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盛的官道上也有十里亭,供路人躲雨和短暫的休息。

古詩和喬天落走的那一日天氣晴好,兩人說說笑笑走的倒也輕鬆。到十里亭的時候,古詩停住了腳步,目光看向亭子裡面。

喬天落順著看過去,餘溫正帶著聽書和王捕快站在亭子裡。

“餘大人。”古詩拍了拍忘風,忘風很有靈性的跑到亭子一旁的草地上。“餘大人是來送我們?”

“古小姐,喬小姐,餘某在這裡謝過兩位。”餘溫躬身恭敬的行了一個大禮,“餘某還想給古小姐道個歉。”

古詩挑了一下眉,不知道餘溫嘴裡的道歉是怎麼回事,示意他繼續說。

“我原本以為古小姐只是一時興起,才會插手這個案子。可是後來古小姐夜探祭臺,去慈幼堂一遍遍查詢線索,我才知道是我輕視了古小姐。古小姐不是覺得有趣一時興起,而是真的在意這個案子。

哪怕古小姐不知道餘某曾經如此想過,餘某也要道歉。餘某現如今對古小姐的欽佩,不比對令兄的少。

這是餘某在這裡等兩位的原因之一,還有一個原因,是受人之託,有東西交付給古小姐。”說著,餘溫拿出來一塊木牌。

古詩眸色一暗,還是接了過來:“孫平當年在我家軍隊裡的身份牌。”

“對。孫平斬首前一天夜裡,我去了牢裡一趟。那時候他託我把身份牌交還給你,他說他沒有資格帶著這個身份牌離開這個世界,因為古家軍隊裡的個個都是頂天立地的好兒郎,他已經不配了。

孫平還說,如果有下輩子,他還要乾乾淨淨的加入古家的軍隊。”餘溫停了一下,繼續說:“我去牢裡,是因為我也好奇孫家的滅門案。但是孫平給我給我講完他所能記得的一切後,講起來了他在軍隊的日子,講起來了他第一次見古小姐的時候。”

古詩靜靜的看著餘溫,沒接話。喬天落在這時候卻開了口:“我記得他第一次見詩的時候是在安國寺裡,很特別嗎?能讓他臨死前還在惦記。”

餘溫的腦海裡很自然的浮現出來他去牢裡看孫平的那天。

牢裡的味道算不上好,尤其是關押重刑犯的地方更是在牢的最深處。餘溫看到孫平的時候,他很平靜的坐在稻草團上。畢竟是曾經的下屬,現在的景象讓餘溫有些唏噓。

餘溫問完了關於孫家滅門案的事情,又確認了一些這次連環兇殺案的細節,避免孫平是替人頂罪,準備離開的時候,被孫平叫住了:“大人,能幫我把這個交給古姑娘嗎?”

餘溫停住腳步,看到了孫平小心的儲存好的木牌。

“大人,你和古姑娘,是舊友嗎?”

餘溫搖了搖頭,他曾經和古詩確實有過一面之緣,但也只是遠遠的看了一眼,當時並沒有說上話,舊識都算不上更不要說是舊友了。

“大人,我第一次見到古姑娘的地方,是安國寺。我聽人說,安國寺的香火非常鼎盛,我想去給家裡的人供長明燈。

去到安國寺,捐了香油錢,就能供燈。供燈的時候,我看見殿裡一側的一面牆,供滿了長明燈。

按理說寺廟嘛,有長明燈不奇怪,但是我發現那些長明燈前沒有寫人的名字,寫的是一場場戰役的名字。我還在出神的時候,我古姑娘就進來了。

她撤了蒲團,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頭。殿裡雖然安靜但是並不是一點聲音沒有,那麼大的大殿,我能聽到古姑娘頭碰地的聲音。

她出來的時候我也跟出來了。外面突然嘈雜起來,聽人說是翰林學士遇刺。當時別說是世家小姐,就是普通的香客都尖叫著亂成一團。但是古小姐冷靜的翻身上了房頂,看了周圍一眼,接著就飛身而上,和刺客打鬥起來。說是打鬥,其實我看到也就用了一招。我特別佩服。

回城的路上,和我一同前去的友人說起了古姑娘。他說,古家每打一場仗,不論輸贏,都會給在戰場上犧牲的戰友一同供一盞長明燈。到了節日,只要古家還有一個人能走得動,就一定會來祭拜。

從那時候開始,我覺得我復仇之路應該有指望了。我可以加入軍隊,我可以努力拼搏,用軍功來換。

因為我的力量太弱小了,當年我家的滅門案,很明顯是精心謀劃過的。”孫平輕笑了一下:“造化弄人。我這一輩子,也就這樣了。”

孫平講述往事的時候很淡定,餘溫聽起來卻是感慨頗多。他感慨於孫平的命運多舛,感慨於古家的重情重義,感慨於古詩不囿於家宅敢走出來看看天下。

回憶到這裡戛然而止,餘溫看向面前的古詩。

“古家軍隊人數算不得多,只有五千人,直接效忠於聖上。他們因為相信我們古家,所以願意追隨我們,我們不能辜負這份信任。”古詩輕聲說。

“餘某佩服古家,也佩服古小姐。這次案子也多虧了古小姐伸手幫忙,若古小姐不嫌棄,以後有用得到餘某的地方。古小姐儘管開口,餘某萬死不辭。”

古詩笑了笑:“好。餘大人。忘風!走了。”

忘風疾奔而來,古詩翻身上馬,順手把喬天落拉上了馬背。

趕路的生涯和往常並沒有什麼區別,到揚州城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照例的找客棧安頓下來。

街上燈火通明,即使已經到了晚上也還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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