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告白失敗
一場合格的告白需要準備些什麼呢？
得體的穿著，包裝精美的告白禮物，浪漫溫馨的無人場景，和一顆真誠的心。
顧呈通通都準備好了。
因為兩人的見面具有私密性，顧呈又特地親自準備了一個新的隱秘地點。
一個明面上廢棄，但地下卻裝修豪華的古堡。
由於可能是具有紀念意義的地方，他將此地的防護工作做到了極致。
擬態防護層，隔音牆，防空保護罩……
總之，無數珍稀材料，和尖端科技都被他用在了這座古堡當中。
耗時十天，古堡才被佈置完成，又因殿下的時間不湊巧，直到時間來到第十三天的下午一點，殿下才有時間見他。
六月的首都星，風是溫熱的，陽光也並不刺眼，晴空萬里之下，是一派生機勃勃。
為了保持古堡的外在破敗形象，顧呈直接在外設定了一個擬態場，保持著第一次見到的古堡外景。
臨建小道上，樹葉在疾馳的懸浮車穿過後，無力的被狂風席捲著向前。
半晌，引擎轟鳴消失，暗沉低調的黑色懸浮車上，裴明煦解除了模擬，大步走入古堡內。
他身上穿著首都皇家學院的校服，白金的配色與他淺金色的髮色相呼應，如同童話故事的白馬王子般，帥氣又耀眼。
顧呈見到他的第一眼，深埋在心底的那股躁動感，便無法抑制的再次勃發。
似乎是被刻意打扮過，本就立體的五官更加稜角分明。
他明明站在那裡，但顧呈卻覺得他好似冬日冷感的陽光，眼神中帶著一絲慵懶與淡漠。
“今天不是見面的日子。”裴明煦淡淡的開口道。
顧呈緊張的點了點頭，穩住呼吸，坐在他對面：“嗯，是我想見你。”
“見我？”
裴明煦神色突然一肅，顯然還沒明白顧呈的意思，只以為有什麼緊急事件必須見到他，才能告訴他。
見此，顧呈也準備了應對的方案。
他徐徐開口，彙報了聚會時聽到的隻言片語，以及結合前世記憶，提出的猜想。
裴明煦臉色一沉：“齊家……”
顧呈答道：“據我的調查，齊家不僅從事著買賣人口的勾當，還在做非法實驗，實驗他們的新藥，至於藥物的名字和功效，暫時沒查出來。”
“顧呈，你做的很好。”裴明煦誇獎道。
顧呈微微一笑：“我只希望能儘可能的幫到殿下。”
“……再過幾年，我就把你調回我身邊。”
裴明煦明確了許諾了前程，但顧呈此時卻開心不起來。
他不知道，若是現在告白，這個承諾還有沒有兌現的可能。
就在這時，裴明煦突然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小口其中的草莓汁。
草莓汁清涼香甜，帶著水果的甜蜜風味，裴明煦微微挑眉：“味道不錯。”
顧呈欣然一笑：“殿下上次給我準備了蜂蜜水，這次的草莓汁算是禮尚往來。”
到了這個階段，裴明煦的神態變得隨和了許多。
他輕笑一聲：“上次你遲到了，現在我可沒遲到。”
顧呈嗯了一聲，或許是他與平常相差甚大的溫和態度讓他生起了僥倖心理。
他突然盯著裴明煦的眼睛說：“殿下，即便你遲到了，我也會一直等你。”
此話一出，這方空間裡的氣氛霎時變得有些曖昧。
這時，裴明煦才注意到，古堡雖處於地下，但並不陰暗，反而光線通明，陽光斜斜的從圓拱形的窗戶間落入室內。
暗紅窗簾被束縛在兩側，一塵不染的圓桌上，圓鼓鼓的寬口花瓶中正插著幾株淡黃的香水百合。
它的香味濃郁而迷人，令人聞之不由心曠神怡。
他的宮殿中便常常擺放著它們，而這座最新的古堡中，竟然也能看到它們的身影。
這裡的陳設，裝修，甚至是各種名貴的擺件，無不是他喜歡的。
可這不僅沒能讓他安心下來，反而使他有種被窺視的感覺。
他的一切喜好，都被人掌握了。
