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媽一個激靈,捂著嘴差點叫出來:“這事你怎麼從來沒說過?”

舅舅撇撇嘴:“我也嚇得不輕,所以當場就被他發現了,結果他跟我說那是他在工作的餐廳不小心打翻了番茄醬。”

舅媽拍拍胸口:“原來是這樣,嚇死我了。”

她對那個男人的印象還停留跟自己老婆說話時一個勁憨笑的模樣,聽到番茄醬的解釋幾乎是瞬間就信了。

可舅舅卻哼了聲,把故事說完。

“而且沒過幾天,他就死了。”

人都沒了,他再提那事還有什麼意義。

要不是今天陸言捅他兒子的行為,他都不記得當初的事兒了。

“他怎麼就只留下本相簿呢?”

其實不光是相簿,陸言在其他人發現之前就關上了門,為的也不全是用警報聲求救。

舅舅一家都離開後,他謹慎地將房門反鎖,而後才深吸一口氣,再次開啟保險箱。

箱子最裡面的地方,放了一把小巧卻黝黑的……

槍!

看見這東西的那瞬間陸言腦子都懵了,乃至於背後實打實捱了好幾下,現在都疼得厲害。

眼前的衝擊過甚,他好像連疼痛都不怎麼能感受到。

他幾乎屏住呼吸,小心翼翼拿出了保險箱裡的東西。

雖然以前沒見過類似的物件,但這重量和質感,顯然不可能是玩具。

摸索著開啟子彈夾,確認裡面是空的,他才鬆了口氣。

他爸媽為什麼會留下這種東西?

過了很久他的腦袋才從混沌中找回一絲清明,他用還微顫的手拿回相簿,開始翻看。

前面幾頁都是家人的記錄,相紙有些泛黃,畫面中滿是溫馨和酸楚。

畢竟時過境遷,當初幸福的四口之家現在只剩下他和阿生。

心情複雜地翻閱到最後時,他疑惑地拿出張陌生的合影。

畫面中是他不苟言笑的父親和另外幾個和他勾肩搭背的陌生男人。

說陌生,也不盡然。

因為陸言盯著這幾個人看了一會兒後,居然莫名覺得有些眼熟。

是在哪裡看到過?

突然,他腦中靈光閃過,立刻拿出手機搜尋關鍵詞:何薇薇、綁匪。

幾張被官方公開的罪犯照片映入眼中,陸言條件反射按滅了手機螢幕。

但那幾張臉已經刻在他腦海。

他爸爸為什麼會認識綁架犯?

將東西收好後,陸言來到A市的江心大橋,在夜色中,無人注意時,把用布包好的槍扔了下去。

其他事尚不清楚,但有一點陸言十分確定——無論這東西是什麼來路,他都不能留。

做完這些,他才裹著已經有些涼的外衣,回到家裡。

阿生已經在秦家的沙發上睡著,他把人抱回家都沒醒。

看著弟弟還未褪去嬰兒肥的側臉,陸言把那本相簿最後的照片也藏了起來。

他不想和弟弟的安穩生活被打破。

無論他爸媽從前是誰,發生過什麼,他只想和阿生一起,將這平凡的人生進行到底。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以後”裡,還可以有秦莘,有外婆。

時間怎麼過得這麼慢,還有兩週才能見到秦莘。

而在劇組的秦莘此刻只巴不得時間過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隋導執導多年,這方面的經驗非一般人可以比擬,最近,他正事無鉅細地給秦莘開小灶,講得比學校課堂上還要細緻實用得多。

而拍戲本身就是極為難得的經驗,說實話在學校書本上學的再多那也不過是紙上談兵,只有真正加入劇組才能體會到學以致用的快樂。

而當日戲份結束後,還有時老師不厭其煩地教她防身術,每一天都過得好充實哦!

起初遇見他倆在拍戲中途教學的時候,隋導還有些不解,得知是秦莘想要增強自己打戲的力量感頓時對她印象更佳。

瞧瞧,這才是真正在為戲努力的女演員!

不是簡單地做個造型剪個短髮,而是真的每時每刻將演好角色這件事刻在骨子裡!

當然剛開始的時候也有人覺得秦莘此舉只是為了找藉口接近時影帝。

“裝什麼呢,等著瞧吧,待會兒肯定就要說這不懂那不懂,然後以此為藉口問時哥的聯絡方式。”

“可不是麼,指不定沒多久還得說這疼那疼然後就靠在時哥身上!”

“這種女人咱見得多了!”

“肯定是覺得時哥人好,就故意用學習防身術這種蹩腳的理由,給自己創造更多身體接觸的機會!”

說這話的人沒注意到其餘圍觀者淡定的過來人神色。

後者甚至還特意讓出最佳觀察位置,以便這些說閒話的人能看得更加清楚。

只見秦莘恰好被時憶長腿掃來,為了避開這一下,她壓根不管形象地就地一滾,滾到時憶近身處就衝他另一條腿使出一記手刀。

時憶本能地彎了腿,秦莘二話不說起身就小炮彈似的用自己的背狠狠撞了過去。

時憶在這衝擊下被摜在牆上,秦莘直拳揮出,就恰恰停留在他鼻尖一寸位置。

時憶難得有些狼狽模樣,額頭也被汗水浸溼。

但他依舊笑容溫潤:“我輸了。”

秦莘撇撇嘴,從桌上抽了幾張餐巾紙胡亂擦臉,剩下的扔過去給他。

“時老師,你放水太明顯了。”

她又不是沒看過他出手,哪這麼容易被制服?

時憶但笑不語,又不是生死相逼,他怎麼可能捨得對小姑娘下重手?

不過小姑娘說自己放水的時候,卻忘了自己也處處留手,要不然,剛剛那拳早就落在他身上了。

他提醒秦莘:“其實剛剛你要是往我脖子上劈一掌,效果會更好,畢竟男人的咽喉部位算比較脆弱的地方。”

他說:“像你這樣柔弱的女孩子,真正遇到危險就不用替對方著想了,自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秦莘受教點頭,人群中的文森卻懷疑自己的耳朵。

“柔弱”?

誰?

哪裡?

什麼時候?

你是這麼理解柔弱的?

這時影帝怕不是眼瞎吧?

圍觀這一幕的其他人則覺得,時老師有沒有別的想法他們暫時不知道,但秦莘肯定沒有。

抱著熱咖啡的“過來人”瞥一眼滿臉震驚的同事們。

想當初他們也曾有過和這些人同樣的誤解和揣測,可現在……

這種身體接觸給你,你要不要啊?

他們怕是忘了秦莘那“不解風情秦土豆”的名號!

別的人跟時哥過招:楚楚動人弱不禁風,哥哥輕一點……

這姑娘分分鐘:給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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