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妖魔鬼怪被打跑了,昏迷不醒,靠著輸液,維持身體正常的生理需求的人也醒了過來。

一切似乎都已經恢復了正常,除了那些被妖獸,當做食物吞入腹中的那些人,始終沒有出現。

孟元愷回到自已所管轄的片區,看見那個完好無損的治安亭的時候,眼淚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嘩嘩的流了下來。

他不過是今年剛入職的小警察,被分配到了這個片區,當了一個社群警察,心裡還是有些不服氣的。

他當年之所以會選擇去讀警校,也是受到了電影,電視劇還有動漫的影響,覺得推理偵破案件是一件非常炫酷的事情。

雖然當時的確是頭腦一熱,但在學校學習了這麼多年,也明白現實世界之中的破案追兇,很多情況下都與電視劇上所表現出來的劇情是天差萬別。

可他依舊沒有放棄最初的夢想,想要成為一位刑警,可事與願違他並沒有當成。

他來到這個片區,也自然有了一個領路的師傅,但對於這個師傅的行為處事方面,孟元愷還有沒到傲慢的說什麼看不上眼的地步。

只能說理念不同,有些處事方式,他不太能接受。

因為是社群警察,他們每天所面對的並非是,電視上演的那種刑警緝毒警察,才會經常遇到的窮兇極惡的歹徒。

大多是一些家長裡短,雞毛蒜皮的糾紛。

本來這樣的日子平平淡淡,甚至於有些讓人感到無聊了,孟元愷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中都有這樣的幻想。

就是有什麼不長眼的小毛賊,突然出現在他的片區之中,在作案的時候被他逮了個正著。

又或者是出現了什麼詐騙團伙,在即將要騙取受害者財產的時候,被他發現並制止的下來。

然而他工作久,一直都平安無事,唯一可以算的上讓他感到頭疼的。

也只是這個小區附近,一個專門搞夜宵的街道,有個老爺們喝醉了酒,站在桌子上載歌載舞,到了那個勁頭之上,甚至還邊舞邊脫。

特別是在那歡呼,以及起鬨之下,那就更帶勁了。

孟元愷和自已的師傅趕到的時候,那位大哥身上也只就剩下了一條褲衩,並且正在動手往下扒。

兩人是當機立斷,衝上前去就將人拿下,這才沒有讓那個足以令人社死的慘劇發生。

孟元愷原以為以後的生活,就這樣簡單平靜,偶會協助自已的同事去排查一下犯人,還能時不時見識一下物種的多樣性。

這樣生活或許有些無聊,但並不算枯燥無趣,甚至還有不少充滿趣味的事物。

可變故突然之間就那麼發生了,他們也不知道變故具體發生在什麼時候,只是在清晨天還未亮的時候,他們就發現當天的清晨,太過安靜了。

這個時間,雖然大多數人沒有起床,但一些小攤小販,還有早餐店的老闆們,也應該有所準備,來迎新的一天。

可現在不僅他們熟悉的店鋪自已沒有動靜,而那些晨起鍛鍊的老頭老太太,還有喜歡晨跑的年輕人,都沒有看見他們的蹤影。

一開始這樣的情況只是讓他們覺得異常,可緊接著竄出來的那些,體型龐大的野獸,就讓他們腦袋有些發懵了。

他們可以說被這些野獸攆的倉皇逃竄,四處奔走,身上那些警用裝備,也是沒有起到一點的效用。

而更讓他們驚悚的發現是,這個城市之中,不知從何時開始,遍佈著那樣子的野獸。

甚至於有人已經命喪於那些野獸的口子,他們一路上甚至沒有碰見一個活人,入目的全都是一些殘缺不堪的軀體。

孟元愷此時就抱著一個渾身是血的幼兒,跟在更熟悉這座城市的結構的師傅後面奔跑。

雖然這個小姑娘渾身血,但那些血並非是她的,而是她的父母與姐姐的,他們路過那條街道的時候就看見了一家人倒在了血泊之中。

而那些以人類為食的野獸不知為何,沒有停留在此地將這些血食吞吃入腹,只留下了一堆血肉模糊的是軀體,堆疊在了一起。

這樣血腥的場景,他們一路過來已經見過不少,大部分屍體都已經殘缺不堪,只有這一家人的屍體還算完好。

之前見到這樣的場,孟元愷還會有些反胃不適,可漸漸的他就習慣了,因為這樣子的場景,實在是太頻繁了。

他們一路上見到了,不止一處,已經看的麻木。

可突然一聲細微的呼叫,將他們從這樣的麻木情緒中驚醒,那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女生。

