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反向追求

寬敞的空間內，顧呈的聲音清晰明朗。

他說：“如果他拒絕我了，我會直接放下他，但也不會無縫連線的和你在一起。”

他略顯焦躁的將落在扶手上的手臂收回，直言不諱道：“最糟糕的情況是，他沒有明確拒絕，那我可能會甘願被他吊著。”

顧呈平靜的看著詹姆，說：“到那時，你就放棄我吧，我不值得你託付。”

他就如同被放飛在高空的風箏，身心全被一人用一根細線牽著，由不得他掌控。

聽完這一席話，詹姆沉默了片刻，他苦笑道：“所以我有三分之二的失敗率，是嗎”

顧呈微微點頭，並沒有出聲回答。

此刻，客廳內的氣氛凝滯著，彷彿連時間都停止了流逝。

兩人相顧無言，卻也沒有一人有離開的意思。

良久後，詹姆似乎是重新振作了精神，努力擠出一絲笑容問：“那我唯一的成功結果呢？……若是他拒絕了你，你又會怎麼補償我？”

即使臉上的表情是笑的，但那雙琥珀色的眸中卻盛滿了難過與悲傷，甚至還浮現了一抹水光，只是詹姆一直在強忍，不讓眼淚流下。

顧呈喉結湧動，像是要說些安慰的話，可理智卻在不斷警告他。

任何無法兌現的承諾，都是對他的進一步傷害。

因此，顧呈對即將出口的決定也格外鄭重。

他說：“給我一晚，讓我徹底將他從我心裡清理，然後……”

顧呈定定的看著詹姆：“認真的追求你。”

“啊？”

詹姆愕然，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瞬間沒繃住，不可抗拒的落下來，但他的情緒卻是開心的。

這副又哭又笑的樣子，讓人看著又好笑又心疼。

他急忙抽出紙巾，胡亂的在臉上抹著。

雖然稍顯狼狽，但渾身都在不斷冒出歡喜的粉紅色泡泡。

聽到那個他多年求而不得的人，說要認真的追求你是什麼感覺？

詹姆只覺自己幸福的快要暈過去了，因此手上的力道也不自覺的加重了幾分。

造成的結果就是，他眼下的嬌嫩的面板被擦得一片緋紅，好像被人狠狠欺負了似得，讓人無端生起憐惜。

這時，顧呈突然動了。

在詹姆驚訝的目光中，顧呈起身坐在了他旁邊，抓住了他停在半空，正無意識將紙巾捏成紙團的手。

將十指掰開，將溼潤的紙團拿出，丟入垃圾桶，緊接著自顧自抽出一張，轉頭細緻輕柔的為他擦去眼淚。

“哥~”

詹姆不自覺呢喃道。

“嗯。”顧呈簡單回應了一句。

從鼻腔中吐出的溫熱氣息，不經意間噴在了詹姆臉上，讓他臉上的毛孔陡然一縮，一下回了神。

他驚訝的往後仰，但片刻後又在心裡怒罵自己的不爭氣。

在為他擦去眼淚後，顧呈也適時的退開道安全距離外，詹姆這時才指著自己磕磕絆絆問道：“哥你說要追，追求我？是真的嗎？我是在做夢吧？”

在詹姆的印象中，顧呈是一朵開在高空的凌霄花。

他沉穩而聰慧，雖然有著一張讓所有人一見就印象深刻，無法忘懷的帥氣到漂亮的臉，但眼裡的淡漠疏離卻也是顯而易見的。

若是隻粗略接觸，你只會覺得他好相處，禮貌又紳士。

但若要加深關係，他的身邊似乎瞬間豎起了一堵看不見卻堅固無比的透明高牆。

明明不遠處便是終點，但就是看得到，卻無法靠近。

讓人頓生絕望。

現在，高嶺之花似乎真的有機會落入凡塵，還是降落在他的手心裡。

顧呈給出了肯定的答覆，說：“是真的，若是那時，你想要的浪漫我都會給你。”

他朝詹姆淺淺一笑，帶著無限的溫柔繾綣，詹姆覺得心上突然一酥。

詹姆努力控制自己急劇跳動的心臟，偏頭避開他的視線：“你這是想提前穩住我，讓我不要打擾你接下來的告白吧。”

顧呈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身體微微前傾，迎著他越發瞪得溜圓的眼睛，湊到他耳邊，磁性低沉的聲音在詹姆耳邊迴盪。

“這也是提前發放的補償。”

顧呈拉開距離，又揉了揉他的發頂，溫和道：“你乖一點，等我去找你，好嗎？”

他身上的汗味已被洗掉了，此時縈繞在他鼻間的，是混著他本身的冷硬木質香和衣服上殘留的檸檬味道的，充滿荷爾蒙魅力的清爽香氣。

還有空氣中瀰漫的梔子花香，令人迷醉。。。。

直到回到懸浮車上，詹姆依舊暈暈乎乎的。

車庫的燈光昏暗，一盞頂燈剛好在懸浮車一側，透過半開的車窗，斜照在他略顯稚氣的白嫩面龐上，也照亮了他的上半張臉。

他的秀眉彎彎，眉宇舒展，其下那雙琥珀色的雙眸裡，更是盛滿笑意，眯成了月牙狀。

這些都無不彰顯著他的好心情。

他的心跳在自我腦補中達到了頂峰，詹姆捂住胸口，感慨道：“這樣的呈哥，真是太迷人了。”

詹姆最初接觸顧呈，只是小少爺脾氣作祟，再加上一點好勝心的驅使。

可後來，他卻不禁為他著迷，忍不住想看這朵高嶺之花在他手心裡綻放，對他展露出區別於他人的，隱秘而美好的一面。

他知道，對於顧呈這種人，只要你能突破他心裡那層屏障，被他劃入自己人的範圍裡，那他的偏愛將全然加註在你身上。

詹姆很享受這種，別人得不到，但是自己卻能肆意擁有，還可以揮霍的狀態，那極大的滿足了他的好勝心。

因為小時候身體弱，長得又纖細，像個嬌弱的女孩。

雖然家人將他護的很好，但與他接觸的，家世相仿的人中，總有些因此看不慣他的。

那些惡意並未讓他感到自卑而變得怯懦，反而讓詹姆的好勝心空前膨脹起來。

他想，他要比其他人更強，要比同層級的人更受寵，他要比圈內人都過得好。

於是，在他的努力下，他確實站在了同圈層人中的頂端，成為了所有人羨慕的物件。

可這樣驕傲的他，卻在顧呈這裡來了個滑鐵盧。

為了拿下顧呈這個高分入校，被老師喜愛，同學崇拜，同齡人羨慕的校園男神，他放棄了家裡安排的住所，稍加運作，與顧呈分在了同一個宿舍。

然後靠著年紀小這一點，肆無忌憚的粘著他，試圖突破他的防線，但顧呈卻不是個輕易被征服的人。

他陪著顧呈一起晨跑，一起吃飯，一起學習，還在閒暇時間陪他去圖書館看書。

雖然沒看多久，他就眼皮打架的睡了過去，可半學期過去了，他們的關係依舊維持在熟悉的陌生人階段，毫無寸進。

他焦急的想尋找突破口，因為學校裡已經有人在調侃他是顧呈的小尾巴，甚至還暗地裡傳一些捕風捉影的謠言。

即便很快便被平息下去，但詹姆明白，他必須速戰速決。

可他還沒有展開攻勢，顧呈便先他一步展開了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