣過去幫林氏幾日,她也就能上手了。許如清同林氏商議,將袁若紋記在林氏名下,這樣她也是國公府正經八百的嫡小姐了。

林氏自是沒什麼意見,她本身就是個心腸軟的,若紋這丫頭又討喜又貼心,幾日時間兩人就處的像親母女一般。林氏也不計較袁若紋去見江氏,甚至叫袁若紋去問問江氏願不願意回來。

若是剛被賣出府那時,江氏一定會回來,但現在她越來越發覺,不依靠男人,自已賺錢養活自已反而更加心安自在。如今她已經跟著崔媽媽學了不少東西,小桃莊的事務幾乎都是她在管理,偶爾有拿不準的就找崔媽媽問問。主家也好,她這些日子也存下不少銀子,在小桃莊吃用都不愁,也不像以前一樣買那麼多華而不實的衣服,她的銀子準備留下來給她的女兒攢嫁妝。

這日,袁若紋在茯苓的陪同下,來看江氏。

得知袁若紋被記在林氏名下,江氏高興地的哭了,以後她的女兒就是嫡出的小姐了,想著她就把袁若紋往外趕“囡囡,以後別來了,別叫你嫡母生氣。”

袁若紋反握住江氏的手“嫡母才不會生氣,我每次來,嫡母都誇我是個孝順不忘本的好孩子。嫡母對我好,三哥哥對我也好。哦不,如今是二哥哥了。我現在是四小姐嘿嘿,娘,你高興嗎?”她雖然長開了不少,像個大姑娘了,性子卻依舊沒變,喜歡賴在江柔懷裡撒嬌。

“高興!我的囡囡如今越來越好了,以後你一定要好好孝順你的嫡母和嫂嫂,知道嗎?”江柔抹了抹眼角的淚,笑著摸了摸袁若紋的小臉。

“知道!嫂嫂對我最好啦!娘,如今我會看賬啦!”袁若紋一見到江柔就變成一隻小鳥一般,嘰嘰喳喳的說著自已的所見所學。

江氏不厭其煩的聽著,笑著,看著。

茯苓每次回來,都感嘆,父母之愛子女,之後又搖搖頭,是母親之愛子女。說著想起自已的娘,又眼淚汪汪的說要回去看看。許如清想到之後她要去邊境,直接叫茯苓將人接到袁府,反正玉清小築房間還多,多個人也就是多張嘴的事,感動的茯苓直給她磕頭。

這些日子許如清格外的忙,忙著給太子解毒,忙著籌備物資,連許父許母鳳清幾人都跟著忙活起來。許家人的舉動自然瞞不過皇上,皇上也知道他們在為邊疆大軍籌備物資,所以不光不阻止,還順水推舟的幫了不少忙。

司馬驥這些日子將回憶起來的戰報都一條條的寫給許如清,最近邊境倒是還沒有什麼訊息傳過來,只進行了幾次小規模的戰鬥,那是耶律齊在試探袁有為的深淺。

燕無覺終於在許如清第三次給司馬驥施針的時候,把解藥煉好了,他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找到正在為司馬驥針灸的許如清,動作粗暴的直接把藥丸塞進司馬驥的嘴裡,然後惡狠狠地瞪著許如清。

“姓許的,你最好能保證你說的事都能發生,不然勞資撂挑子不幹了!”

燕無覺此刻怨氣比鬼都重,說完,也沒等許如清回話,自已氣呼呼的去補覺了。

司馬驥眼睛被蒙著,費力的把那辣嗓子的藥嚥下去之後,才說“你答應他什麼了?”

