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的大軍在太子到來之前就來到了邊境之地。

斥候在查探到匈奴大軍的人數後,便急急回來報信,這一次匈奴人幾乎是傾巢而出,數萬大軍浩浩蕩蕩地往這邊而來。

西北的軍隊也集結在一起,西北軍足足有二十萬,而這二十萬都是衛家軍。

正因為衛家有這二十萬大軍在手,這才讓新帝如此忌憚。

衛鳶手搭在腰間的長刀上,看向匈奴大軍的方向,如今還看不到匈奴的軍隊,但他卻能夠感受到那種風雨欲來的緊迫之感。

“十四郎,你真的要上戰場嗎?”衛鳶的肩膀上搭上了一隻手。

衛鳶神情一凜,在那手搭在他肩膀上時就想要反抗,但下一刻他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他便放棄了抵抗。

“參軍不就是為了保家衛國嘛,上一次我一直躲在後方,這一次我不想躲了。”衛鳶鄭重地說。

如今的他已經過了及冠之年,他將一個女子最為珍貴的幾年都耗費在軍營之中,又怎麼可能會半途而廢呢?

“十四郎說的對,只是這是你第一次上戰場真的不害怕嗎?”

“七哥第一次上戰場害怕嗎?”衛鳶反問。

“害怕啊,怎麼會不害怕呢!”衛七郎也看向了前方的草原。

怎麼會不害怕呢?他害怕的不是對面的敵人,而是害怕自已會不會拖累自已的隊友,害怕自已的親人會擔驚受怕,害怕自已不能完成別人對自已的期望。

他是衛家兒郎,天生就該上戰場的。

在西北衛家就是一面旗幟,衛家的兒郎們用自已的血液創造了衛家的神話,他很怕自已沒有辦法延續這樣的神話,讓別人對衛家失望。

“我也有些害怕。”衛鳶輕聲說。

衛鳶不是沒有殺過人,只是那與真正的戰場沒有辦法比。他可以馬革裹屍,但他害怕父母無法忍受失去自已的痛苦。

“害怕就對了,只有存著畏懼之心,才能在戰場上保護好自已。”衛七郎再次拍了拍衛鳶的肩膀。“十四郎,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上戰場,但我希望你能全須全尾地從戰場上下來。”

“七哥,我盡力而為。”衛鳶說完後,兩人相視一眼,然後一起笑了出來。

如果讓外人聽到他們這兩個衛家人卻說害怕上戰場,恐怕會對衛家很是失望吧。

作為西北守護神的衛家人,卻害怕上戰場,這話說出去恐怕會讓人笑掉大牙。

可衛家人也是普通人,自然也會害怕。

“十四郎共勉!”衛七郎無比認真地說。

“七哥共勉!”衛鳶也認真回答道。

匈奴大軍到達城外百里時,衛鳶主動請求加入前鋒營,但被拒絕了。

衛鳶被派去了城樓那裡,他很想下去與匈奴面對面對抗,但卻被衛將軍攔住了。

“你沒有上過戰場,我不想你連第一輪都撐不過去。”衛將軍抬手阻止了他繼續說下去。

“你的箭術不錯,還不如在城樓上多射殺幾個匈奴人。等你適應了這個戰場,我會讓你有面對敵人的機會的。”

衛將軍的話不容衛鳶拒絕,他也只能同意。

這是衛將軍能為衛鳶做的最後的關照了。大戰在即,他不可能不讓衛鳶上戰場,那就只能給他一些時間讓他適應這個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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