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因言話音剛落,村長緊接著就把話題轉走了,似乎生怕古詩問下去。古詩沒有繼續堅持,她知道最好問話的不是村長。

去山上埋頭髮的流程枯燥極了,古詩和喬天落勉強跟完流程。祠堂門口的時候,兩人被攔住了:“你們兩個不能進去。”喬天落並不意外,她知道在古代未婚的女子或者不是正妻是沒法進祠堂的。

古詩被攔住的時候劍已經出鞘了。喬天落詫異的看向古詩,在她的印象裡古詩對待百姓的態度一直是溫和的愛護的,刀劍相向似乎沒出現過。

那劍出鞘一寸,又被古詩生生壓了回去,轉過身子走到祠堂正對面的樹下,一個飛身,坐到了樹枝上。

喬天落看看古詩,又看看站在祠堂門口手足無措的顧因言,有些茫然。但是還是向著古詩走過去。

劍與劍鞘摩擦的聲音太過於震懾人,以至於沒有人往兩人這邊靠。“你生氣了?”喬天落靠在樹幹上抬頭問。

“算不得生氣,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女子不能進祠堂。”古詩一條腿曲起來踩在樹上,另一條腿放下來。

“平京城裡女子可以進祠堂?”

古詩想了想,認真的回答:“好像不能。好像只有我們家可以。”說完這句話,古詩有些呆愣,對啊,她自幼可以任意出入古家的祠堂,在一些節日還要去上香。她覺得這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了。可是她好像沒有關注過其他人家。

自已家的祠堂是什麼樣的?古詩努力的回想,好像和別人家的祠堂看起來也沒有不一樣的地方,都是一堆牌位。牌位?牌位是男女都有嗎?好像是男女都有。別人家祠堂也是男女都有嗎?

不,不是。為什麼是這樣的?古詩心頭浮現出一股異樣的感受,她說不清楚是什麼,但是覺得讓她有些憋悶。

喬天落站在樹下,看著古詩的臉色變了又變,最終又恢復了她一貫的表情。她猜想應該和祠堂有關係。

“你經常進祠堂?”喬天落繼續問。

“對。”古詩跳下來:“你那個夢裡,女子可以進祠堂嗎?”

這個問題讓喬天落微微一怔,她沒經歷過這些,她自幼在福利院長大,沒有什麼家族更不要說祠堂了。

“我的夢裡沒有和祠堂有關的內容。但是在我的夢裡,女子可以祭祖,可以上族譜。不是以附庸的形式出現在夫家的族譜上。她們是獨立的個體,她們的父母因為她們是她們而愛她們,不會因為性別讓這份愛打折扣。”

古詩垂眸,她在族譜上。不光是她在,她早夭的姑奶奶在,她未出嫁出嫁的女性先輩都在。古家似乎就是喬天落嘴裡那個表現,任何女性都不是附庸的形式。她們受到同樣的對待,她們也在古家軍隊裡叱吒風雲,也上陣殺敵保家衛國,她們和她們的兄弟沒有任何分別。

“我之前好像沒有意識到。”古詩小聲的說:“我身處的地方太光明瞭,所以我以為普天之下都是這麼光明的。”

喬天落不知道怎麼接話,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她無論有多先進的思想,都有需要相對應的物質基礎來支撐。她可以吧啦吧啦的將現代那一套全部講述出來,可是雍盛的社會生產力沒有到達那個水平。即使她全部講了出來,那也不過都是紙上談兵。

“先查案子吧,詩。案子要緊。”喬天落乾巴巴的擠出來一句。古詩問完點了點頭,贊同道:“對,案子要緊,先查案子。”

古詩收拾了一下心情,往村裡走去。已經過了秋收,正是農閒的季節,這會又是午後,在小村子裡為數不多的消遣方式就是湊在一起聊天。從祠堂的方向走進村子沒多遠,兩人就看到了一堆湊在一起聊天的人。

兩人主動湊過去打招呼,村裡的阿婆們很驚訝,畢竟京城裡來的算是貴人,在她們印象中,貴人應當是很有架子的。

古詩聽了一會,假裝好奇的問:“怎麼都沒去廟裡拜拜啊?聽祖父說這邊有個龍王廟,以前不論大小事都要去拜拜的。特別是出海了,祭祀這種都要去的。”

“確實是有個龍王廟。”馬上有人接道:“但是龍王廟裡,死了兩個人。那龍王像被濺上了血,這可不是好兆頭。請大師來做了法,得重新塑龍王像,現在那龍王廟空了,沒有龍王像,所以才不讓去拜。”

“死了兩個人?”古詩那氣質怎麼都不好驚訝起來,所以這種假裝驚訝的活還是喬天落演起來比較真實。

“對。”又有人道:“死的是兩個外地的商人,聽人說是被砍了頭挖了腦子。”說到這裡那人壓低了聲音說:“兩位小姐,聽我一句勸,千萬別因為好奇去那裡。我有個表侄子在縣裡縣衙裡做事,他上次來我家的時候說縣裡的老爺特別重視,說這次和一個什麼教有關係。

村裡也有人說是飲鹿山上的鹿妖發怒,要和龍王爺叫板。我那侄子說不可能,就是和那個教有關係。還說過一陣子上面就會派大老爺下來查這個案子。”

“是這樣嗎?為什麼會是死了兩個商人?咱們村裡經常來商人嗎?”古詩繼續問。

“有時候會來,村裡有個採珠人。每隔一段時間有人來找他收珠子。再有就是,咱們村子雖然離縣城遠,但是靠著官道。往南走有個官家的木場,想去那個木場必須走咱們村長旁邊的那個官道。偶爾也會有去收木頭的商人來村裡討水喝。”

再問下去,就是一些市井傳言,有用的內容就沒了,兩人道了謝就去找顧因言匯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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