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撞號
“呈呈，這才八點，你就要回房睡覺了？”
顧盼看著螢幕上的好友下線通知，一邊發問，還不忘操作著自已的倭瓜身子，冒著槍林彈雨，一屁股一個玉米人。
“今晚約了人有事。”他自顧自的開了艙門，“你和哥哥玩吧。”
顧盼用完技能，趁著恢復能量的這段時間，趁機抬手朝顧呈揮了揮：“那你忙，別熬夜就行。”
顧呈回望著她半透明的艙室玻璃，上面正展示著顧盼又一個蹦跳，拋物線把自已的倭瓜人身體投射出去的畫面，輕聲回了句好，便邁步回房。
艙室內，顧呈的視線在衣櫃裡逡巡著。
思考了一瞬，才選了件絲質長袖薄衫和棉質的寬鬆黑色長褲。
薄衫胸前的小V領並不露骨，用作睡前穿，也十分合適。
但放到現在，似乎又帶著些引誘意味，令人遐想。
顧呈選完後顯然意識到了這點，捏著手中的衣料，愣了愣，自言自語道：“我這是......在緊張嗎？”
就像是告白前夕的精心準備，期望對方在看到他的那一刻，就佔據對方的全部視線，眼底便再也容不下別人。
“我真是瘋了。”
顧呈喃喃著，卻沒有鬆開手中的衣服，反而帶著它們進入了浴室內。
瘋吧，這輩子，可能也就這一次了。
*
皇子殿側殿。
“今天就到這了，餘下的事我明天再處理。”裴明煦肅聲道：“今晚除非有緊急到非我處理不可的事，不許打擾我。”
下屬們面面相覷，卻點頭稱是。
裴明煦起身離去，回到內殿對貼身侍女道：“今晚內殿中不許任何人隨意走動，我的臥室和書房列為不可打擾區域。”
侍女也恭敬的退下了。
八點十分，整個內殿已然靜悄悄一片，走廊沒有絲毫走動的聲音，燈光卻亮的如同白日。
裴明煦此時渾身泡在浴池內，懸浮的桌板上卻擺放著他的手寫筆記。
在昨夜完成這份筆記時，他才覺察到。
原來，顧呈早已滲透到他前三十年人生的方方面面。
最初見面時，他以為自已不會和這個沒有背景，成績也不出彩，只有一張臉勉強夠看的小孩有交集。
認為自已的校園生活，應該會是和其他被留在首都星充當質子的幾家小孩鬥智鬥勇，
互相拉踩。
在校園這個小社會，進行著和父輩們同樣的鬥爭。
可事實上，他的整個青春裡，都是顧呈。
那些年，他們一起反抗古板的老師，一起在大賽上舉著獎盃，享受著鮮花和綵帶。
運動會場上，顧呈長跑後的虛弱揮手和他下意識伸出接住的手。
機甲實戰專業課上，他們緊密的配合，背靠背看著場地上的一地殘骸，以及維修課上，他們的默契前後手遞工具的動作。
他們一起度過了美好的學生時代，即便大學後經歷了分離，他們的聯絡也沒有斷絕。
反而，時間的間隔讓他們更加親密。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的相處已經不像是上司和下屬，而是另一種，類似於朋友的方式。
顧呈顯然比他敏銳的多，察覺到了他們相處的變化，所以才會有後來的告白。
而他，卻一意孤行的困在原來的關係裡出不來。
想到這，裴明煦眸中暗色一片，長舒一口氣，低聲道：“真是太蠢了。”
嘩啦！
裴明煦從水中站起身，簡單披上浴衣，下一刻就出現在了衣帽間。
一路從各種或嚴肅或活潑的衣服間走過，他卻總蹙著眉，怎麼都不滿意。
直到，他站在了他得勝歸來，父親宣佈了他的儲君位置，並正式接替父親的政務工作時，他穿的那身華麗的裝扮。
“會不會太過正式？”
裴明煦垂眼沉思著，但片刻後他還是取下了這套衣服，轉頭進入了更衣間。
現在他管不了這麼多了，這是最後的機會。
一晃，時間就來到了九點五十，還差十分鐘就是他們約定的時間了。
顧呈坐在靠近圓窗的單人沙發旁，迎著閃動的星光，閒適的在臺燈下翻動著書頁。
但現在他還停在十分鐘前的這一頁，足以看出他此刻的心緒不寧。
但不多會兒，光腦上就彈出了通訊介面，裴明煦三個大字是那麼顯眼。
顧呈心道來了，深呼吸後才抬手接起，坐姿也立刻變得端正起來。
然而，光幕對面的裴明煦，比他的反應更嚴肅。
他一身白色軍裝，肩膀上垂下條條淡黃的流蘇，胸前佩戴著四五個閃亮的軍功章，全是他這些年去戰場贏得的榮譽。
穿的好像個展示櫃。
偏偏裴明煦還繃著個臉，正襟危坐的打了個招呼：“晚上好。”
顧呈努力忽略心中的聯想，淡定的合上書本，也微笑問好。
“我開始了。”
裴明煦幾次試圖張口說些準備好的寒暄，卻都以失敗收場。
最後只乾巴巴的吐出這一句，像是開報告會前的報幕。
顧呈:“好，你說。”
顧呈完全好整以暇的等待著他的後續。
可許久，裴明煦都未能吐出一個字。
“你開始了嗎？”
裴明煦抿唇:“馬上開始。”
然後，裴明煦似乎是放棄了什麼，偷偷探手，從桌下拿出了一個橙灰的筆記本，冷著臉目視前方。
顧呈愕然。
他的計劃這麼難以描述嗎？竟然連時常發表演講的殿下，都不能做到脫稿！
頓時，顧呈身形一正，仔細傾聽起來。
“我對我們的未來，做了四步計劃。”
他伸出手指數著:“第一步，約會。第二步，訂婚，第三步結婚，第四步，退休養老。”
顧呈:“……”
正常人的人生似乎都是按照這四步走的。
裴明煦嚴肅的指出：“在第一階段我打算一個月讓你適應我的陪伴，三個月牽手，五個月擁抱，七個月接吻，爭取在明年新年完成第二步訂婚前的前置條件。”
顧呈：“......”
裴明煦繼續道：“我們的訂婚可以選在2月17，也就是明年的昨天這時候，正好是我們戀愛的一週年紀念日。”
“又或者五月二十日，這是古時記錄的對情侶來說很重要的日子。”
“我估計在明年訂婚，後年結婚，如果你希望有一個孩子，我們可以去做基因孕育，培養一個孩子，如果你不希望有孩子，我會培養我的弟弟和妹妹，讓他們有能者居之。”
“總之，我爭取在100歲之前，完成權利的交接，按照正常壽命算，接下來的200年，都是我們的二人世界時間。”
或許是進入了他熟悉的節奏，裴明煦的思路異常清晰:“在那之前，你也不用擔心會有其他阻礙。”
“你不用擔心婆媳矛盾，父親母親很願意我放下工作陪伴伴侶。”
“而作為一個合格的老攻，我也會將你排在首位，工作上……”
“等等！”
前面的顧呈雖覺得這一步步的分的太細，有點像是趕場子，但還能理解。
畢竟，按照現實的情況來看，這個進度不算快。
直到聽到剛才那句話，顧呈才突然意識到一個他們倆都未考慮的問題。
他們撞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