就在他想提前結束這次會面時，顧呈卻突如其來的拿出一個巴掌大的禮物盒。
在裴明煦疑惑的目光中，他緩緩開啟了它。
裡面正擺放著一顆墨綠色耳夾。
只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素環，卻是一塊極好的墨玉切割打磨而成。
介面處的材料也採用了同色系，才顯得這件禮物如此渾然天成。
“殿下，送給你。”
顧呈將紅絲絨禮物盒往前一推，裴明煦眉頭卻越皺越緊。
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妙的氣息，但這絲不妙並不危險，卻如鯁在喉般，讓他不知該如何應對。
這時，顧呈的神色從刻意保持的溫和變為了嚴肅認真，直勾勾的，又帶著一絲緊張的羞怯。
他坦然道：“殿下，我喜歡你，不知殿下能不能給我一個追求你的機會？”
顧呈緊張的偷瞄裴明煦的神色。
只見他一言不發，但眼神卻從最開始的平靜變為了愕然，隨即沉著臉，靜靜等待著他的下文。
顧呈不由暗自苦笑，看來要失敗了。
但他還是不願輕易放棄，直白道：“殿下，我知道你可能很難接受我的感情，原本我也沒抱太大希望，但我還是想在踏入那個名利場前，將我的心意說出來。”
“其實，最合適的時機是當我位極人臣，成為你不可或缺的左膀右臂時。”
顧呈卻真誠的看向裴明煦：“但我們一起度過了學生時代最美好的六年，我也希望將這場暗戀，結束於純粹的學生時代，不摻雜一絲利益因素。”
話音落下，古堡內頓時寂靜無聲。
顧呈表明了他的立場，剩下的就看裴明煦會怎麼回應。
在沉默的這段時間，世間彷彿經歷了一次季節輪轉。
許久，裴明煦雙手合攏，冷漠的看著他：“顧呈，你放肆了。”
顧呈頓時啞然，垂著頭，纖長的睫羽落下，在眼底留下一片陰影。
他知道，他的告白失敗了。
也怪他太心急，沒有提前讓殿下有個心理準備。
不過沒關係，如他所說，這次本就抱著試探的想法。
他的目的就是不留遺憾，不摻雜利益的將他的心意說出來。
可下一秒，裴明煦的話卻讓他的心徹底沉到了谷底。
裴明煦的聲音從他頭頂傳來：“我竟不知，我的的寬容居然讓你生出了這種噁心的念頭。”
此話一出，顧呈的心臟瞬間抽痛一瞬。
他猛地抬頭，驚訝又不知所措的看著對面的男人。
原來，殿下竟覺得我的喜歡，很噁心嗎？
顧呈感覺自己的耳朵瞬間失聰了，他只能看到他的嘴唇在動，而那些令他痛徹心扉的話語全被他自動遮蔽掉了。
他依稀只記得裴明煦離開前留下的一句話：“你不用去司法部了，我會親自下令把你調到文化署，你好自為之。”
古堡大門砰的一下關閉了，顧呈頹然的坐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塑般，良久都無法動彈。
既然是親自吩咐，那他們之間的聯絡再也無需避諱旁人。
所以他升職了，一畢業就是一部的主任，但他也失去了殿下的偏愛和所有獨屬於他的溫柔。
顧呈茫然想，原來，曾經那些為他出頭，壓下其他同學的惡言惡語，心有靈犀的對視，偶爾手指觸碰時的不正常反應。
即便不喜歡碰撞感極強的粗暴對抗運動，也會因為他而投以關注，在他受傷時衝動的不顧皇室禮儀，下臺將他光明正大的抱去醫務室，又細心的陪伴他，等他醒來……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會錯意了。
殿下對他從來沒有逾矩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