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機甲
站在圍欄邊，顧盼手裡抱著顧呈，彷彿沒見過世面一般四處看。
隨著勝利歌響起，灰藍色的條形旗幟緩緩在中央升起。
四周的人也跟著哼唱，音色雖各不相同，但全都邊唱邊注視著旗幟的方向。
眼中少了平日的嬉笑，多了份認真與虔誠。
顧盼在來之前也學了幾遍，唱的馬馬虎虎，卻也能跟上。
要是連國歌都不會，她擔心自己被當成間諜抓起來。
旗幟升起後，各個軍隊的閱兵儀式正式開始。
帶著灰藍色雙翼的男女主持人，飛在空中豪情萬丈的解說，讓這場嚴肅的閱兵也變得生動有趣起來。
“現在朝我們飛來的是，陸地作戰機甲連隊。
這支軍隊擅長星球探索，在十年內為帝國尋獲了超過五顆大型資源型星球和數百顆適合人類生存的移民星球，讓我們為這支連隊喝彩！”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整齊的踏步聲響起，機甲們順著劃好的位置從眾人面前飛過。
機甲的高度足足有十幾米，只是低速飛行，就能帶來劇烈的罡風，吹的人眼睛都睜不開。
顧盼連忙用手蓋住顧呈的眼睛，自己也應激的閉上，直到引擎聲遠去，她才敢睜眼。
不過此時只能看到機甲的背影了。
望著那群肆意飛行的墨綠色機甲們，她的眼中滿是豔羨和渴望。
作為一個星際公民，直到現在，她還只在書本和遊戲裡見過機甲。
這次算是她第一次在現實中見到機甲的真實面貌。
“要是有一天，我也能開機甲就好了。”顧盼喃喃道。
“不可能的。”艾爾直截了當的戳破了她的幻想。
顧盼洩氣道：“我當然知道不可能，我就是想想。”
根據帝國的居民安全法，帝國的公民，除非考取了機甲資格證，並具備使用機甲的條件，不然不可購買機甲。
就是第一條就已經卡死了顧盼駕駛機甲的路。
駕駛機甲的條件，其中一個就是要有C級以上的精神力。
顧盼的精神力在10歲的時候就測過了，只有D級。
沒有特殊情況，精神力會維持相對穩定。
她也不是沒有想過，或許能像某些小說裡的主角一樣，穿過來後精神力等級就升高了。
可這一年半她又是生娃又是帶孩子的，這件事就被她忘到了腦後。
望著不見影子的機甲，她的內心又生起了隱秘的希望。
或許我應該再去試試。她想。
艾爾在一旁觀察顧盼，發現她並沒有洩氣，鬆了一口氣。
他說：“如果有一天這個帝國需要你們這些普通人駕駛機甲作戰，那它才是真的要完蛋了。”
“你應該慶幸，你不需要會這些。”
他的聲音很小，但足夠顧盼聽得清楚。
她回望艾爾，笑道：“我知道的，謝謝艾爾老師。”
艾爾搖了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話，或許是有感而發也說不定。
看著穿行而過的海洋作戰機甲連隊，他的眼睛微微閉了閉，而後自然的睜開，繼續觀看閱兵。
這一場閱兵持續了將近兩個小時，從海陸空，到星空作戰，就連在宇宙中正在航行的巨大母艦，都將那龐大的身影投射在了全息影像中。
讓在場的眾人齊齊抬頭，瞻仰母艦的宏偉英姿。
顧盼指著母艦激動的說：“呈呈，快看，有大航母。”
“媽媽，dada。”顧呈配合的回應。
望著迷人的星海和航行的母艦，他的眼中充滿回憶之色。
在他還是個小議員時，為了完成投誠任務，他也曾冒著風險，偷渡到母艦上，只為了幫助皇帝陛下傳遞一份秘密檔案。
在底層的廚餘垃圾倉庫蝸居的那五十天，讓他恍惚的像是回到了荒星的貧民窟。
幼時的他又瘦又小，根本打不過別人，所以只敢趁著幫派的人最困的時候，去翻他們看不上的低劣皮革充飢。
此時，食物耗盡的他，也只能翻上層人不要的東西來維持生命。
幸好結局是好的，他成功完成了任務，也在航母的服役期過後，獲得了它的所有權。
“對的，大航母。”
顧盼自如的和他對話，將他的心神拉了回來。
“呈呈，你看，機甲，那臺藍色的機甲漂不漂亮。”
她扭頭盯著他，等待他的回答。
“ji.....”說到第一個字母他就停下了，再說下去可就要涉黃了。
顧盼見他突然停頓，疑惑了兩秒，而後自己在口中唸了一遍，恍然大悟的笑了。
她捏了捏顧呈的臉蛋，說:“呈呈真聰明。”
最後的全息盛宴又持續了將近半小時，天空中的光幕才緩緩消失。
“啊，這就結束了。”
“嗯，官方的活動上午就會結束，下午還有花車遊行。”
“遊行？”顧盼抬眸問道:“那我要不要化個妝，扮演一下藍星的著名人物，跟著花車走？”
艾爾搖了搖頭:“今年的遊行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顧盼一邊隨著人群有序退場一邊問道。
艾爾走在前面，頭也沒回的說:“今年的遊行不禁空。”
“不禁空？這有什麼特別的？難道還有人會在空中模擬歷史上某些著名的機甲攻堅戰？”
顧盼說出了一個自認為不可能發生的操作，可她明顯感覺，艾爾在聽到這個回答時背脊一僵。
許久，她才聽艾爾平靜的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我去，還真有？！”顧盼驚訝道。
艾爾:“為了防止藍星公民們忘本，今年特地增加了這項活動。”
顧盼毫不懷疑艾爾話語的真實性，這種高階知識分子的公民等級一定比她高，知道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這不就跟在學校放愛國主義電影一樣嘛，沒想到了星際時代，還有現場直播版本的可以看。”顧盼無聲在心裡嘟囔道。
艾爾不知道顧盼的心理活動，只是光從這件事來看，他就能猜出許多資訊。
他能知道這個訊息，是因為他智械人的身份。
只要他想查，藍星軍部中保密級別不夠的訊息，根本不用擔心查不到。
可顧盼又是透過什麼途徑知道的呢？
艾爾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可能。
他扭頭瞟了一眼小七和小八，波瀾不驚的內心終是泛起了一絲漣漪。
幼崽們竟然在未被教導前，就成長到如此地步了嗎？
他的心中不由回想起一句遠古諺語: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
活過漫長歲月的艾爾，突然在這一刻感覺到了歲月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