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叢林小築出來,顧呈不急不緩的下山,預定的懸浮車早已在原地等待。

他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圈,又重點注意著窺視的目光頻繁存在的位置。

半晌後,顧呈勾了勾唇,歉意的朝代駕一笑,傾身邁入車內。

懸浮車高速開動,顧呈望著重影層層的窗外,放空了好一會兒才收回目光。

無論監視他的人是誰,既然被老師們收拾了,他便無需害怕。

畢竟他們已經從暗處來到明處,就不再具有偷襲的可能。

就在顧呈打算詢問老師們背後之人時,祁家的主次兩支也相繼得到了訊息。

祁隆長老眯眼凝視著下方的斷眉長老。

這位長老手下的勢力都是偵查方向的好手。

將監視顧呈的任務交給他,也是看中了他為人膽小又謹慎。

沒有命令,絕不會貿然行動這一點。

可今天他卻突然說他與手下斷聯了,情報長老還告知他,最近有一股陌生勢力正尋著蹤跡徐徐打探而來……

想到這些,祁隆臉上雖不見憤怒神色,但身周的精神力威壓卻越來越重。

壓的斷眉長老額頭直冒冷汗。

“不是讓你們遠遠觀察嗎?電子監視也能被發現?!”

斷眉長老急切回道:“大長老,不是我們疏忽,而是那個孩子太特殊了。”

聞言,祁隆微微蹙眉,腦海中回想了一遍關於顧呈的全部訊息,並未發現任何特殊之處。

不由輕抬眼皮,微微收斂了威壓,卻依舊未全部收回。

暗暗催促著斷眉長老。

斷眉長老自知這是他唯一能擺脫辦事不利責任的最好辦法,於是斟酌著話語,篤定的說:“從我的手下斷聯前傳來的影像分析,那個孩子對視線格外敏感,只要盯著他超過三秒,他便會微微朝窺視的位置有所動作。”

聽到這話,祁隆眼神突然變得兇戾駭人,如同一隻被觸碰到斷腳,下一秒就將扭身擇人而噬的猛獸。

“……所以你的結論是,他擁有了那項傳說中的能力?”

斷眉長老沉重的點頭:“一次兩次可能是偶然,但十次有九次都給出了反應,就很不正常了。”

為了擺脫自己的失責,斷眉長老目光如炬,篤定道:“對,就是主支血脈中,那個神乎其神的危機預感能力。”

祁家主支能成為開國功臣的其中一個原因,便是因為主支的初代家主,擁有著趨吉避凶的才能。

傳說這是因為祁家,是遠古占卜師的直系後代。

祁家家主的加入,為裴族皇室避開了許多危機,所以最開始一直擔任著“軍師”的功能。

後來,祁家家主又顯露了其在打仗方面的天賦,才促成了祁家現在的局面。

祁隆一直憤憤不平的就是這一點,也是他這一支篡位失敗的重要原因之一。

主支那一脈每隔幾代便會出一個這樣的人,恰好現任祁家家主的父親,那個已經逝世的老爺子,就是繼承了這項能力的人。

他的父親不以為然,看著主支衰落便一頭撞了上去。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被耍的團團轉,遺憾落敗,只能再次蟄伏。

祁隆也沒想到,祁家主支中興的希望竟然落到了一個遺落在外的孩子身上。

真是天道昭昭,報應不爽。

祁隆瞬間由怒轉笑,在沉默片刻,他吩咐道:“那孩子背後的勢力既然已經發現,我們便不要再讓人監視了。”

擁有這個能力的人,祁隆最能明白他的恐怖之處。

被反殺的機率實在太高。

他吩咐道:“處理好你們留下的痕跡,不要讓主支查到你們的目標,這一點,你能做到吧?”

聞言,斷眉長老連連點頭,挺直了腰桿說:

“大長老放心,我手下的人在兩分29秒前便會清理一切記錄,絕對不會達到儲存界限,留下痕跡。”

這話祁隆是信的。

以斷眉長老膽小的程度,最多兩分半,他便會急得跳腳。

卡在三分鐘前一秒,不過是為了給自己留條退路罷了。

祁隆心情不好不壞,揮退了斷眉長老後,他才鬆懈了繃緊的身體,微微一笑。

訊息來源那邊最近不再放出風聲,應該是已經收手了。

在情報長老的封鎖下,訊息最終沒能傳到主支那邊。

祁隆想,既然無法除掉,那就把顧呈的消存在能藏多久就藏多久。

憑藉主支那些肌肉腦子,絕對查不到他們的目標。

而只要顧呈沒有回到主家,不幫著主支,就是他們的勝利。

突然,祁隆又想起了那個一心向往戰場,卻被嚴詞要求留在首都星讀書的祁戰。

“他和那個小孩似乎是同一個班的學生,若是他們交惡……”

祁隆眼角的皺紋層層疊起,獰笑一聲,再次安排了一項任務下去。

他這邊剛商議完,祁承希立刻便得到了訊息。

“承希少爺,今天大長老那邊又約了人密談。”

祁承希連忙問:“有探聽到什麼訊息嗎?”

手下為難的搖了搖頭:“少爺,大長老每次談話的地點防護極其嚴格,我們查不到任何資訊。”

面對手下低頭乖乖認罰的模樣,祁承希只覺頭腦發懵。

但片刻後,他又恨鐵不成鋼的質問道:“那你們沒有順著與他交談的其他人這條線,探查他們的目的嗎?”

手下依舊沮喪的說:“他們總是同一時間分散在多個行動中,我們的人手實在不夠追查。”

他說的也是事實,隨著北部鱷獸帝國的侵擾,祁家的領地戰場也變得越發危險。

最近更是又調集了不少家族人員上戰場。

現在留在首都星的,各個部門都只剩了一副空架子,靠著小貓三兩隻維持著運轉。

想到這祁承希再次重重閉了閉眼,他頭疼的讓手下盡力監視。

書房再次沉寂下來。

祁承希看著自己,修養了許久依舊無法恢復如常的腿,哀嘆一聲後又冷靜分析道:“以大長老那老謀深算的性格,絕對不會在戰局不穩的時候發動內部爭鬥。”

“否則他們就要兩線作戰了。”

不是祁承希太過想當然,只是他料定,祁隆絕對不會放棄那塊專屬於祁家的“封地”。

畢竟,這是每個發展到頂點的貴族世家,都夢寐以求的東西。

“只希望父親那邊儘快打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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