“沒什麼,我就跟他說,救了你能受萬民愛戴,將他視為英雄,為他修廟,他家族譜他能另起一頁。”許如清一邊下針,一邊淡定的說。

“……怪不得。”說是說,但是司馬驥還是很靠譜的,他回宮就著手讓人去辦這件事,幾日後大街小巷都流傳著,濟世樓的燕無覺妙手回春,神仙轉世,救了太子的命,保住了大晉下一代的明君。那幾日燕無覺走路嘴角都揚著,如果有尾巴,估計能搖上天。

許如清對此表示很無語,但這件事之後的好處就是,現在許如清說什麼,燕無覺都特別相信。所以許如清很順利的就忽悠了燕無覺跟她一起去邊境。

“你跟我走,到時候能受大軍將士尊敬先不說,重要的是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在戰場上那是什麼地方,你想想,你會救多少人?你死後入地府,你是有大功德的人!而且有你燕公子在,我才能無後顧之憂!沒有你,我自已哪能行?畢竟你是師父的親傳弟子,我的大師兄!”

許如清一番話出來,燕無覺被忽悠的輕飄飄的,哪邊是北都不管了,一連一個月,直接把接下來一年的工作量做完了,收拾行囊只等許如清發話就出發。

袁家二房袁有楓,這日終於迎來了殿試,他跟謝大儒學了那麼久,許如清一點不擔心,就算不能進士及第,也能退而求其次的搞個進士出身,做個小官。

殿試那日,林氏擔心的實在待不住,去找許如清,發現許如清並不在,這下她更慌了,許如清不在她就好像沒有主心骨一樣。

“哎呀,夫人啊,你就安心等一會兒叭!楓兒會回來的。”袁國平如今老實得很,一心一意的對待林氏和袁有楓。

“是啊,母親,二哥哥沒問題的,要是母親實在擔心,我陪母親坐馬車去宮門外等著二哥哥。”袁若紋穿著一身鵝黃色的衣裙,換了嫡女規制,整個人都光彩奪目了不少。

“是啊,你實在等不住,我們就都去接楓兒。”袁國平說完,直接讓小廝去備馬車了。

林氏這才點點頭,他們出門就碰見了袁國安和孟晚,“大哥,大嫂安好!”林氏趕緊恭敬的行萬福禮。

身後袁國平也抱拳行禮“大哥,大嫂!”

“自家人不必多禮。”孟晚笑著上前把林氏扶起,自從林氏被扶正之後,整個家裡都沒那麼烏煙瘴氣了,她對林氏的觀感就很好,溫溫柔柔的,不爭不搶。

“你們是去宮門外嗎?”孟晚拉著林氏的手問。

“是,是我實在不放心,想過去等。”林氏臉有些紅。

“那我和你大哥就不去了,我們去聚福樓喝茶等著看楓哥兒遊街!”孟晚笑著說。孟晚這一句,便是側面的相信袁有楓能夠進士及第,袁國平和林氏心裡都高興地緊。

“那借大嫂吉言,如此,那我便留在家中吧,若是楓兒中了,喜官會先來家裡。”袁國平想了想,還是決定留下來。

“若紋,你陪著你母親去吧。”

“是,父親。”袁若紋已經不像之前那樣怯懦,她脆生生的答著,朝著幾人行了個禮,“大伯,大伯孃,那我就和母親先去宮外等著。”

孟晚看著袁若紋笑著點頭,看著她們母女二人走遠了,孟晚才笑著說,“若紋現在越來越有大姑娘樣子了。”

袁國平撓了撓後腦勺,“大嫂過獎了,她要學的還很多。”

他之前是真的拎不清,再加上陳慧穎總在耳邊挑撥,他才越來越糊塗,現在他才真正的清醒,大哥不是個愛計較的,大嫂也寬厚,如今的日子才是他真正想要的日子,活的越清醒,想的越明白,對自已的大哥大嫂就愈發的尊敬。

袁國安和孟晚坐在馬車裡,孟晚笑著說“老二還真是變了。”

袁國平點頭“他本性不壞,以前是有惡婦糾纏,再加上他耳根子軟,難免糊塗,小時候,繼母苛待我,都是老二半夜偷偷的給我送吃的……”袁國安說到這嘆息一聲,“如今他收心和林氏好好過日子,我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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