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還擊

因著胤禛是主子，他並沒有讓丫鬟去通報，自己直接帶著弘晝進去了。

只見房間內點了一個暗暗的蠟燭，鈕祜祿氏的兩個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看起來很是駭人。

弘晝糯生生的叫了聲‘額娘’，才把鈕祜祿氏心神給喚了回來，鈕祜祿氏看見弘晝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心裡多日來的憤懣委屈在這一刻一併消散了。

她什麼都不想要，只想要她的孩子平平安安的。

弘晝見鈕祜祿氏臉上很明顯的巴掌，眼神中露出一絲戾氣，弘晝與人為善，因為他是從現代世界來的，並不想為難別人，對太監宮女也都和顏悅色，可沒想到他的額娘卻在他看不見的地方被人欺負了，這是弘晝萬萬不能忍的。如果弘晝連保護自己親近的人的本事都沒有，他也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

“額娘這到底是誰幹的？”

鈕祜祿氏擦了擦眼淚道：“沒事的，元寶你能回來額娘比什麼都高興。”

她若是真想與宋氏比個高低，今日宋氏動手的時候她早就還回去了，可是鈕祜祿氏不能像宋氏一樣那麼無顧慮，她得為兩個孩子著想。

宋氏比她資歷深，同樣也為四爺生兒育女過，若是她今日還手，即便錯處不在她，到最後旁人也會只覺得她做錯了，日後難免會落得個‘悍婦’的名聲，讓弘曆跟弘晝不好做人。

如此一來倒不如先忍了，四爺跟福晉緩過神來定會為她做主的。

弘晝很不滿意，此刻像一個發怒的小獸一般，胤禛安慰道：“元寶，你不相信阿瑪，阿瑪若是連這點事都處理不好，以後怎麼能給你做好榜樣呢？”

弘晝拽著胤禛的衣袖道：“阿瑪，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阿瑪千萬不要因為別的事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胤禛自然知道弘晝口中所說的旁的事是什麼意思，宋氏為他誕下過兩個小格格，幼女嬌俏可憐，即便早逝，在胤禛心裡還是留下了一絲地位，因此對待宋氏也多有忍讓，才造成了她今天瘋癲的性格。

胤禛讓翠環給鈕祜祿氏擦了藥，鈕祜祿氏還如往常一般，並沒有記恨宋氏的模樣，胤禛不禁覺得鈕祜祿氏不驕不躁，心態極好。

第二日是去正院請安的日子，胤禛罕見的出現了，胤禛看著宋氏的目光是銳利的，帶著警告性的，宋氏明白這次自己恐怕難逃一劫了。

果然胤禛開口道：“宋氏以下犯上，不敬庶福晉，實乃罪該萬死。”

沒錯，胤禛已經將鈕祜祿氏晉為庶福晉了。胤禛覺得鈕祜祿氏人品貴重，是擔得起這個位置的。

胤禛對後院的事並不上心，所以多年來除了生育了三個孩子的李氏被封為側福晉，其他人也都是普通的侍妾而已。

至於年氏，年氏的父兄皆在胤禛手下做事，年家也算顯赫一族，被封為側福晉是應當的，不能一概而論。

府中多年來無人晉封，宋氏算是滿心滿眼打算扒拉著福晉坐上庶福晉的位置，沒想到卻被鈕祜祿氏捷足先登了。

這是宋氏心裡再怨，也恭恭敬敬地跪下了，“都是妾身的錯，妾身當日是被迷了心竅的才會做出這等失智的舉動。”

耿氏眸光一深，都說這宋氏蠢，她不覺得，哪有人怎麼會看四爺的臉色，知道惹怒四爺就立刻下跪道歉，這個度未免把握的太好了。

在胤禛面前主動承認錯誤要比被動的接受懲罰要好的多，果然胤禛見她主動認錯，臉色也不再像剛剛一般難看，只道：“罰你半年的俸祿，禁足三月，然後跪著向庶福晉賠禮道歉。”

這個懲罰，倒是算得上中規中矩。胤禛說完這幾句話就離開了，耿氏與鈕祜祿氏交好，此刻肯定是要為她說話的，站出來道：“宋姐姐，你怎麼還不去向庶福晉賠禮道歉，難不成當爺的話是耳旁風嗎？宋姐姐莫不是還仗著自己是府中的老人兒作威作福吧。”

等耿氏說完，其餘侍妾也都笑起來，宋氏仗著自己是第一個伺候爺的女人，在府裡囂張跋扈，福晉是懶得管她，她們之中不少人都被耿氏為難過。

宋氏聽到耿氏的話，心裡十分氣憤，但到底不敢像前日那樣再甩耿氏一個巴掌，爺對她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點了，宋氏能感覺得到。

宋氏一路上不知被奚落了多少句，終於走到了錦繡堂。鈕祜祿氏坐在正中央，旁邊站著一個矮小的身影，那邊是弘晝了。

宋氏剛走到門口，只見一個鞭子從天而降，將宋氏的後背打的皮開肉綻，宋氏頓時尖叫起來。

弘晝收回了太子賞他的小鞭子道：“宋格格，沒事吧？本來我在院子中耍鞭子，沒想到宋格格突然過來了，這才誤傷到了宋格格，元寶向宋格格賠罪。”

弘晝的態度從稱呼上就能看出一二，弘晝叫烏拉那拉氏嫡額娘，叫年側福晉的是年額娘。

這兩個雍親王府後院身份最高的女子倒都不是多惡毒的人，嫡福晉盡忠盡責，年側福晉體弱多病，也沒有壞心，反倒是下面的侍妾不老實。

宋氏本想指著弘晝的鼻子罵，但她到底不敢。要知道在府中她們這些侍妾的地位遠遠沒有小阿哥的地位高，雖然看起來是長輩，但也就是端個空架子罷了。

若是今日宋氏對弘晝做出什麼，光是四爺那裡就夠她吃上一壺的了。宋氏雖驕橫跋扈，但她還不想死。尤其是前幾日，弘晝生病，四爺那麼著急，看來五阿哥在四爺心裡是有點分量的。宋氏覺得好漢不吃眼前虧，先把今日的這關過了再說。

宋氏在眾人目光的注視下，端著茶盞跪在地上，不情不願的向以前這個地位不如自己的人賠罪。

“妾身知錯，請庶福晉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妾身這一次。”

鈕祜祿氏並沒有立刻接過茶盞，兒子既然打定主意要替她找回臉面，鈕祜祿氏自然也不是不領情的，鈕祜祿氏先前忍了宋氏也只是怕影響了兩個孩子的名聲，如今胤禛封了她為庶福晉，地位上高出宋氏一等，自然也就沒有先前的顧慮了。

等到茶水將宋氏的十根手指頭燙的通紅，鈕祜祿氏才不緊不慢的接過，淺淺抿了一口道：“妹妹要回去好好面壁思過才是，不是每個人都能這麼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