聲音細微,可這一刻,在這是死寂的地方,卻分外的洪亮。

他們立即循聲望去,就見到那一堆血肉模糊的軀體的最底下,發現了一個正在微微活動著的小腦袋。

他們大步流星的跑過去,就看見那是一個大概,只有十來歲的小女孩,被壓在了兩個成年人的軀體之下。

只是她的情況非常的糟糕,她幾乎是半張臉,都被撕扯了下來,那些肌肉組織,就這樣掛在她的下巴上。

因為口腔部分的肌肉缺失,讓她的聲音,與變得含糊不清:“妹妹……妹妹……警察叔叔……妹妹……”

孟元愷班與師傅,當即抬手挪開那兩個壓在小姑娘身上的成年人,想要將這個小姑娘給解救出來。

可將壓在她身上的身軀,挪開了以後,才發現這個小姑娘身上的傷勢,也是一片觸目驚心。

而且她的懷中,似乎正緊緊抱著一個什麼東西,在他們湊近了之後,小姑娘似乎打算將手裡的東西交給他們。

可是這個,他們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小姑娘,只是在微微的動彈了一下之後,什麼都來不及做的情況下就停止了呼吸。

最後他們也看清楚了那個懷中抱著的是什麼東西,那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幾個月大的幼兒,此時呼吸平穩,睡顏恬靜,而她身上的衣服以及包裹著她的襁褓都已經完全被鮮血浸透。

兩人沒有猶豫,當機立斷的就抱起了這個小嬰兒開始逃命,可他們的好運氣似乎已經用完了。

之前那些每每在緊要關頭,總能十分驚險的避開的野獸,也終頂上了他們。

師傅為了保護他,被那個野獸咬傷,他帶著懷中的小嬰兒一路奔逃,也終遇上了,成群結隊並裝備取軍人們。

而是帶著這些軍人返回的事發地點,所見到的除了那殘留在地上,被拖拽出了長長的一條痕跡的血跡以外,在無其他的發現。

他最終還是,跟隨著軍隊來到了城市邊界的結界旁,可是因為他身上有傷過不去結界,只能將懷中那被保護的完好無損的小嬰兒,交付了出去。

他簡單的處理完身上的傷勢以後,就配合著軍隊的工作,來安撫這些因為各種原因導致身上留下了傷口,而不能順利透過結界,滯留在此地的人。

可並沒有過多長時間,他就接到了通知,讓他組織滯留在這裡的人員排隊,並維護秩序,讓被困在這裡的人,排隊等著一個個的被拉到結界外。

身為公職人員,他與其他與他工作性質相當的人,是在等到了所有人都平安無事的出去了之後,才握住了結界外的人向他們伸出來的手,並藉著結界外的人,如他們先前所見之的那般模樣順利的離開了這個困住了他們的牢籠。

他那時就在想,如果他們的運氣再好一點,如果他師傅只是受了傷,而非是現在這種很有可能處於一種屍骨無存的失蹤狀態,他們一同來到了這個邊界的結介面前。

那是不是他師傅也能如他這般模樣,瞬間就恢復如初,不會有傷痛的困擾。

孟元愷是在這座城市的警戒解除了之後,才回歸到了這座城市之中,他茫然的走了好久,卻發現眼前的一切,都完好無損,看不出一點曾經被破壞殆盡的城市。

就好像之前所發生的一切,就是一場會讓人感受到噁心與難事的夢。

孟元愷知道那並非是一場夢。

他帶著從小區門口那條街上,購買回來喪葬用品,堆在治安崗亭門口,就開始邊哭邊燒紙。

可那堆火不過剛剛燃起,蹲在地上的孟元愷就感覺,屁股上就捱了一腳。

隨之而來的,是一個讓他極為熟悉,又中氣十足的聲音:“你身為公職人員在治安崗亭門口燒紙?”

哭的稀里嘩啦的孟元愷,猛的一愣,而後抬頭看去,不可置信的道:“……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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