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前。

剛在昆汀站穩腳跟的柯東,正做著一份藥師的工作。

他來到了母親宗族所在的部落,昆樸。

本以為說清實情後,會得到部落的歡迎。

但他忘了,原始的部落,也代表著落後與封閉。

根本不會輕易相信他人。

柯東花費了好幾個月,關係卻毫無寸進。

直到部落裡的一位大長老生了風寒。

風寒這種病雖然不至於讓人死去,卻能折磨人。

大長老的精神頭也是一日比一日差。

柯東意識到這是個好機會。

他憑藉著自己的藥學知識和一腔孤勇,取得了一試的機會。

結果自然是好的,他成功治癒了大長老。

於是,他被派去部落西邊的小部落-昆林,當藥師。

那個小部落靠近星獸森林。

從前是部落去往森林的補給點,後來慢慢發展成了附屬在昆樸下的部落。

而就在這裡,柯東遇到了柯瑾的母親。

一個在他採藥時撿回來的,昏迷在樹下的女人。

女人有著一張即使沾了髒汙,也難以掩飾美貌的臉。

身上穿的雖是帝國平民日常的晶素纖維服裝,但落在她身上,卻顯得格外有氣質。

不過,因這衣服十分輕薄透氣,在叢林的水汽浸染下,將她姣好的身材體現的淋漓盡致,倒讓她多了一分魅惑之感。

柯東卻沒想這麼多。

天色不早了,若不救她,可能明日再來,她就成了一具枯骨。

他雖不是好心人,卻也不想見死不救。

於是狠心放棄繼續採藥,先將她帶回了家。

可剛配好藥端進門,便被一把鐳射手槍頂住了腦袋。

“你是誰?”

女人的聲音清脆動聽,卻帶著冷冽的寒氣,額間的冰冷也促使柯東趕緊反應過來。

他舉著藥,略帶慌張的說:“我是藥師,採藥時見你昏迷,將你帶回來救治。”

女人看著綠意濃濃的藥汁,又靠近柯東,在他僵硬的身體上聞了聞。

“你沒騙我。”

說完她果斷的放下手槍,隨手一轉,將槍遞向柯東。

她眸中的兇光陡然消失,狹長的鳳眸霎時盛滿了無辜,嬌嬌柔柔的說:

“對不起,藥師先生,我實在是太害怕了,所以才拿這把假槍嚇唬人。”

她將槍往他手裡送了送,示意他可以試一下槍,測試真假。

柯東半信半疑的接過,冷硬的手槍觸手溫涼,沾染了女人手心的溫度。

但槍體的感覺卻與平常的槍支所用材質有所不同,不像是金屬,反而像某種木質材料。

但女人卻不等他多想,就柔聲打斷:“藥師先生,你快試呀!”

聽及此,柯東也不再耽擱,按下了扳機。

想象的槍聲沒有響起,槍口處只呲出了一條不長的水柱。

水柱失去衝擊力,化為水滴落在原始的木質地板上,浸溼了一小塊。

“藥師先生,現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女人眨巴著那雙翡翠綠的眸子,澄澈的綠色像極了他賴以為生的草藥。

頓時,他對女人也多了一份好感。

“嗯,把藥喝了吧。”

他越過女人,把藥湯放在桌上。

女人坐下,望著藥汁,蹙眉道:“看起來好苦,藥師先生,能放糖嗎?”

柯東頓住腳步,扭頭說:“趁熱喝,配這副藥的藥材不夠,若你不喝,只能等明天了。”

女人:“……”

等他走後,女人抓著杯柄,一口喝了個乾淨。

她舔了舔嘴唇:“味道還不錯,純正又好喝。”

“比老婆子的貼身藥師煮的好喝多了。”

誇完她又斂起嘴角:“就是這個人,古板又無趣。”

