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在黑暗中爬行
“好的，非常抱歉，我以後會注意的。”
高大的黑皮壯漢隨警車呼嘯而去，直到見不到影子，顧盼才長舒一口氣。
“終於把這群瘟神送走了。”
她走進別墅內，馬不停蹄的敲響了顧呈的房門。
顧呈噔噔噔的跑來開門，仰頭問:“叔叔們都走了？”
他這算是明知故問，可還是忍不住確認一下。
不是他太膽小，而是這幾年的經歷告訴他，不要輕易找警察。
不僅傷人還傷錢。
顧盼蹲下身將顧呈抱起，邊走向樓梯邊說:“已經走了，但是因為錯誤報警，花了2000星幣，若是三年內再次發生，罰款十倍。”
顧呈眸色一凜，這群人可真黑！
不過想想他們上面坐的是什麼牛馬，就能明白什麼叫上行下效！
顧呈不由為下一任陛下默哀，若是不發生一場革命性的改變，恐怕幾百年後，這個帝國就被這群蛀蟲蛀空了。
至於這一任陛下，有勇但無謀，若不是有皇后幫著，他早被陰謀詭計殺了。
兩人來到餐桌旁，顧盼給顧呈繫好圍兜:“媽媽溫了飯，現在就去拿出來。”
他熟練的拿起筷子，望著顧盼在廚房忙碌的背影。
“媽媽，小七和小八去哪了？”顧呈問。
顧盼沉默的將飯菜端上桌，才回了一句:“他們被送去維修了，但壞的太徹底，時間要長一點。”
她將委婉訴苦的話，用來堵顧呈的嘴。
“那長一點是多久呢？他們不在，都沒人幫你了。”顧呈吃下一口肉片，望向雜物間的方向。
顧盼:“……我也不知道需要多久，”她微笑寬慰道，“但我猜等呈呈上小學，他們應該就回來了。”
“呈呈也不用擔心媽媽，媽媽可是很厲害的，屋頂和地板的窟窿都被媽媽補好了。”
聽及此，顧呈不再過問，埋頭吃飯。
顧盼一低頭，笑容全數消失。
他們倆是智械人，只要想回來，三年的時間足夠他們來回數百次。
怕的就是他們一去不復返。
她是個普通人，生命就三百載。
比起他們這種萬年起步的生物，她不過是他們彈指一揮間的過客。
*
顧呈複製了一份定時攝像機的影片，在顧盼的指導下將兩天的影片壓縮成了十分鐘。
昨日發生的熟悉對話，仔細聽來，竟讓人不由莞爾一笑。
影片中的小七和小八並沒過分活潑，所以顧盼沒有截掉兩人的畫面。
顧呈的第一次正式上臺發言，相信兩人也想一起見證。
今日的睡前故事，顧盼念得格外緩慢，有時還帶著聲聲哈欠。
顧呈閉著眼睛，並未睡著。
可許久未聽見顧盼的讀書聲，他不由抬起眼皮，朝顧盼看去。
此時顧盼正歪頭靠在床頭上，手中的書本半闔著，即將傾斜落下。
顧呈動作小心的將書本抽出，抱著斗大的書本，自己又被顧盼團團圈住，實在是不好放書。
他深吸一口氣，不禁將目光移向了被子裡。
或許，也只有這一條通道了。
顧呈在鑽被子前，先檢視了顧盼的沉睡情況，見她已經微微打起了小鼾，才放心的一頭埋入。
他的兩條小腿擺的飛起，認準一個方向，往前衝。
可不一會兒就被一個障礙物撞到了頭。
被子裡昏暗無光，他看不清東西，但撞到的東西柔軟有彈性，不用猜就知道是顧盼的某個身體部位。
“我爬錯方向了？”顧呈停下了動作。
寬大柔軟的絨被中，顧盼小腿處被拱起了一個小包包，小包中的幼崽呈正努力調轉車頭，重新出發。
不得不說，絨被的保暖性和遮光性都是一流的，顧呈只感覺自己是個瞎子，正艱難的在黑暗中爬行。
他在被子裡又爬了幾分鐘，從床尾一下翻轉，又來到了床的中段，爬的他氣喘吁吁，都沒能出來。
此時顧呈不禁開始懷疑人生。
難道就因為他不吃蔬菜，就得了夜盲症？
這不合理！
還有他的方向感，在黑暗中幾乎全無，如同無頭蒼蠅一般，到處撞壁。
“算了，隨便爬吧。”
既然方向性差，他這次決定不設定方向，於是漫無目的的又爬行了兩步。
可這一次，不到半分鐘，他終於重見光明。
抱著與他半個身體長的大書，髮絲凌亂的顧呈第一次在心中罵了句髒話。
放下書本後，他並不服輸，但這次他決定毫無目的的爬。
若是這次能爬出來，那他在黑暗中的方向感，可能就真的有問題。
結果，他真的出來了，還正好落在了顧盼圈定的範圍中。
“……”
給自己翻了個面，顧呈自暴自棄的攤了一會兒，睜著的眼睛滿是不解。
“呈呈，你還沒睡呀？”
就在這時，顧盼突然清醒，找了一圈沒看見書，又問:“是呈呈放回去的嗎？”
顧呈將尖尖的下巴抵在被子邊緣，點點頭。
她俯身親吻顧呈的額頭，說:“寶貝，媽媽有點困了，呈呈也早點睡好不好？”
顧呈答應。
“那，閉眼睛。”
顧呈閉緊雙眼，眼珠也不亂轉，足夠讓顧盼放心。
顧盼起身，給他掖好被子關好燈，然後走向床尾，將被顧呈爬出來的拱起全都撫平，才安心的離去。
窗外的月光皎潔，又是一夜好夢。
*
星期一早晨，兩個人的生活總要忙碌一些。
顧盼現在不能偷懶。
附近沒有早餐小攤，不能到路上再買。
她這次給顧呈煎了兩個雞蛋，又烤了一根紅腸。
雞蛋是愛心形狀的，紅腸是打了花刀的，無一不顯得精緻。
顧盼在一旁等著顧呈動筷，目露期待。
顧呈在她的注視下將愛心蛋戳成了兩半，中央的蛋黃已凝結，不是溏心的。
“怎麼樣？是不是感覺到有一股力量正不斷湧入身體當中？”顧盼迫不及待的問。
顧呈沒有反駁，認真的評價道:“挺好吃的。”
他還朝她豎起拇指，“棒！”
顧盼開心極了，也趕緊坐下吃油條:“有了媽媽的加持，呈呈一定能得一百分！”
顧呈埋頭咬了口紅腸，豐富的口感和油脂令他心情大好:“一定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