接下來的幾天,女人佔據了柯東的房間,柯東只能在藤椅上將就著。

而女人也告訴了柯東她的名字-茵。

她說她來自一個被星獸毀掉的小部落,父母讓她往星獸森林裡跑,後來她實在跑累了,就暈倒在樹下。

這套說辭在昆汀可信度非常高。

畢竟在這個只有大部落才有可能長存的地方,小部落能存活一百年都很困難。

可柯東並不是本土人士,也沒有本土人對部落興衰的濾鏡,所以從邏輯的角度出發,他能輕易辨別出她說謊的點。

更何況在她昏迷的那段時間,他在給她翻身時,曾發現她的背上似乎印著一個喇叭形狀的特殊圖騰。

圖騰可不是一個小部落能有條件刻印的,於是他就更堅定了他的猜測。

除此之外,她的氣質也與世代長在這裡的人們格格不入。

與他們對話時,有種溫柔的降維打擊的感覺。

所以,他十分確定,她的身份肯定不同尋常。

於是,在接下來的相處中,他一直不忘盯著她的一舉一動,以防她做壞事。

可茵的一切表現尤為正常,除了每日在房間裡休息,就是在幫他曬草藥,管理藥房等等。

不像是別有所圖之人。

柯東不由放鬆了警惕。

意外發生在兩個月後的一個普通的夜晚。

那晚,昆林被星獸夜襲了。

他的房子位置太過邊緣,成為了星獸攻擊的目標之一。

在逃跑的路上,體型有成年人三倍大的星獸,大張著充滿黏膩唾液的嘴,目露兇光的朝他們奔襲而來。

星獸本來要撲的人是茵,柯東推開了她,自己卻被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推到了高牆上。

柯東感覺自己的內臟應該出血了,嘴角也溢位了血液。

昏迷了一會兒,等他再次醒來,卻發現星獸並未近身,他也沒缺胳膊少腿。

是援兵來了嗎?他興奮的想。

可凝目一看,卻發現被他推開的茵,正輕鬆愜意的與星獸搏鬥。

空氣中瀰漫著不知從何而來的一陣醉人花香,稍稍聞一會兒便覺得頭暈目眩。

柯東連忙屏息凝神,偷偷觀察茵。

只見星獸在花香的作用下癱軟在地上,四肢無力的顫抖著。

在並不清醒的狀態下,被那把只能用來呲水的水槍,打了個透穿。

柯東親眼看見,水槍裡延伸出的,似乎是一段青綠色的枝丫。

“你都看到了吧?”茵突然說。

此處的人早在大戰開始前,就全都逃走了。

她能對話的物件,就只有假裝昏迷的柯東。

柯東知道自己不會撒謊,乖覺的站起身,問:“你不是人類,你是……”

他思考了一下,突然抬眼道:“你是樹藤帝國的樹人。”

茵沒好氣的收回手,嬌嗔道:“你罵誰是樹人呢!我才不是那些傻大個,我是藤妖!”

吼完後,她又想起自己現在還在人家的地盤上。

雖然殺了他也能暫時留在這裡,但她一個獨身的女人,恐怕麻煩會不少。

心思電轉之間,她瞬間變了臉,小心翼翼的走近,拉了拉他的袖子,說:

“東哥,我之前是怕你因為兩國之間的齷齪不肯接納我才撒的謊,你能原諒我嗎?”

“嗯……這倒不是什麼大事。”

說實話,樹藤帝國在近幾十年都與帝國保持著互不打擾的關係。

雖然曾經侵略過,卻只奴役,並未大肆殺掠。

更何況她們佔據的那些星球,在走後成了一個又一個森林繁茂的旅遊區,倒是建設了一番那些貧瘠的礦業區。

見他並不反感她的出身,茵決定乘勝追擊。

她羞澀的看著柯東,眼睫眨的飛快。

“東哥,我,我其實,有點,喜……”

突然,柯東警惕的看向周圍。

忽然趴在地上嚴肅的聽著。

又彈的一下站起,一把拉住她的手,拔腿就跑。

邊跑還邊說:“這件事先放一放,我們先去安全的地方。”

茵只覺著自己的羞澀裝給了瞎子看,心底的熱意被奔跑席捲的狂風吹的透心涼。

到了安全點,柯東找了個角落蹲著,才氣喘吁吁的問:“你剛剛想說什麼?”

茵假笑:“我想說我很喜歡你做的藥湯,之後能給我多煮幾碗嗎?”

柯東一點都沒察覺到不對,嚴肅的思考了會才說:“我要回去看看藥材還有沒有,這次破壞,很多藥材肯定不能要了,若湊不夠一副藥方,那你只能再等幾天。”

茵:“……好,我等。”

說完茵又哼哼了幾聲,轉過身不看他。

柯東卻遞了塊帕子給她,說:“先包一下你的手,其他的,我們回去再說。”

茵扭頭對上他肅然的眼,瞬間察覺到這個男人古板無趣的另一面。

細心又誠實。

他似乎永遠都不會許諾,自己做不到的事情。

在做每一個決定時,都有著充分的思考和權衡。

即便要宣判死刑,在之前他還要特意舉辦一個儀式,辯論他的死刑原因。

或許在這當中,會有轉機出現,將死刑變為死緩,

又或者,無罪釋放。

茵很期待即將到來的審判。

她甚至還在想:若這個男人對自己許下永遠忠誠的承諾,他能做到嗎?

她很好奇。

並且,在腦海裡浮現這個想法的同時,心中的征服欲不斷翻湧而上。

她不由握緊了纏在手上的手帕,眼神中滿是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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